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我可以等你们完成使命,一起跟我回到都市……你知道吗?都市的繁华,绝对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那里有很多好玩的,比如……”
“不可能的!”拓跋灵又停下脚步:“不可能的,我们的使命,就是一辈子守着那陵墓,不然为什么我们叫守灵族?我们整个种族,都是这样,逃脱不了的……”
拓跋灵的话,再一次让我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最烦的就是什么什么狗屁使命了,可是对于拓跋灵她们这样的人来说,信仰与使命,确实高于一切。
岑皓月我不说了,她不止一次暗示我,我跟她可能以后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也说我跟她没什么结果,说明在岑皓月的心中,使命高于一切,她肯定不会放下守灵族的责任。
柳玲珑明确跟我说,愿意跟我回到都市,可是……她现在失忆了,万一她回复了记忆呢?她还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拓跋灵见我沉默,又继续往前走,此时我可以隐隐约约瞧见,我们来到了桃花隧道,虽然光线几乎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一路上,我和拓跋灵都没有再说话,一直走到拓跋灵的小木屋,她才停下来,把我放在屋檐下,说:“等我进去换件衣服……”
我点了点头,黑暗中看不到拓跋灵的脸色,但想来必定十分低沉。
门嘎吱一声开了,拓跋灵走了进去,我就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等着拓跋灵出来。
过了一会儿,里面灯光亮了,拓跋灵又关上了门,我的全身本就湿透,加上一阵微风吹来,让我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之前和拓跋灵有着身体接触还没那么冷,现在我真恨不得永远窝在被子里。
我听到拓跋灵在屋子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旋即,声音停止了,里面也没有动静。
这个拓跋灵,到底在搞什么?
里面大半天没有一点声响,我有些担心了,试探性地朝里面喊道:“灵儿,换好了没有?”
可是拓跋灵根本没有回应我,我心中一沉,刚刚那重物落地的声音是什么?
我又大声喊了一句:“灵儿!”
依旧没人回应。
我急忙挣扎着站起来,扶着木屋的墙壁,试着推开门,但是门很坚固,里面估计栓起来了,我根本推不开。
“灵儿,灵儿……快开门!”我用力拍击了几下门板,还是没人回应我,我这才紧张起来,拓跋灵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腿,用力一脚踹开了门,我也跟着摔到了地上,手掌狠狠蹭出了屋檐外的地上,砂石蹭破了我的手心。
我奋力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屋子里昏暗的灯光,却毫无生气,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挣扎着,几乎是半爬着进去,我看到,地上摆了很多奇装异服,拓跋灵的身体,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灵儿!”tqR1
我吓得又摔在了地上,心也是不断下沉,几乎是爬上去查看拓跋灵的情况。
此时,拓跋灵双目禁闭,脸色苍白,她那件湿透的外衣已经脱下,手里还拿着一件干净的衣服,想来是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忽然倒下了。
我凑到拓跋灵身边,用手去探了探拓跋灵的鼻息,发现拓跋灵的鼻息非常微弱,我又贴到她的胸口面前,心跳倒是一切正常。
我用那只能动的手,用力扶起拓跋灵,摇晃着她的身体:“灵儿,快醒醒,快醒醒!”
我搞不懂,刚刚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颤抖着一只手,去掀开拓跋灵的衣服,一开始有男女之嫌,我有些尴尬,可是我为了找到她突然倒下的原因,也顾不上许多了。
当拓跋灵的前身几乎是赤裸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看到,在拓跋灵的胸口和小腹上,都有一个子弹孔。
原来拓跋灵中枪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这时目光往地上四处扫过,才看到一件沾着血的内衣扔在一旁,那内衣几乎都被鲜血染红了,拓跋灵子弹孔的血迹没有再流了,有一些凝固,那本该鲜红的血,也变成了暗红色。
难道,就在黑衣人们对着人群胡乱开枪的时候,拓跋灵就已经中枪了?
可是之前拓跋灵根本没有表现出受伤的样子,还背着我在屋顶上跳来跳去,还背着我走了这么远……
我此时也才惊诧地反应过来,一开始拓跋灵背着我在屋顶上“飞”的时候也没有喊累,为什么背着我上来走一会儿就累了?
难道就是因为这伤势?
我有些心疼这个善于伪装实则脆弱的女孩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会任何医疗措施,让我用刀把子弹从拓跋灵的胸口挑出来,那……太脱离实际了。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忽然想起了柳玲珑,她不是会医术吗?
一想到这儿,我一只手用力抱起拓跋灵的身体,拓跋灵轻轻呻吟了一声,我刚刚一动她的身体,她的伤口处,就涌出一大股鲜血。
“疼……”
拓跋灵闭着眼,咬着牙,忽然大叫出来。
我吓坏了,赶紧从边上扯过一件衣服,颤抖着敷在拓跋灵的伤口上。
我颤声道:“你……你等着,我去……我去叫玲珑……”
我刚刚准备起身,拓跋灵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惊讶地看着她。
拓跋灵摇了摇头:“不……别去……别告诉她……”
“为什么?你现在伤成这个样子,我……我不知道怎么医啊,玲珑……她会!”我感觉我说话都快要说不清楚了。
拓跋灵还是闭着眼,摇着头,语气十分微弱:“我……我不行了,我不想让玲珑姐知道,如果……如果她问,你就说……说我去找那个盗贼去了……”
“什么?”
拓跋灵这句话一出,我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呵呵,你别开玩笑了……你可是无所不能的潭主,怎么可能不行呢?”我强忍着内心的沉痛,尽量不让自己的语声颤得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