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一道紫色的光影划过天际,就像是流星一般璀璨夺目,刹那间便到了远处,速度极为的快捷,让人难以捉摸。
那道紫色的光影直接向着一个峰头腾飞了过去,而后闪身没入其中,消失不见,紫色的剑光重新隐去,无影无踪。
在剑光之中,一道身影缓缓的闪现而出,正是张子凡,此时他已经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昏迷的状态中悠悠转醒,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四周昏暗无比,只有上方璀璨的星光垂落而下,宛如瀑布一般倾泻四周,笼罩了整个峰头,一片绚烂。
张子凡茫然的望着四周,天宇漆黑,世间万物皆是笼罩在了黑暗之中,看不真切,黑夜中的山岳似乎凭空多了一丝狰狞,宛如巨兽一般匍匐在地,颇为的恐怖。
一抹恐惧的神色在他的眼中闪现,在如此荒郊野外之中,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说,说是不害怕,那是一句空话,总感觉四周有无数道眼睛盯着自己似的,浑身上下一片森寒,颇为的不自在。
“娘……”张子凡喊了一声,在四周颇为的响亮,一道道回音在山谷内传荡,一直到了很远处才消失。
只是叫了一声他便闭口不言了,脸上露出了一丝颓然之色:“是了,今天我没有成为仙人的弟子,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娘亲,恐怕她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吧。”
张子凡脸上露出了苦笑的神色,漆黑色的眼眸之中充满了绝望的神采,暗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葬身在荒郊野岭之中来的痛快。”脑中这样想,那心中的恐惧竟然在此时反倒减轻了不少。
“哐当”
张子凡从冰冷的岩石地面起身,脚掌不慎碰到了什么东西,身边的一声异响在漆黑的夜色中颇为的剧烈,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一柄断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静静的躺在地上,布满黑斑的剑身,无锋的剑刃,看起来颇为的平凡,甚至有些丑陋。
然而,就是这样一柄无锋剑,却力抗道玄,斩断观星台,爆发出了冲天的威能,一举破了他的本命神兵。
这柄断剑是当初那名紫衣女子留下的,当日的一席话就像是字字珠玑,虽然两人素未谋面,但是紫衣女子不时流露出的伤心欲绝的眼神让他心中刺痛无比,整个脑海不断的翻涌,似乎有什么将要复苏似的。
拾起断剑,缩在了袖口之中,而后他便直接离开了此地,向着山下行了过去,山路崎岖,尤其是在夜晚,颇为的难行,一个不慎就要跌倒在地。
“吼,吼”
一声声蛮兽的嘶吼之声在远处响起,颇为的剧烈,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中更是透着一种狂暴之气,似乎能够撕裂一切。
张子凡内心惊惧无比,从山峰处下来,到了半山腰之处,一个天然形成的狭小山洞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顿时让的他内心松了一口气,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向着里面钻了进去。
这个山洞略有些湿润,里面隐隐可以听到滴水声传来,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安静无比,并不像有什么蛮兽居住的痕迹。
张子凡紧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断剑,有了这柄无锋剑的存在,让他顿时安心了不少,在洞口外寻到一些干柴,抱回了洞内,而后又找到几块火石点燃干柴,整个古洞顿时变得亮堂了不少。
静静的坐在一块圆滑的青石上,烧着干柴,张子凡的神情之中透着无尽的委屈,要不是小胖子陷害,只差一点他就能拜入剑宗之中,恐怕这一次自己是永远没有机会在修仙了,如何有脸面见自己的娘亲。
“或许什么时候葬身在荒郊野岭,倒也痛快,起码再也不会受到他们的欺辱,独自一人,只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娘亲。”张子凡微微叹了口气,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巧兰了。
此时,他的心中是思绪纷杂,极为的混乱,静静的坐在青石地面之上,不一会儿竟觉得困意上涌,把断剑放在了身边,躺在这冰冷的青石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子凡猛地惊醒,就像是诈尸一般从青石地面上坐了起来,此时外界变得是阳光灿烂,身边的柴火已经烧完,正在冒着丝丝的青烟。
收起断剑,从山洞中走出,一片刺眼的阳光扑洒而来,他眯起了眼睛望了一下四周,昨天处在黑夜没有仔细打探,这次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他竟然处在了一片陌生的地域之中。
整个四周群山连绵,一条条幽深的山谷纵横密布其中,还有清泉从山间留下,山脚下湖水荡漾,清澈见底,沿着山谷向着群山深处缓缓的流淌而去。
