半晌李承谦抬起头,看了看林落,又看了看江复:“我就问一句。”
“…我们是不是再无可能回到从前那般了?”
像从前一样,与他们把酒言欢,策马繁华。也不知怎么,李承谦总能想到以前种种,往事依稀,却再也回不去,李承谦知道,自己终究是后悔了。
林落摇摇头:“自然不能了。”
李承谦娶了秦玉蝉,投靠了安定侯,毁了洛笙歌的清白,林落会原谅?她有什么资格原谅?
珍馐满盘酒满杯,繁华犹在故人非。
李承谦点点头,苦笑一声:“既如此,便如此吧。”
秦玉蝉惊恐道:“李承谦,你不能这样,林落她是骗你的,你毁了洛笙歌,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林落觉得秦玉蝉颇为吵闹,“殷离阿七,你们把人带走,先扔牢里。”
秦玉蝉终究不甘心,挣扎着:“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林落你无凭无据,凭什么如此草菅人命?!我诅咒你不得好…”
“堵上她的嘴!”江复皱了皱眉,打断了秦玉蝉的喊叫。
秦玉蝉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江复就这么听不得别人骂林落一句,他待林落视若珍宝,却对她弃如敝屣,她秦玉蝉除了身份,又比林落差在了哪里?她只是想要嫁给他而已啊,怎么就招他如此厌恶?
表哥你…好狠的心呐!
秦玉蝉哭了很久,才停了,也不吵闹了,任由殷离阿七把她绑上,带着往天牢里走去。
“打算怎么处置她?”李承谦木然地问了一句。
林落想了想:“按律当斩,只是本公主还没出气。”
李承谦垂了垂眸子:“公主别气坏了身子就好。”
“呵,”林落冷笑了一声:“李承谦,算本公主看错了你。”
李承谦拱了拱手:“微臣罪该万死。”
林落突然一阵无力,眼前的李承谦油盐不进,她还与他多说什么。
江复走过去拉了林落的手:“公主,咱们回去吧。”
林落点点头,跟着江复走了。李承谦看着两人慢慢走远的背影,知道从此以后与林落他们的缘分怕是尽了,桥是桥路是路,割袍断义,再无瓜葛。抬眼看了看空空荡荡的李府,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甩了甩袖子,李承谦大喊了一声:“拿酒来!”
李承谦从回到京城便嗜酒如命,一坛子一坛子地喝。小厮过来劝道:“大人,您少喝点儿吧,安定侯约了您一更天见面。”
安定侯安定厚又是安定侯!他已经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听他的命令,已经跟知交好友势同水火,他还要怎么样?李承谦一脚踹翻了院子里的一个大立瓶,“我说拿酒来!”
小厮耸了耸肩,拿就拿吧,李承谦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指望有人真心为他好?府里的下人也不过是拿工钱办事,要酒就给他呗,说句不好听的,李承谦就是把自己喝死了,也没管他埋在哪儿。
当天晚上圣旨就下来了,昭武三年进士李承谦,才学出众,能力卓然,忠君爱国,着提为丞相,钦此。
才学出众,能力卓然,忠君爱国?李承谦接了圣旨,不难猜出这句句讽刺的圣旨是出自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