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谦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乜呆呆发愣。
听闻她成亲了,京城的人无不夸一对新人郎才女貌,画舫上的事没有一个人记得,真圆满啊。
“丞相,要吩咐摆膳吗?”下人恭恭敬敬地问。
李承谦没胃口,丞相啊,吃的是珍馐佳肴肉穿的是绫罗绸缎,一人之下,万臣之首,可是李承谦却再也没有笑过。
天牢,李承谦抬头看了看硕大的木匾,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锭银子,塞给了守门的衙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用银子打点一切已经成了习惯,钱能通神,不是吗?
衙役收了钱,才往人脸上看:“呦,原来是丞相大人。来看您发妻啊?”
这话带了讽刺的滋味,衙役嘴上尊他一声丞相大人,背地里确实瞧不起李承谦这种抛弃发妻独享荣禄的行为的。李承谦知道,不过与一个衙役做口舌之争,只说:“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吧。”
衙役自然点头,打开门把人放了进去,一路引着李承谦来到了关押秦玉蝉的牢房,喊了一声:“秦玉蝉,有人来看你了。”
蜷缩在角落里的秦玉蝉抬起头,双目无神,反应过来后又呵呵的笑:“江复,你来看我了?”
李承谦一愣:“她怎么了?”
“疯了。”
衙役答了一句,就下去了。
李承谦叹了口气,尝试性地喊了一声:“秦玉蝉?”
秦玉蝉猛地朝栏杆扑过来:“表哥,你来接我回去了是不是?你救救我,我不要呆在这里了…林落,我再也不同她争了,我知道错了吧…”
秦玉蝉说话颠三倒四,李承谦勉勉强强听懂这几句,他不知道秦玉蝉在这儿遭受了什么,看她身上并无一点儿皮外伤,应该没动大刑,怎么就疯了呢?
疯便疯了,有人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尽管就连这个疯子,也已经不认识他了,嘴里喊的只有江复。
李承谦在牢房栏杆外面坐了下来,秦玉蝉安静下来,也学着他坐了下来,除了嘴里还说着含糊不清的话,真的像一副倾听者的姿态。
“秦玉蝉,我后悔了。”李承谦坐在牢房外,看着牢房内,关住秦玉蝉的是有形的牢,关住他的却是无形的牢啊。
丞相…呵~
他如今无妻无友,无长无幼,孑然一身,终日劳碌不得闲,闲下来又觉得空虚,李承谦快要被这种生活逼疯了。
可能是今日里洛笙歌大婚终于成了李承谦憋闷情绪的宣泄口,他不自觉地走到了这儿,也只有这儿可去了,却不想秦玉蝉已经疯了。
“你倒是可以疯,我能怎么办啊?!”李承谦忽然暴起,一拳砸在了栏杆上,秦玉蝉吓了一跳,身子一趔趄,坐在了地上。
李承谦面冷如冰,“秦玉蝉,你知道错了吧?你不仁不义,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你有什么脸疯?你怎么不去死呢?!要是你当初心存一点儿善念,你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等你以后下了黄泉,也别怪谁,今日种种,皆是你咎由自取,自作孽也!”
李承谦红了眼,指着秦玉蝉破口大骂,秦玉蝉似乎没有听懂,只是咧着嘴笑。李承谦到底是在骂秦玉蝉,还是在骂他自己,旁人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