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铮诧异:“无鸣为何有此一说?”
无鸣看着他道:“无鸣职责便是守护陛下,可无鸣未曾的宫里听到任何有不利于陛下的奇怪声音,更没有旁人有机会接近陛下。”
“那你的意思是,陛下的滑胎异常,不过是个意外?”付铮问道。
“王爷,无鸣不敢妄言,只是,这世间有许多常人不可解的事。无鸣跟随仙尊寻找陛下一路,也曾在各国宫中出入,见到也听到许多外人不知之事。无鸣从其中听到一句话,‘杀人于无形’,于无鸣而言,若是陛下之事有人做了手脚,那便是‘伤人于无形’。”
付铮笑:“那你是来劝本王不要查吗,查也白查之意?”
无鸣看他一眼,道:“并非此意,属下是想说,属下未曾出山之时,在岛上曾听家族长辈说,双子岛因双生子众多,一旦出现同期生产过多影响平衡时,家族的长老便会放出一种药在岛上,此药无色无味,即便吸入也不会伤人,只是,一旦岛上那些不小心碰触到撒药之处的有孕之妇,腹中胎儿便会不知痛觉的失去。”
无鸣抬眸,看向付铮:“所以这世上,确有伤人于无形的药物。”
付铮垂眸,拧眉思索,“难不成,有人拿了那什么双子岛上的药,来害陛下?可是陛下是有痛感的。”
无鸣应道:“双子岛居民,痛感低于常人,陛下觉得疼,觉得不舒服很正常。王爷若想在宫里查什么人想害陛下,自然查不到。”
付铮朝他走了两步,问:“依无鸣所言,陛下一事有何建议?”
无鸣沉默了半响,突然道:“仙尊是百岛之主,他能取得管辖岛屿之内所有珍奇异物,只是,此事无凭无据,不能信口开河胡乱猜忌。无鸣只知世上有此药,仙尊精通天下药理,却不能断言仙尊意图谋害陛下。”
付铮伸手撑着头,他闭着眼捕捉无鸣所有话里的重点,然后他提问:“你是说,双子岛上的药,不需服下,只要接触到药,便会无形中让双身妇人失去腹中胎儿?”
无鸣点头,然后他指着柱子说:“若是这柱子上被人抹了药,无鸣若想让另外一有孕妇人失去孩子,只需伸手沾染道柱子上药物的气息,再接触那妇人,只需几次以后,那妇人必会失去腹中胎儿。”
“胎儿失去了,那妇人的本身可有何伤害?”付铮追问。
无鸣应道:“那药物只会伤胎儿,对母体本身并无多大影响。”
付铮怔了怔,“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神奇的药物!”
“世上之大,无奇不有,”无鸣道:“若是你到处行过,便会知晓这世间竟有那样多难以说通之事。”
付铮笑了笑,然后他问:“照你这样说,这药岂不是无人能知无人能查?可有破解之法?”
无鸣认真的想了一下,道:“破解之法?有自然是有,只是,可遇不可求。”
“此话怎讲?”付铮好奇,什么样的破解之法竟然是可遇不可求?
“常理,此药只有双子岛的长老知道,其他人无从知晓。不过,”无鸣道:“双子岛周边有岛屿的住民中有传闻,有极少数人曾在双子岛调控人口之时闻到岛上有些地方臭气冲天,可双子岛的人却闻不到。”
付铮顿时了然:“如此说来,只有极少人才能闻得到那药的味道,而大多人是并不能闻到,所以造不成影响。”
无鸣点头:“正是如此。所以,若想探得那药何时来何时在,并非易事。”
付铮眯了眯眼,然后笑了笑:“原来如此。”他转身看向无鸣,道:“此事多亏有你,本王接下来的时间便会多加小心,若你还能想起什么其他不同寻常之事,还盼你知会一二。”
“属下是陛下的守护之人,保护陛下安危是属下的职责,若是还有能帮到王爷的地方,属下自当全力以赴。”无鸣说完,便回了自己居所。
付铮慢慢踱回内殿,魏西溏早已熟睡,付铮在她身侧坐下,看着她睡颜,再不敢胡乱伸手。
今日无鸣的话,明着的告诉他世上的存在的那种无色无味却能叫人滑胎的药,实则却是在怀疑左相。
付铮听他一说仙山时,便也想到了,谁说不是呢?
陛下出事之前,他便碰到了相卿,而且,还有了相互的接触。
他现在都不敢确认,付铮那一脸的苍白昏厥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
只是正如无鸣所说那样,无凭无据,自然不能胡乱怀疑堂堂左相,否则就是生事。
魏西溏次日还是准点醒了,她醒了之后却发现付铮早已醒了,正让几个宫女和太监把他的衣裳往外搬。
魏西溏坐起身,好奇问:“付铮,你这是做什么?”
