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之事虽说大抵相似,但其中细节却也各有不同。
不过这些细节易年不感兴趣,寻了座位坐下后,便与身旁的赵公明、司马屠等友人寒暄起来。
众人谈笑风生间,忽闻一阵悠扬悦耳的礼乐之声传来。
伴随着庄重而喜庆的音乐旋律,一对新人在众多宾客的瞩目下,缓缓步入礼堂中央。
随后,一系列传统的婚俗礼仪逐一展开。
先是敬天地神明,感恩上苍赐予这段美满姻缘。
接着拜高堂父母,表达对长辈养育之恩的感激之情。
这些繁琐但充满意义的仪式,让整个婚礼显得格外隆重。
回想起自己与七夏那简陋的婚礼,易年不由得有些感慨。
虽说安红豆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妖族与人族毕竟还是不同的。
感慨归感慨,也没什么办法。
总不能再办一次…
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仪式也在快速进行着。
待各项礼节完成之后,田晓晓便开始依序挨桌敬酒。
顺序也有讲究,不过易年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与赵公明等人喝着酒,说着那仅有的可怜交集。
上次相处时易年的处境让这些人全都带着敌意,不过这会儿完全转变了。
敢与圣山论对错的勇气,很难不征服这些读惯了圣贤书的书生们。
当然,也包括这些眼高于顶的公子哥。
坐在这里,不是易年高攀,而是这些人的荣幸。
能与木叶一较高低的实力,加上整个元氏一族在身后,现在的易年可谓风光无限。
不停有人起身敬酒,巴结讨好话语随口而出,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易年也是来者不拒,有着修为在身,还能被这些普通人喝醉了不成。
一时间,这年轻公子哥们围起的一桌热闹非凡。
都是年轻人,打架赶不上也就算了,喝酒哪里肯认输。
喝着喝着,随着酒意上头,场面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不过这婚宴不是畅饮的地方,赵公明一看这架势,笑着拦下已经满眼通红的司马屠,开口道:
“今日田兄大婚,后面还有不少事儿呢,咱们就别在这儿叨扰了,我看这样,要是大家没喝尽兴,醉仙楼走着,今夜不醉不归…”
说着,正巧田晓晓路过,赵公明打趣道:
“田兄就算了,新娘子还洞房里等着呢,哈哈哈哈…”
一句打趣,众人哄堂大笑。
这玩笑换成别人,田晓晓说不定拳头就招呼上去了,但说这话的是赵公明,就只能是玩笑。
嘿嘿一笑,开口道:
“那哥几个一会儿可得喝尽兴了,账我都包了…”
他算主人,这也正常。
不过赵公明却白了眼田晓晓,开口道:
“打我脸呢,是不?把你的私房钱藏好了别让弟妹发现就行了…”
有赵公明的地方,还真轮不到旁人花钱。
说着,转头看向易年,开口道:
“易兄弟,不知赏不赏脸过去再喝几杯?”
易年笑着起身,开口道:
“好啊,今儿难得喝的开心…”
赵公明一听,哈哈一笑,一招手,吆喝道:
“想去的,出发!”
“走着!”
“走…”
随着赵公明与易年起身,桌上的另外些人也赶紧起身。
与田晓晓和田尚书客套几句,一行人风风火火出了门。
马车早在外面备好,带着众人便朝着中街方向赶去。
一路疾驰,到了上京城最大的酒楼。
醉仙楼。
不用说,自然是赵家的产业。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醉仙楼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上京最繁华的地段。
整座楼阁灯火通明,远远望去,犹如一座梦幻般的宫殿。
内部装饰更是美轮美奂、极尽奢华,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令人目不暇接。
此刻,醉仙楼内人头攒动,宾客如云。
或三五成群地围坐在桌旁,品尝着美味佳肴。
或穿梭于各层之间,欣赏着歌舞表演。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菜香气,伴随着悠扬的礼乐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醉仙楼不单单是上京规模最大的酒楼,还是赫赫有名的青楼。
虽说其他烟花之地也常有“卖艺不卖身”的口号,但大多不过是空谈罢了。
然而,这醉仙楼却当真有那么几位才貌双全、出淤泥而不染的花魁。
个个身怀绝技,无论是抚琴弄弦、对弈吟诗,还是挥毫泼墨、丹青妙手,皆能信手拈来。
那些腰缠万贯的富豪们,向来最看重风雅之事。
为了能一睹芳容,或是聆听其一曲佳音,不惜一掷千金者比比皆是。
