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奥默.林顿对怪兽领域的安利往往是对自己的珍藏如数家珍。
那放在当年,就是些实体杂志、玩具模型以及包括深度浸入式平台的怪兽皮套(网络层面收集物,可以读取替换角色模型)的大型数据包,倒也有些收藏价值。
而如今的他已能跳脱娱乐上专业,既有怪兽卡片也有怪兽胶囊。只是后者因为活口太少没有机会使用,比起装怪兽反而是装杂物更多一点。
纯怪兽的话,至今也就只塞了个以陨石原始态作分割版本的布鲁顿,但好在,他还有女友手搓的怪兽模型,补全了在怪兽本体这方面的缺口。
尽管限定了怪兽操控者才能使用,和火花玩偶一样更像是少数群体的专武,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演示者自个儿能用,那就足够满足展示需求。
可对奥默而言,即便是女友的亲哥,刚见面就拽进家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尤其是这队伍里还个成田白仁。
才隔着那么半个小时,奥默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刚经历过‘公审’的事实。
正因记得,便不难想象那还‘驻扎’在屋里的女士们会是怎样一副草木皆兵的警戒状态,以有色眼镜平等地看待每一位女性。
所以奥默带着大家到了这里。
亚波怪兽公司,专业领域的更上选择——
——然而还是没能避过那有色眼镜的埋伏。
但至少,矛盾已经被转移并缩小到了小之又小的地步,俩人聊过之后便算无事,他自己也可以放下这边直奔逐光者俱乐部。
前提是……他对望与兽之王相遇的前因后果不感兴趣。
很难说不感兴趣。
与那亚布鲁交谈完毕后便兵分两路的奥默,在前者去找望、令,以及还在作产品介绍的克拉拉时,自个儿去了另一边。
那便是在之前便因长驻的观赏与主观选择而落后队伍,干脆走成落单的成田白仁。
在这本便谈不上展柜繁杂的展览区,不远处的对方一眼就能瞧见,哪怕隔着些橱窗玻璃。
正因如此,走丢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所以两边都没有强求汇合。
“从你见到兽之王的时候起,他俩就已经在见面了吗?”
站在那佯作没听到他接近的黑发马娘一旁,奥默这开口乍一听有些唐突,但若有心留意马娘面前的橱窗标签,就能发现那柜子里是以软体怪兽仿生学利用的解体式清洗用具。
以滑腻为主要外观特征的事实显然会招来白仁的抗拒,所以当她在这样的橱窗前驻足的时候,她真正在看的是哪儿呢?
“…嗯,你很在意么?”
严格来说,奥默在意的是两件事。
那就是他在真正走近过来之前,总觉得她的目光不只是在朝着那位着装不是很尊重早春气温的二哥,更有些朝令那儿飘的意思。
那大抵不是错觉。
即便是没有魔人化也要比常人耳聪目明得多的他,自然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想不通理由。
虽然令也有本事还原几分岁兽的风采,但在那之前,那蓝发龙女的姿态显然与成田白仁那即便是怪兽爱好审美领域也蛮特定,蛮狭窄的审美无关。
在学校走硬派酷哥画风这么多年,每次情人节鞋柜情书爆满的名场景都有她一份,也没见有过女同苗头,总不能是从体型上看到了她那大姐的几分影子。
所以这很反常。
对奥默而言,反常的细节都应该被记住,不论是否感兴趣。
他显然是感兴趣的,所以他在意的会是两件事。
但他同时又是有些教训的。
因为天狼星,也因为新条茜口中除了天狼星外还存在着的其他。
尽管他并无法确定,只是从女孩儿的话中隐隐可以窥见她们以复数存在,能用‘们’这种量词形容。
同时,她们或许彼此清楚,却又遵循着某种感情上的缄默法则——似乎知道些彼此的存在,却又不愿直接对自己揭出。
可就像他对茜说的那样。
他更坚定于训练员的立场,甭说天降不天降,外乡不外乡,土着不土着,青梅不青梅——你先给我把比赛跑完,梦想实现。
不要被那起伏不定的恋心影响发挥,不要被突如其来的‘丑闻’干扰状态,不论是接受还是拒绝都不如装傻来得稳定,更别说他在这方面是有丶真傻。
——他确实不太确定都有谁对自己有异性式的好感,至于像诗怀雅、霍尔海雅、貉那样,感情已经沉重到能被阿尔图罗小姐的琴音引出,俨然能被称作爱的水准……
应,应该没有吧?
