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看着从黑洞中走出的江树,说道:“你来做什么。”并不是疑问,这语气分明就是不欢迎之意。
江树一袭玄衣,潇洒万分的踩在水潭之上,一捏诀,水潭之水涌动,在江树身后形成了一个宝座,如实物。江树坐了下去,依旧是那慵懒随意之姿。与盘坐在小岛的素和相比下,后者显得有丝狼狈。
“姐姐为仙界尽心尽力,却落得如此田地,不后悔?”
十几万岁的素和在三界中年龄并不算大,但其比起任何人年长者更会隐藏喜怒哀乐。素和看着江树的冷眸深沉,说道:“关你何事。”
江树嘴角微微挑起,回道:“姐姐难道还不明白,仙界早已不值得你去守护了。”
素和看着江树,沉默片刻,问道:“这些事,是你做的?”
江树蹙眉道:“姐姐永远都不相信我,为何呢?”
素和不想与江树谈论这个话题,相不相信这种话在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道:“我的和曲剑是你拿的?”
江树道:“我为何要拿你的剑?”
“既然不是你拿的,那你来地牢干什么,不是来耀武扬威的?”素和不屑道。和曲剑上的血迹摆明是故意留下的,让自己看到的。或许这位跟了自己三千多年的徒弟,真的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不喜欢说假话,不会辩解。
江树泛起微笑,这一笑令这地牢都多了一份暖意,眼神中似装着浩瀚星辰,可就是这种无害的微笑,竟透着几分假意。随即回道:“自然是想带着姐姐逃狱,私奔。然后……谈情说爱。”
素和眉头微蹙,道:“别恶心我。”
江树收起笑容,看着素和腰间的奇丑无比,乱七八糟的荷包,说道:“我恶心,那这荷包不恶心?”
闻言,素和看了一眼自己腰间佩戴的荷包,确实是丑,毫无美感可言。而后抬起眼不耐的看着江树道:“自然没你恶心。”
江树不悦,捏诀就将素和腰间的荷包夺了过去,荷包还未到江树手上时,素和便已反应过来,捏诀欲拉回来。
荷包在二人之间一来一回,僵持着。素和怒斥道:“江树,你够了。”抢东西这一行径和个孩子有什么分别,怎么说江树也是妖帝,一界帝王,四界畏怕的角色。
“不够,姐姐让我把这污了我眼的东西毁了,就够了。”江树只当这荷包是哪个野男人送给素和的,毕竟女子送的荷包可不会这般丑陋。
素和冷声道:“不可理喻。”
江树嘴角轻扯:“姐姐现在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见素和用力争抢这荷包,江树一个使坏,便松了诀,荷包顺其心意的掉入水潭之中,僵持破解。
素和见荷包掉入水潭之中,正欲捏诀捡起时,荷包瞬间沉入了潭底。
江树道:“这下够了。”话音刚落,恼怒的素和手中立即幻出和曲剑,接着便拔剑朝江树刺了过去。江树捏诀周身迸发出邪祟,阻挡了素和的攻击。
这是两人在仙妖大战后首次交手。
素和手中执剑立于潭面之上,道:“原来月君来这,是来找我打架的。”
江树笑道:“非也,真的是找你私奔的。”
素和挥剑,剑意四起而攻之,水潭炸了开来,水花突入空中一米之高。江树依旧稳坐于水座之上,抬手,身前便筑起了一道水墙,和曲剑的剑意一触碰到水墙,顷刻间,剑意便被水墙在廖无声息中化了。
见其化解了自己的剑意,素和也回了神,想起这是在天牢,如果动静太大招来守卫天兵,见月君在这,这妖界卧底的罪名怕是要落实了。
素和收回和曲剑,道:“滚。”
江树见素和果然如意料之中的有所顾虑,轻叹道:“姐姐在九重天束手束脚,来我妖界,任你糟蹋,如何?”
素和用充满探视的眼神看着江树,心里对他为何来此有了答案。须臾道:“不可能。”
江树瞳孔很深,深的见不到底,让人看不出这个潇洒随意时常挂着微笑的人到底有几分出自真心。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姐姐要是后悔了,尽管来妖界找我便是,随时恭候。”说罢,江树便起身,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素和再次落回小岛,看着前方消失的黑洞,心里有些压抑。这般会算计的阴狠之人,自己以前竟然会觉得他有几分柔情,真是可笑。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江树构陷的,那夭灼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便渺茫了。
得知琅婳由玄文殿照看后,夭灼也便放心了。随即赶往罗湖山。到罗湖山时,已近凌晨,夜空乌压压的一片,没有繁星,连残月也没有。
走在小村中,夭灼根本不知该如何查起,因为下手之人干净利落,除了剑口故意留下的剑意外,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正当夭灼停下脚步,不知所措之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目的。”
短短二字,似乎点醒了夭灼,猛的回头看去,见果然是庭焱。
夭灼一脸懵然的看着一步之遥的庭焱,如果他不出声还真不知道他来了,还离自己如此之近。讪讪问道:“你怎么来了?”
庭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道:“如果是月君屠杀的花仙族,那你大可不必再查。”
夭灼蹙眉,不解道:“为何?”
庭焱坦然道:“仙界吃的哑巴亏还少吗。”
夭灼:“……。”千年来,月君所做的所有打压仙界的事情,到头来都是假手于人,而他则是全身而退。就算此事是月君谋划,但他也只会是背后操纵之人,月君亲自动过手这种事还未出现过。
“跟我去一个地方。”说罢,庭焱便牵起了夭灼的手,往聆花海的方向而去。夭灼看着与庭焱的手与自己的手相连,呆滞着没有反应,浑身如定住了一般。
久久之后,夭灼轻轻挣扎了一番,无功。无奈的轻声道:“能不能松开?”这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那就是矫情味十足,但从夭灼口中说出来,那可不一样了,就算是庭焱这种直性之人,心中也禁不住荡起涟漪。
庭焱:“怕你丢了。”
夭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