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良久,台下十余位上神也不见慌急之色。这时,一群小仙娥端着好几盏好茶好酒从戏台旁的帘幕后面走了出来。布好茶酒,等这群小仙娥又退回了帘幕之后,戏台这才渐渐亮了起来。
对于月君的戏,素和倒还真是好奇。
华丽的戏台旁侧,姗姗走出一名红衣女子来,红衣胜火,夺目艳丽又透着傲人的英气。手里提着一柄长剑,红衣衣摆拖曳的在随风摇摆。
瑾阳低声对素和说道:“和阿娘真像。”
素和心跳加快,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淡定的回道:“谁说穿红衣就一定是阿娘的。”
瑾阳想了想,有道理,须臾道:“也对。阿娘与月君是敌人,月君的故事又怎么会有阿娘呢,又不是仙妖大战这篇戏。”
素和松了一口气的刮了刮瑾阳的鼻子,说道:“不许说话,好好看戏。”
这一出场的戏,还真让素和心提到嗓子眼了。不过,这刚飞升的戏曲殿上神究竟是何来头,虽然四界皆知月君有位师傅,但可不知道月君这位师傅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所以,这出场戏到底是不是巧合呢?
红衣女子步伐轻盈,几番装腔作势的迂回后往台中央一站,台下众神皆是鼓掌。
掌声一落,红衣女子往戏台旁一退,身后的场景便换了。一座古旧的客大堂栈随着云雾出现在戏台之上。前台老人拨弄着算盘,一素衣小男孩坐在长桌上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或许是为了辨认谁是月君的小时候,一个小男孩头上竟然顶着成人的狐狸耳朵,看着着实憨态可掬。
小男孩吃碗面,戏台旁的红衣女子往戏台中央走了几步,那小男孩便开始唱起词来,小男孩嗓音虽稚嫩,但声音悠扬,令人回味无穷。
水神看得乐在其中,却也不忘津津乐道着:“这月君小时候竟然如此死乞白赖,哈哈哈哈,真是令人想象不到,就是不知道这红衣女子是何方神圣了,这戏也没个介绍。”
素和在其身侧,闻之心道:“要是让你们知道,我这败于徒弟的师傅,面子往哪搁?”
戏台场景一个接一个,这故事其实和传闻中的月君故事差不多,这倒是让素和松了一口气,这“红衣女子”怕也只是误打误撞罢了。
戏台上的男孩已换成风姿卓越的潇洒少年,腰后配着短剑,少年的雄姿英发尽显。
下一个场景,令台下众神皆是低笑出了声。
太上的“月君”与一位穿着暴露的女子举止暧昧,可谓是羞耻十分。都听说过月君勾搭过人界仙门百家之首的凤家掌门人,但真的亲眼目睹一番倒是别有滋味,鄙夷与优越之心便也出来了。
穿着暴露的女子声如黄鹂,举手投足都具有挑逗意味,惹得台下男性上神看的那是一个乐呵。二人对着唱了一阵,只瞧那“月君”挑起女子的下巴,吻了下去。台下瞬间是一片哗然的震惊声,毕竟仙界也是保守的,吻戏搬上台面,太过大胆。
瑾阳低声问道:“阿娘,为什么月君会喜欢一个穿得如此……的女人啊,他不是喜欢他师傅吗,为什么会和其他女人搅在一起呢?”
素和心下一紧,说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他师傅?”自己这当事人怎么没所察觉,再说了,江树从凤贺婷到那晚未央宫的美人歌姬,摆明了是个风流到极致,爱沾花惹草的人。
“嗯……”瑾阳想了想,“说不上来,直觉吧。”
“小鬼一个,哪懂喜欢。”
素和莫名的烦躁起来,看着台上的“月君”,脑子里又想起袅烟山初见时一袭玄衣的江树,就算太上的“月君”风姿再过卓越,还是不如江树,要说哪里不如,怕是那眉眼间勾人心魄的妖孽。
瑾阳一脸傲娇,说道:“阿娘别不信,你女儿我的直觉向来很准的……,你不信的话,不如我们就来赌一赌。”
素和看着瑾阳傲着个小脸的样子,悠悠然道:“怎么赌?你觉得月君会告诉他喜欢谁?”说着,素和竟觉得有一丝好笑,自家这娃娃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要是真赌了,她莫不是要去妖界找月君问个清楚才行。
瑾阳皱了皱眉,道:“阿娘尽管说赌不赌吧。”
素和嘴角轻扯:“好,赌。输的人要如何?”
瑾阳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回道:“输的人就要带我去四界玩一圈,玩到我腻为止!”
“行,那我赢了,我就罚你乖乖待在老君身边,不准再想着偷懒。”素和早就想好好治治瑾阳这个老想往兜率宫外跑的坏毛病。虽然太上老君待人宽厚,但这偷懒的性子再宽厚的人也会觉得不讨喜。
瑾阳很是有把握一般。生怕素和反悔了,一字一字说道:“一、言、为、定!”
素和不禁失笑,瑾阳这小娃娃连九重天都没下去过,竟然还敢跟自己赌,随便找个人自称月君的朋友,说月君不喜欢她师傅,这不就赢了。天真。
戏越发精彩,慢慢便演到了十二将军。
只瞧台上,走出一个高大的“将军”来,昂首阔步,威风八面。这位“将军”的一出现,台下立刻鸦雀无声,之前的欢声戛然而止。这“将军”便是万年前叱咤四界的仙界武神——庭焱。其骁勇善战,战功累累,有着过万的四界金身,当之无愧的战神,仙家的骄傲。
台上的“将军”唱声激越高昂,四肢跟着摆弄,把一个武神的英姿展示的淋漓精致,就算台下众神有多不待见这位堕神,也不得不为之惊叹。
素和刚飞升武神不久,庭焱将军便被贬入蛮荒,两人从未有过交集。唯一的交集还是在妖界,想起这妖界,素和就记起在若水阁,夭灼与庭焱之间的对话,两人提及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夭灼看似娇娇弱弱但为人却是耿直,做事也不拖泥带水。素和与陌生之人相处,往往会因为自己的不善言辞得罪人,搞得气氛尴尬。和夭灼相处便不会,这也是为何素和在玄威殿那么多仙官里,独独只和夭灼打交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