“剑兄,你这一次到底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恐怕整个山脉之中就只剩了你我吧。”张子凡不由抚摸了一下那冰冷的剑身,立时苦笑道。
微微摇了摇头,不去多想,从古洞中走出,他便离开了这个地方,向着杂草密处行去,现在他必须要猎一些动物回来了,当做吃食,否则,恐怕直接会被硬生生的饿死在这不可。
所幸,他正好会一些打猎的技巧,祖黄村地理位置偏僻,更是靠近山岳地带,村中之人大都是打猎为生,赚些钱财,曾经因为好奇,张子凡和一个老猎户学习了不短的时间,布置一些简单的陷阱和捉些小型猎物还难不倒他。
做完陷阱他便在一旁隐匿起来了,安静的等待了,不多时,两只狍子从这里经过,瞧见地上摆放的新鲜槐叶,警惕的望了一下四周,似乎有什么疑惑似的。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并没有什么动静,微风吹过,草丛一阵沙沙作响。
这两只狍子立时露出了兴奋之色,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向着那新鲜的槐叶冲了过去,然而,刚一踏步进入其中,整个地面顿时坍陷了下来,两只狍子直接陷了进去。
而就在这时,隐匿在一旁的张子凡立时出动,迅速的来到古洞前,扬起手中的断剑就要向着下方插了进去。
“呜呜……”
低声的呜咽之声在四周响起,一只狍子眼中含泪,趴在里面,浑身瑟瑟发抖,似乎在哀求。
张子凡愣愣的望着这只狍子,整个腹中鼓胀一片,显然是即将生产,如今却被自己设置的陷阱落了下来,那低低的哀求之声更甚,整个眼中湿润一片。
而另一只狍子则是拦在了那只狍子的面前,一副待宰的模样,双目不舍的望着张子凡,似乎在说:“要杀就杀我吧,求你放过它们母子。”
“没想到这两只狍子竟然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一时间倒叫我有些不忍了。”张子凡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旋即苦笑的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刽子手,罢了,就放它们离开吧。”
他从近处的一颗槐树上寻一些新鲜的槐叶,而后重新来到了洞中,两只狍子并没有逃脱,依旧是在里面挣扎着。
张子凡无奈的一笑,而后把槐叶放了进去,道:“放心,我会放你们走吧,给你们一些吃食。”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两只狍子在洞中立时大朵快颐起来,吃着这新鲜的槐叶,那瑟瑟发抖的身躯顿时安静了不少。
“果然是充满灵性的小生灵。”吃完槐叶,张子凡把它们放了出来,那只两只狍子并没有离去,站在他的脚边,发出了一声声呜呜声,就那样望着他。
“你想跟着我?”张子凡试探的问道,两只狍子立时点了点头。
“呵呵,如此甚好,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正好在此地作伴。”张子凡微微一笑,而后点了点头,手中的无锋剑插在身后,便向着林中摸索而去,寻些野果进行充饥。
一连五天的时间,张子凡皆是在这片荒郊野岭之中度过,期间虚空不时有电光划过,那是剑宗的弟子似乎在寻找什么,由于以前的隔阂,他每次见到皆是躲了起来。
而这五天,那两只狍子也是吃好喝好,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它们的身子比起以往来说足足大了一圈,那只母狍子也是临产将近。
瞧着这两只欢愉的狍子,张子凡的心情也是跟着乐了起来,内心隐隐有些期待母狍子临产。
这五天,在这片荒郊野岭的不远处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远处的虚空不住的有神光落下,虚空雷鸣阵阵,伴随着飞剑之光,似乎有人在斗法。
他只是远远的观望了一眼便离开了,任凭外界翻天覆地也不碍他什么事情。
很快,一天的时间便已经过去,这天夜里,张子凡和两只狍子依旧是在山洞之中酣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睡之中的他迷迷糊糊的转醒,浑身上下不知为何突然燥热起来,阵阵晕眩之感传遍整个身体。
张子凡摸了摸通红的脸蛋,口干舌燥,整个嗓子就像是要冒烟了一样。
想起古洞中的水潭,他立时向着那里走了过去,想要喝些山泉,然而刚迈出一步,裤脚便被咬住了。
公狍子不断的发出阵阵呜咽之声,死死的咬着张子凡,不让他动弹。
“狍兄,你这是何意,我只不过是口渴,喝些山泉罢了。”张子凡笑道。
公狍子依旧是不肯松口,那呜咽之声反而更大了,似乎阻止他不要靠近水潭边。
“狍兄,快快松口,我快要渴死了。”一句话完毕,张子凡就要向着水潭边行去。
似乎见到不能阻止张子凡一般,那只公狍子一个箭步上前,来到了水潭边,喝了几大口里面的山泉,来到了张子凡的身侧,仰头望着他,本来灵动的双眼中蕴满了泪光,打湿了脸上的绒毛。
几乎在片刻的时间,公狍子便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连连,口中更是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哀鸣。
“狍兄,你……?”张子凡脸色大变,这种情况他如何看不出来,正是中毒之状,原来这只公狍子早已经发觉水潭之中的异状,竟然蕴含有剧毒,为了阻止自己,不惜以身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