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沉默,既然弦渊与昭玉共用一个身体,那弦渊丢下无间深渊的那个昭玉是谁,弦渊与巫灵交易的男性魔骨又是谁的。
夭灼闻言,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是其他人的?弦渊与昭玉两人也算陪伴成长,怎么会那么大仇怨呢。”
素和不置可否道:“我倒有个大胆的想法。”
夭灼道:“你说说看。”
“其实,现在的弦渊是昭玉,现在的昭玉是弦渊。”
夭灼被素和这么一绕,脑子里又是一团乱麻,迷糊道:“这是什么意思?”
素和道:“假如,昭玉给巫灵的魔骨是属于弦渊的,那便解释了为何给巫灵的魔骨是男性的魔骨。”
夭灼又问:“那……丢下无间深渊的尸体呢?千灯上附着的那个元神又为何说自己是昭玉?”
素和又沉默了,这里说不通了。
“好了,我这又不是探案所,”苏迎夜道,“慢走不送。”老板都这么赶客了,两人也不再久留。
素和转身没走几步,就听见背后的苏迎夜低声问了一句:“他最近好吗?”
素和脚下一顿,回首,道:“迁新居,甚好。”说罢便离开了。苏迎夜听完低眸定神,久久没有动作。
而这时的九重天,玄威殿与玄文两殿因为弦渊而吵得热火朝天。不过天帝可没时间听他们吵闹,所以两殿的仙官都在议郡殿开起了大会。
玄文殿所有仙官的都为保弦渊而力争,连太上老君月老等玄文殿退休仙官也来了。这次的玄威殿倒是落了面子,毕竟退休武神心气高,懒得争论,但也表明了态度,执意让弦渊剔除仙骨先给仙界一个交代,也不落了四界笑柄。
而此时的弦渊被关在天牢里,蓬头散发,不仅毫无仙官风范,还甚是狼狈,对于那满天纸张上的传言不做任何的解释,面对天帝也不说一言。
回到无门客栈时,江树竟然还留在客栈未离开,并且正惬意的喝着酒。而素和与夭灼去了极乐赌坊也没有太大的收获一脸苦色,这件事谜团太多,线索怎么理都理不清。
“这里有坛好酒,算是我招待二位了。”无门老人端上来一坛酒。夭灼前一秒还愁眉苦脸,下一秒便喜笑颜开道:“谢谢老板!”
这时,客栈外的森林中想起一声又一声的清脆铃铛声。几人皆往客栈外看去,可外面只有一眼望到头的黑暗。
铃铛声越来越近,直到那望到头的黑暗中出现一位一身绿色的翠烟霓裳,头上的堕髻斜插一根镂空碧玉流苏步摇,手上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油纸伞伞边垂掉点缀着许多铃铛。
黑暗中,伞下的女子看不清面貌,显得十分神秘,渐渐走进,客栈外的灯笼照清了女子的面容,远看杏脸细眉如远山芙蓉,不过在绿衣女子走近后,这脸却僵硬的不似真人。
“老板在吗?”
“在,”无门老人从撩开帘子走了出来,“姑娘想喝什么?”
绿衣女子回道:“一小坛谷酿。”说罢,便在夭灼身边坐了下来。夭灼见有人坐在自己身边,出于礼貌,便问道:“姑娘好,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绿衣女子偏过头,脸如木雕微微颔首道:“在下昭玉。”
“昭玉?”夭灼先是一愣后惊道,“昭玉!”
素和看着绿衣女子,这长得和弦渊可一点也不像,道:“被弦渊挖了魔骨的昭玉?”
昭玉点点头,道:“是我。”
江树嘴角一提,淡淡说道:“你可算来找我了,我家姐姐这几日因为你可没给我好脸色。”
昭玉眉头轻蹙,道:“要做的事情都完了,我也是该兑现承诺了。”
素和道:“把弦渊名声搞臭就是你要做的?”
“没错,”昭玉嗤笑一声道,“我本来给了她选择,可狗玩意儿就是狗玩意儿,她居然把我尸体挖了出来极尽凌辱。”
“你的身体?”夭灼不解道,“你不是……。”
“雌雄同体?”昭玉抢话道,“呵,居然和这么个狗彘不食的玩意儿一个身体!”
夭灼坐在其身旁显得有些无措。这昭玉的话语与之形象反差极大,说话直白且粗俗,不像一个女子涵养。
素和坐在昭玉对面,看着她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道:“你到底是谁?弦渊,还是昭玉?”
昭玉眼里的恨意不加掩饰的盯着素和,道:“我才是弦渊。”三人倒没多惊讶,毕竟这个猜想刚刚已有过,只不过现在被证实了而已。
在去找巫灵之前,弦渊与昭玉之间已是仇恨交加。弦渊因为常常控制不住自己而变成女子被人嘲笑,所以昭玉便提出孕育一个新身体的办法,利用弦渊的瀛蜗族不死身将弦渊身体里的魔骨挖一根出来,给予这个新身体生命,两人也可以不再使用同一个身体。
“那个婊子居然占有了我的身体!”弦渊放在桌上的手捏紧。
素和道:“她为何占有你的身体?”
弦渊平复表情,道:“我去找巫灵求将她驱逐出我身体的办法,谁知巫灵居然要我已魔骨为代价,我没有同意。”
“然后昭玉就提出孕育新身体的办法。可我没想到的是,昭玉那婊子是骗我的!她的目的不只是为了修仙成神,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霸占我的身体过着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素和道:“你和她说了什么她不同意,反倒下了无间深渊鞭你的尸?”
弦渊讥笑道:“我不过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可她这个人,当五千年仙官当习惯了,居然给我摆谱,还敢轻贱我如今这副模样。所以,我便不再给她留后路,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我要让她剔去仙骨,我要让她体会到我的痛苦!”
客栈大堂一片静默。无门老人淡定的拨着算盘,橘白也是自顾自的整理着酒架,或许对于做着四界买卖的他们来说,奇闻异事已是司空见惯。
长桌上,素和默默坐着,让人看不清喜怒哀乐。一旁的江树惬意的喝着茶仿佛只是听了一件别人的趣事而已。夭灼却与之不一样,这干干净净,出生便是别人终点的年轻佑神,只能去同情弦渊却无法理解弦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