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普普通通的打招呼。←
b.开门见山的问来意。←
c.顺应刚才的招呼发散话题。←
d.去上个厕所先←
高中部的马娘正在台上唱跳,将退役与退役组的马娘堵住了低调的训练员。
在这对比格外鲜明,放在画面中也该各自开个聚光灯的画面下,你实在很难说这不是怀着强烈的目的性。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林顿训练员,却无法本着当局者迷的常理来维系一贯的迟钝模样。
毕竟说到底,他本就不是个迟钝的人。
他只是会对不曾经历过的事物保有着十二分的谨慎,更对存在粉丝滤镜的名马娘们面前,有着潜意识层面上的拘谨与消极。
但他又是个尊重事实的人。
在天狼星象征风格的拐弯抹角面前,他无法说自己是被迫正视了事实,因他在那对玫红色的双瞳中瞧见了面有不愉的自己。
不是恍然的惊愕,亦非惊喜的欢悦,而是不愉快。
所以那时,天狼星象征笑得那般得意。
得意于自己撞破了奥默.林顿塑造的薄雾,得意于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猜错这对立的立场。
一次像样的报复,就得是有对方从容不再的反馈收尾,而一次成功的报复,无疑得是对方抗拒而又不得。
在那自由如千明代表、饿狼如成田白仁都秉持着或骄傲或倔强的坚持沉默时,那讨厌谎言和权宜之计的凶星疾突,即便不善言辞,即便风格粗野,却也足够以那-1.46等的视星等,洞彻那本便不算浓稠的迷雾。
而这一切,乍看之下是机缘巧合,细细琢磨却是非她莫属,名为天狼星象征的女人总是站在冲锋的最前方,一如星辰最初也最多的指引意义,亦如天狼星那主侵攻的概念意义。
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也仍然出现在此处,落在三人小组的最后,却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她是指挥者。
尽管有些难以接受,但这却是奥默在那短短数秒的观察所得结论。
初见自有一份压力的成田白仁与千明代表,实际各有各的小动作在透露着当下意愿的背离。
不情愿,甚至不安。
顾头不顾腚是出自东炎小说《林海雪原》的俗语,容易形容做事欠妥,但放在赛马娘这类存在身上却可以是现实与抽象上的一语双关。
耳朵、尾巴,都是能呈现马科生物情绪的特征,这最为外现的生物特征被赛马娘完美继承,尽管能依靠训练来进行控制,但那显然不属于赛马娘标配训练内容。
更别说训练成果亦有高下,能有人将其刻入本能,也有人仅是浮于表面,一旦状态不佳便反弹得更为彻底。
彻底到都能被奥默怀疑是一种陷阱了——这么浮夸,也可能是一种蹩脚的演技。
只是不论真假,这三人在这时找上的时机都是那样凑巧,凑巧到能让昨日的纠结归于昨日,现在只该去想如何面对。
这便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选项。
A、c、d,都是往日的他随便作选都不奇怪的风格,甚至可以将三种选项进行组合,构成一套丝滑跑路小连招。
但……
“稍等。”
他说着,任由绵延黑气自脚下升腾、包裹,化作一瞬黑白相间,更有一抹v型蓝光划过的宇宙绅士,却又在下一秒变回大家熟悉的那个人类青年模样。
怪兽卡片.宇宙人美菲拉斯。
【伪装人类】
伪装之上的伪装,却成了一份‘展现诚意’意味的真实,那‘青年’更在那数秒的切换间抬手,轻划的指下是有一瞬显得无声的背景音。
毫无疑问,单向隔音的生活小戏法已经构筑完成。
“……”
“…果然情况还是变成这样了吗?”