奥默不太确定。
毕竟他昔日的浅薄一直是觉得爱一个人的话大概连眼神都是能拉丝的,而那仨给他实际证明了爱的外显与掩藏都是很多样的。
有人的眼神看不出拉丝,只能看到‘食欲’,好似某种纯粹卓艾也是纯爱的典范。
有人真能捂得严严实实以至于凭酒壮胆一句话才算开了新篇章,施怀雅女士在这一点上堪称一绝,怀疑本性不是山中老虎而是深海大蚌,捂着个东西迟早给她磨成个珍珠来。
还有的人更是奇崛——通过自己完全不懂的方式来当了那么久的透明人,别说是让奥默发现了,他在前几个月还在享受给貉与沉、鬼蛇、十驾安排差事分流的苦中作乐感,那是一点没想过女下属对自己有想法。
是的,资本家是这样盲目的,根本不可能和员工共情.jpg
虽然这仨各个都是高手,绝对是偏差值过高的非正常案例,但她们也确实开拓了奥默的视野,让他收获良多,然后信心进一步缩水。
是的。
理论上他应该比以前更懂女人心了,但他明白,自己懂的只是样板。
还没拆解出东西来的他,只能遇上又一个如出一辙,查重率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家伙,才无愧‘必可活用于下次’这话。
反倒是因为打破了肤浅成见,发现这种领域也有诸多神人之后——他对感情界的破碎战争更加谨慎了。
那怎么弄清这帮人什么成分嘛,总不能全部约去大木偶剧院听阿尔图罗小姐弹一曲吧?
且不说那是什么个群魔乱舞,这要测不出感情测出别的都是寄,真测出感情更是寄,塑心认证超绝重力,但凡超过一个都该星体互创bigbang。
……不过单带倒不失为一种训练选择,只是对自己而言风险并在,或许可以推荐同僚。
可那就扯远了。
当下他还想不通,也不去想。
哪怕是成田白仁这种与霍尔海雅有过些微的相似,些微到只在当初的一个眼神上如出一辙,却也正因如出一辙所以印象分外深刻的情况,他也拒绝延伸思考。
就连此刻脑子里的两个问题,也都被他高速过一遍后只剩一个。
“是啊,很在意。”
“兽之王是另一个宇宙,另一个人生下的未来的我,而那位叫望的二哥,我与他的交集主要体现在一款npc列表里有个是模拟他的游戏里,而他在那款游戏里的表现……”
“作为队友倒是蛮靠谱。”
“那不就够了吗?”静静听完这一串的白仁,以不符她平日作风的柔声反问。
“他现在会是你的敌人么?”
“不,我在意的方向是这两者的思想会碰撞出怎样的变化。”
“变化啊……”她像是对这话题兴致缺缺。
“你看他不是为了这一点么?一种间接的试探,”奥默轻声道,“我知道你也对兽之王很在意,其实你可以直接问祂,那家伙对认识的人都挺宽容。”
“认识的人……”咀嚼着一句隐有些信息量的话,白仁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是对他很在意,我只是……”
欲言又止着,沉默了足足六秒后,她才出声。
“这样啊……”
她低声道,旋即,猛地抬起头来,看像那比她高出半个头的青年。
“所以,如果我对你很在意的话,我也应该直接问你么?”
“……倘若你坚持的话,只是太过隐私的方面请容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