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拍开酒坛泥封,浓郁酒香凝成白雾盘旋,宛如袅袅炊烟,别有一番意境。
“黄老若是馋酒,拿三颗九转还魂丹来换!”
“暴殄天物!”
捣蛋大师突然从傀儡背上跳下,腰间二十七个铜铃叮当作响。
他掏出一把金算盘噼里啪啦拨动:”千日醉市价八千源晶,还魂丹一颗就值两万!这笔买卖要搭上我老蛋三个月炼器的工钱——”
“闭嘴吧老顽童!”
黄老笑骂着按住算盘,转头看向落霞观主:“今日观主好大的阵仗,三百阵玄师倾巢出动,不知门内那个天才少女可否在列? ”
霞光氤氲着半壁天空,观主声音轻柔如水:“黄老这意思是要放弃香积山的绿萝姑娘了,如此朝三暮四,谁能放心把弟子交给您老.....”
黄老的脸色瞬间就僵硬了起来,随即黯淡下去。
倒是捣蛋大师的笑声愈发猖狂:“老黄啊,你这不就是自讨屁吃,怎么着,美人屁要香一点,犯得着你这么上赶着?”
黄老面色阴沉如水,不再言语。
人群突然传来骚动。
流云门三百弟子踏云而至,副宗主蓝天羽捋了捋胡须:“真是花开正茂好时候,前段时间门内偶然获得一块陨铁,大师可有想法,锻造神兵?”
听见“陨铁”二字,玄铁城城主玄苍就要耐不住性子了。
只是碍于捣蛋大师的身份,不好直接开口抢夺。
捣蛋大师满不在乎的道:“最近忙着搞机关术,没时间锻造兵器,你去请玄铁城的道友帮帮忙。”
玄苍正了正色:“流云门的道友尽可将好的器料送来!”
“这不是最好的选择!”
天剑宗天剑子剑鸣破空而来,背后古剑“苍啷”出鞘三寸:“流云锻法只配打菜刀!那陨铁若交给天剑宗,能铸出劈开黑渊的——”
”劈开黑渊?”
玄苍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气化作猛虎虚影咆哮:“天剑子道友不如先劈开本城主这坛酒!”
捣蛋大师从怀里掏出个会蹦跳的青铜青蛙:“诸位诸位!看我这新炼的‘吞剑蛙',专吃说大话之人的本命剑!”
青蛙大嘴开合间,竟真把天剑子的剑鞘咬出一道牙印。
天剑子一惊,震落全身剑气,顿时响起叮叮叮的刺耳之音。
一番攻击结束,这青铜青蛙只是甩了甩脑袋,切金断玉的剑气却是无法再青蛙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温度渐渐升高。
黑水城的广场上,人群密密麻麻,各家势力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定。
空出了三个主位。
因为这里本就是刀剑楼的地盘,刀剑楼不设主位,皆是客席。
广场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比武台,由特殊的材料打造而成,坚不可摧。
比武台的四周,则是由多重阵法构成,足以容纳中仙台强者的决斗。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巳蛇站在高耸入云的刀剑楼中,望着广场上的人群,喃喃自语道。
时间差不多了。
天边,有一抹紫金之气浮现。
八匹蛟马拉着青铜车辇踏着轻盈步伐而来,车辇的四个轮子聚着熊熊火焰。
整个黑渊的焦点都聚集着。
所有城主也尽皆起身,朝着车辇中的黄紫贵人起伏不停地说。
“龙皇,别来无恙!”
昔日的神国之主,有这个礼遇。
龙太初笑道:“各位道友,天坑一别,已有数十年不见了。”
龙太初落座之后,众人目光的焦点再次转移。
白可夫已经率先登台,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面容冷峻,那飘然出尘的气质不就是人中之龙!
他静静地站在台上,闭目养神。
台下的众人纷纷议论着。
因为到现在没有见到小玄王的身影不说,就连木妖都没有一个人出现。
“该不会是小玄王知道自己必输,故而怯战避之,整个木妖都陪他开了个玩笑?”终于有人忍不住揶揄。
这句话就如同导火索,瞬间引爆了现场。
“我猜也是,一赔十五的赔率,他怎么还敢来,决斗之战可是不论生死,搞不好,收不住力,一下就嗝屁了。”
“......”
就在这时,冰与火的炽热寒霜交杂,从天而降。
“谁敢说木妖的不是,站出来!”
一袭红裙随风起舞,红缨不知何时矗立在刀剑楼的檐角上,一柄短刀横跨在腰间,她单手握着刀柄,英姿飒爽。
等众人再回过神来,苏忘初已经落座其中,身旁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披风,笔直如松的男人——步闻!
而此时,陆晨玄也在黑渊深处结束了修行。
他缓缓睁开双眼,抬头看天:“差点错过了时辰。”
他猛地起身,整个巨大脚印深坑都是为之嵌入地下三分。
少年起而行之,步伐沉稳有力。
随着他的前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为他让路,发出阵阵呼啸之声。
当陆晨玄的身影出现在黑水城门口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满腹的牢骚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外城势力不了解的,心中只有一个疑惑。
这位备受瞩目的小玄王,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
他能否在这场决战中战胜从未有过败绩的小夫子?
这些疑问,将在这场决战中一一得到解答。
陆晨玄稳步走上比武台,与白可夫对视着。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仿佛擦出了无形的火花。
台下的众人屏住呼吸,龙虎相见!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硝烟的味道。
各家势力的首领们也都紧张地注视着台上。
他们各有自己的押注,赌局事小,站队事大!
“你我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白可夫开口道。
“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就如你当日所说,从未拿到焚心圣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势必有这一场决斗。”
两个人此刻都是云淡风轻,像极了老朋友在一起唠家常,叙旧。
除了那让人心惊胆颤的氛围,乍一看上去,还真没有什么紧张之感。
但这些终究只是表象。
白可夫凝起双目:“你的气息有些奇怪,看来你做了不少的准备。”
陆晨玄坦率道:“战前打消自己的士气乃是大忌,但我不得不说,你很强,强到我不知道能否战胜你,我能做的唯有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