比起沉默的白仁,有一瞬愕然的千明,倒是扯出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这让数秒前那随意洒脱地打招呼的她像是被穿越了。
相较之下,成田白仁姑且还有几分平日那‘不说话装高手’的气度,前提是不去看她那低垂得不能再低落的双耳。
天狼星象征就算是再如何将才,硬征俩真正的哀兵上来也难免让人怀疑她理解错了哀兵必胜的典故。
对此,她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把将千明的脖子揽到臂弯下,与其说是将才,不如说是兵痞。
“嚯~很专业嘛,你俩是不是也该有点专业的样子?”她甚至还想拽白仁,模拟一出好哥们儿头贴头的豪迈模样,可惜后者退后半步成功避过,让她不得不只能左右看去,“我可算是牺牲自己给你俩提供一个正当的行动理由了。”
“我想‘被逼迫’的立场并不能算是正当理由。”
尽管心头还有踌躇,但看俩人这不复往日的状态,奥默不得不对天狼星出言讽刺。
很明显,当下这副见面中纠结尴尬的并不只有奥默。
成田白仁与千明代表各有各的迟疑踌躇,而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这说到底没有意义。
自顾自的期待,自顾自的失望,自顾自的生气,没有意义,甚至很幼稚。
说到底,一件没有提过,光指望对方意会并了解的事,通常只会出现在男女朋友的互相考校上。
而就算是男女朋友的相处,这种默不作声的测试也是不值得推崇的,唯有真正不分彼此的相知才能将其化作情趣的一环。
这样的任性不应出现在此,即便那任性寄托了一份奔跑的渴望,一份生涯的执着,那核心驱动也仍是一份任性。
即便是基于好感的任性,也并非将其合理化的理由。
她看向那黑压压的观众席,又看向那仍被灯光塑造着演出的舞台。舞台上的偶像总是会对着观众的方向,仿佛在看着你,但不论是千明代表还是成田白仁,都曾在更大的舞台上走过、跑过、跳过。
台上朝下看去多是黑压压一片,尽管能够在短暂划过的灯光下看清一些观众的模样,也几乎不会被记在心底。
而当偶尔或坐或站在观众席中,望向台上时,她也不会期待台上的偶像会对自己做出怎样的反馈。
不该这样要求对方,她想。
而那向来习惯将一切苦恼、迟疑往肚里咽,早在过去就打定主意自己跑自己的,就算是因为他,也不会在他面前表明心迹的成田白仁,则更是会在这里如坐针毡,甚至脑袋里想的都是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会头脑一热就跟着那些话过来了?
自己变软弱了吗?
或许偶尔软弱一下也没有什么错……她想起自己也曾这样宽容过后辈,宽容过对自己大倒苦水的姐姐,但她自己却不想那么做。
就像同样不愿在这种地方幼稚一下的千明。
但……
“赛马娘可都是会忠于欲望的生物,你不能让她们彻底遏制心底的渴望。”
松开手来,转而搭着俩人肩的天狼星象征,始终保持着一份女流氓的姿态,连同说的话也是如此,让在场三人都说不清平日对她的判断是否有些偏差。
又或许这就是她认知中自己最酷最美的模样?
虽不得而知,但抛开这些基于视觉效果的成见,她的话语的确让人难以反驳。
“我造就的当然是正当理由,她们能够完全摘出自己,让我背一切错地说出自己想要什么,这难道还不够正当?”
“奥默.林顿,你以前老是找各种理由来让自己闭嘴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个人硬拽着你,要你可以不负责任的随便开口的轻松正当?”
“……士别三日,就连天狼星小姐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望着那女孩骄傲得有些跋扈,尖锐中似有章法的模样,奥默的确有种久违地瞧见对方真性的恍然。
仔细想来,当年曾见她出现在德比冠军的荧幕上时,她也是有过这样的意气风发。
“我还以为之前那场对话已是您的毕生所学。”
“哈,老娘以前只是懒得说那么多,你想听更多那我还可以给你见识一下,不过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还该有些更重要的要说?”
“……的确。”
没有将目光放在那对玫红色的得意双眼上太久,胸前没有训练员徽章的青年回眸迎向那青与金的目光,却骤然有些恍惚。
真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