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正拔吴浩母亲肩膀上的银针,听了安晨夕的话,他手上一顿,侧目,他不答反问,“安丫头可是发现了什么?”
“死气,她身上有很浓郁的死气。”华老问,安晨夕便直言道。
听罢,华老面上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要说对气息的感应,那是很复杂的一种感觉,一般而言,只有修为达到元婴期以上,才能准确的感应某种气息是什么,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最多能感应气息的波动,也就是说,能感应到气息,但却没办法确定那气息是什么。
华老是筑基中期,他能感应到当安晨夕调动紫火时,身上会散发出一股强大而极具威力的气息,但却没办法知道那气息就是什么,因而也就没法知道安晨夕体内有仙气,因为安晨夕编造了圣火来掩藏体内有仙气的事实,所以华老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安晨夕调动圣火时溢出的强大气息是来自圣火。
当然,华老在见到吴浩母亲时,也感应到了吴浩母亲身上的不同气息,因为长年与病人接触,凭借丰富的经验,华老很容易就知道吴浩母亲身上的气息乃是死气,但华老知道是因为他有丰富的行医经验以及他本身是修士,然而安晨夕却在完全没有接触吴浩母亲的情况下,准确的说出了吴浩母亲身上带着浓郁的死气,这就让华老有些震惊了,安丫头没有行医经验,又不是修士,她怎会知道吴浩母亲身上带的是死气?
“丫头,你如何知道她身上带了死气?”华老问。
“感觉,还有味道,她身上有一股阴腐的味道……”说着,安晨夕一顿,似想到什么,她眉头一蹙。
“丫头,你仅凭感觉和味道就能知道她身上的气息是死气?”华老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安晨夕心想,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虽然她的第六感很敏锐,如果仅凭第六感,最多也只能跟修士一样,觉察到与众不同的气息,但要准确的判断气息是什么,那是不行的,而之所以能准确的判断气息,是因为体内有仙气,大道规律,所有气源里以仙气为尊,安晨夕体内有仙气,感受判断任何气息都没问题。
不过这不能告诉华老,所以安晨夕便开口道,“师父,仅凭感觉和味道只能感知气息,有圣火相助,我才知道她身上的气息是死气。”
华老了然。
“师父,我想起一件事。”想到刚才自己的思量,安晨夕又开口道。
“什么事?”
“这种浓郁的死气,我还在一个人身上发现过。”
“谁?”
“邱长天。”
“那个叛徒!”华老大惊,惊讶之下,竟不知将银针扎进了自己指尖,还是安晨夕眼尖的发现,上前,状似无意的去过华老手上的银针,放进了针袋里。
想着当初在学校后面的小山坡时,安晨夕第一眼见到邱长天,那时她身上还没有仙气,只凭着第六感觉察到了邱长天身上有一股让她很不舒服的气息,现在细细想来,那道气息与吴浩母亲身上的气息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吴浩母亲身上的死气是由内向外散发的,那是一个人没了生机的表现,但邱长天身上的死气,却是仅浮于表面,换而言之,邱长天本身是有生机的,但他身上却带了浓郁的死气,那就让人觉得很奇怪了。
安晨夕将这一区别告诉了华老,华老闻言,面上凝重,“难不成,那叛徒在修炼什么邪功?”
“师父不是说他修为在短时间内突增?”安晨夕状似无意的提醒了一句。
“他的修为提升得是有些奇怪,就算那叛徒在修悟天道上天赋异禀,但半年时间就晋升到筑基后期实在不合常理。”
“正常修炼的确不行,但如果是得了什么机遇或捷径……”其实安晨夕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不过在华老眼中她对修悟天道之事或许了解不算深,自然不能说的太明白,只能委婉的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机遇不太可能,那叛徒若是得了机遇,必会有风声传出,那叛徒这半年来的行为皆遮遮掩掩,恐怕……真是在修炼邪功。”
“修炼邪功也是走捷径的一种方式。”
“那畜生!到底在修炼什么邪功?”华老担忧又愤怒。
“师父莫急,回去查查邱长天这半年来的行举,或许能探知一二。”
华老点头,觉得安晨夕说的话在理,回去的确得好好查探一下那叛徒这半年来的行举。
两人话音刚落,姜澜和华怡南便推门走了进来。
姜澜一见华老面上的神色便知吴浩母亲情况不好,一时面上也露出了几分少有的肃严,看着吴浩母亲的目光深邃如墨潭。
华老站起来,拍了拍姜澜的肩膀,脸上带了些沉重,道,“澜小子,吴小子母亲的情况不好,怕是熬不过今晚,一会儿出去,你好好劝劝他,待到他心情平复后,你带他进来见他母亲最后一面,稍后我会给他母亲施针,让她清醒,让他们母子最后叙叙旧……”
听到华老说吴浩母亲熬不过今晚,华怡南心中有些疑惑,心想,刚才师伯不是说吴浩母亲还有几天活头,怎么现在就说熬不过今晚了?心中疑惑,华怡南忍不住开口,“师伯,您不是说……”
华怡南话没说完,安晨夕在旁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那“还有几天”几个字被华怡南生生咽在了喉咙中,她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安晨夕,安晨夕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安晨夕和华怡南的小动作没能引起姜澜的注意,在听到华老说吴浩母亲活不过今晚时,他的神色就变得格外的沉郁,微掩下眸,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澜小子?”说了一番话,见姜澜没反应,华老唤了一声。
好半饷,姜澜收敛了神色,开口道,“好,我会劝他。”
说着,姜澜抬头看了眼吴浩母亲,那一眼格外的平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视线收回之际,他深深的看了眼一旁的安晨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