就连周晚都在这里性情过,豪掷千金只为听上一曲。
当然,这事儿他现在可万万不敢让龙桃知晓,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赵公明带着众人下车,早早守在门口的掌柜立马走了出来。
“少爷,众位公子里面请,楼上雅间已经备好…”
说着,恭敬请着众人进了大厅。
刚要往楼上引去,却见走在赵公明旁边的易年停了下来。
易年一停,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下。
掌柜的一看,立马开口道:
“易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易年点点头,一指大厅中间最宽敞的一处地方,开口道:
“就这儿吧,宽敞…”
管家一听,立马点头,朝着伙计招了招手,各处待命的伙计立马开始往外请人。
按说正吃着饭被赶走,是个人都得急。
可当这事儿发生在醉仙楼里之时,却是另一个样子。
前一刻还醉酒当歌的食客在听见伙计低声解释后朝大厅一看,全都立马起身收拾准备离开。
原因与无他,惹不起。
论家底儿,没有比得过赵公明的。
赵公明一个不开心,这里很多人第二天只能喝西北风。
就算有不在意赵家的,旁边还有金成石司马屠等人呢。
这些公子哥,家里的势力一个比一个大。
俗话说得好,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
能在这里消费得起的人,哪有那么不开眼敢惹这些啥都敢干的公子哥的。
再退一步说,就算真有不怕赵家不怕这些公子哥身后势力的人,还有易年在人群中呢。
一个能与圣山主序阁阁主实力比肩的存在,整个北祁或许都找不出第二个。
而且易年当着圣山众人的面把谷长青打个半死,又把卓回风和关天海当成糖葫芦串起来的事迹已经传到了上京。
敢与易年呲牙,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
或者说,祖上攒下的家业和家中的供奉打手够不够易年活动活动拳脚。
眼下的易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争不抢的平和少年了。
别说普通人,自打易年听禅院一战打出名头后,曾经有过仇怨的人早把太初古境的恩怨丢到了脑后。
别说不敢找易年报仇,现在都怕易年旧事重提。
所以这清场的工作异常顺利,没多大功夫,醉仙楼空了。
中间,一张硕大的桌子摆好,早就备好的美酒美食上个不停。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花魁,也都早早下了楼。
候在后面,随时等着席上的吩咐。
礼乐奏响,余音绕梁。
众人落座,添酒回灯。
侍女们不停忙碌,一时间热闹又起。
忙活完,掌柜的走到门边,瞧见外面时不时有人驻足观望口中热闹。
刚要吩咐伙计把门关上,正喝酒的易年余光扫见,抬手道:
“不用,开着吧,空气好…”
掌柜的一听,下意识朝着赵公明看了过去。
正与旁人说话的赵公明瞧见,眼睛一瞪,不悦道:
“听不见易兄弟说话吗!开着!”
那掌柜的被赵公明忽来的怒意吓得一哆嗦,立马恭敬道:
“是,少爷…”
说着,转身面向易年,继续道:
“易公子,还望莫…”
话还没等说完,易年摆了摆手,开口道:
“没事儿,忙着去吧…”
说着,目光落在门外驻足的人群上,高声道:
“今儿赵公子请客,想喝酒的进来便是!”
话音落,外面的人群立马抬腿便走。
话说的好听,但这场面哪是普通人能上前的。
一瞬间,门前空了。
瞧见这一幕,司马屠哈哈一笑,开口道:
“易兄弟,你这凶名看来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容易去掉,看把这群胆小鬼吓的…”
凶名,指的自然是圣山一事。
当然,这话也就这敢招惹千秋雪的司马屠借着酒劲儿能说出来。
易年听着,也不怒。
哈哈一笑,开口道:
“那可不一定,这大门开着,我就不信没人敢进屋喝上几杯…”
“打个赌?”
一听打赌,司马屠瞬间便来了兴致。
易年点点头,开口道:
“好啊,怎么赌?”
司马屠一指空荡荡的门口,开口道:
“一炷香,要是有人敢进来喝酒,无论是谁,都算我输,反之,我赢,赌注嘛…”
赵公明一听,开口道:
“赌注就算了,易兄弟可看不上你家那点儿东西…”
司马屠听着,白了眼赵公明,不屑道:
“说的好像能看上你家的东西似的…”
见二人要斗嘴,易年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
“赌注无所谓,图个开心,这样吧,谁输了谁自罚三杯便好…”
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