付铮回头,看着她笑了下:“臣发现臣的不少衣裳都很少穿,便叫他们拿下去扔了,免得占了位置。陛下可觉得有恙?”
魏西溏笑笑道:“似乎觉得好些了。”她伸手,“过来扶朕一把。”
结果付铮站在未动,却对旁边的太监吩咐道:“一个个的一定眼力见都没有,怎不知伺候陛下?”
其实之前这些事,付铮更乐意替她来做,有时候梳头洗脸,他都不让旁人做,都是自己慢慢来做的。
如今他突然往后退着不肯做了,这落差有些大,倒是叫魏西溏有些不舒服,她看他一眼,没说话,然后低头看了下自己,果然是叫人嫌弃了,如今她这大腹便便的样子,自然不如以前好看了,如今坐在朝堂上,都是挂了帘子避开的,她这副身形,人家看了也怀疑。
都说女子怀孕期间夫君会在外头寻花问柳,她如今这样,付铮瞧了自然觉得不好看。
就一个早上,魏西溏都有点怀疑付铮是不是在外头养了什么小老婆,要不然,他怎就突然嫌弃了她?
临上朝之前,甄御医替魏西溏又把了脉,“陛下,昨晚上的迹象还在,不过也未曾严重,陛下走路行事,还是小心些的好。”
以前她都是走去上朝,权当锻炼,如今听了这话,付铮急忙让人把龙辇准备好,尽量不让她多走一步,他那手都不知道洗了多少次,就这样还是不敢碰她一下。
他若是没记错,昨日他与左相大人有了新近的接触,回宫以后他虽未曾和陛下有过亲密,不过,出于对陛下腹中皇儿的疼爱,他是忍不住摸了一下,虽然只有轻轻的一下,可是当晚陛下的身体便有了明显的反应,甚至有了滑胎的迹象。
若是没听无鸣讲过,或许他还不会这样怀疑,可是听了无鸣的话以后,让他不胡思乱想都难。
其实付铮一直不觉得左相有伤害陛下之心,毕竟,陛下当年那般年幼,左相不知有多少机会下手,可他没有在她最弱的时候下手,反而是扶她一步步登上高位,时至今日,他想杀陛下何其之难?难不成是他杀不了陛下,便打算伤害陛下腹中的孩子?
他头一回听说的药,成了他的心病,他不知左相会不会再次出手,或者再次利用他人对陛下做些什么。所以,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是得到那无色无味伤人无形的药,然后加以破解。
他现在虽然护着魏西溏,却不靠近,他跟在她身后,却不让她挨着,他实在不知自己的身上是否还沾了让陛下受伤的药物,他昨日穿的衣裳,昨天夜里就让他叫热给烧了,自己也洗了好几回。
而有些话他在没有证据之前,更不能胡乱来想,更何况,如今的左相是朝堂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若在陛下面前信口开河,让人知道便是搅乱朝堂挑拨君臣关系,别说到时御史首先就不饶他,只怕陛下还会被牵连上。
涉及到朝中重臣,且又是享誉天禹的世外仙尊,在他把事情真相捉到之前,他是决然不能说出半个字的。
连无鸣那样沉默寡言的人都知对他说的那样含蓄,更何况是他?
魏西溏坐在龙辇上,扭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跟着的,不过跟她一点都不清净,魏西溏不高兴。
下了龙辇,她对付铮喊:“付铮。”
“陛下。”付铮站着未动,“陛下有何吩咐?”
魏西溏对他招手:“你过来。”
付铮笑:“臣还未曾洗手。”
“你起来以后洗了两次,朕都瞧见了。”魏西溏怀疑的看他一眼:“你今日怎么怪怪的?朕如何了,你这样爱理不理的,是朕的模样让你看了不喜欢?”
“陛下!”付铮哭笑不得:“陛下多想了,臣不过是怕有什么不好的碰触到陛下,误伤陛下罢了,哪里是陛下想的那样?”
柯大海小声提醒:“陛下,时辰到了。该上朝了!”
付铮对柯大海道:“陛下身边伺候的人,不得无故挨着陛下,所有人接触之后,必须先净手。这几日陛下身子不打爽利,后宫没有陛下召见,不得有他人踏入半步。”
魏西溏还是不高兴,以为他说两句关心的话她就高兴了?她还是不高兴,他分明就是嫌弃她如今身量儿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