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前世从未听过南安侯夫人阮氏。现在听说的,也只是她是南安侯继室,刘妃生母去世后才续的弦。
阮家也不是世家大族,也没出过什么高官名人。
今天看阮氏说话得体,笑脸迎人,一点没有侯夫人的架子。她热切的与秦老夫人和镇南王妃说话,也不冷落身边其他夫人们,这样的人,肯定是心思缜密又八面玲珑的。
这样的人,经常找大舅母王氏聊天,又提起皇子选妃之事。
她觉得南安侯夫人不会无的放矢,前世大表姐进京就是为了选皇子妃,看来是被她怂恿的了。
阮氏说动了大舅母,然后大舅母就说服舅舅和外祖母,送大表姐上京选皇子妃。
没想到大表姐不愿,路上自尽了。
不同于二皇子楚昭晖的好大喜功,三皇子楚昭业的沉稳刚正,四皇子楚昭钰总是隐在几位皇子身后。论才干,论家世,都不算突出,生母也只是一个妃位。
南安侯空有爵位没有实权,女儿们嫁的高门大户虽多,但是高门大户,儿女联姻并不意味着会为南安侯府卖命。
难道,四皇子是想要拉拢秦家?
有颜家在,他凭什么认为能拉拢到秦家?
不对,听刚刚刘莹未尽之意,他们肯定是认为太子哥哥不能即位的。那么,四皇子觉得自己能胜过二三两位皇子?
或者,他有把握颜家不会为楚昭业所用?
另外秦婉如之死,也是颜宁怀疑的。
这几日接触下来,觉得大表姐温柔可亲,腼腆话少,甚至有点懦弱,不是刚烈性子,怎么会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呢?
颜宁觉得自己把一些事串起来了,可还未等她深思,秦婉如走过来,拉着她和秦妍如一起,去招呼几家人家的姑娘们入席。
南安侯夫人入席时,转头看了颜宁一眼,神色是若有所思。
颜宁对上阮氏的视线,微微一笑。虽然无故惹上这种事,但是刘莹也好,南安侯也罢,颜宁并没放在眼里。一看刘莹那样子,就是没什么脑子的。
颜家在大楚声名赫赫,世代将门。宫里一个皇后一个太子,颜明德又是世袭大将军之位,所以在座的夫人和姑娘们都乐于与颜家交好。
原本有些夫人还顾虑颜宁不好的传闻。毕竟颜宁痴恋三皇子的事,不说全大楚都知道,至少大楚的高门大户都是听过传闻的,同时流传的还有颜家教女无方、女儿粗鲁无礼的事。
可现在一看,颜宁落落大方,待人接物有礼谦和。和刘莹一比,更是高下立现。所以都高兴让自己女儿上来攀谈。
颜宁以往只是不耐烦应酬,并不是不会。她对姑娘们常谈的针线女红话题不感兴趣,但是问起南州风土人情,话题一下就打开了。
酒席快到一半,颜宁忽然想起神医一事没有打听过,连忙叫来虹霓,让她去前院找墨阳,嘱咐颜烈一定要问问楚谟,最近会不会出远门。
一日寿宴忙碌下来,秦家的人都累坏了,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王氏打发人收拾东西。
秦老夫人躺在松荣苑歇息,颜宁和秦婉如秦妍如也累到了,坐在塌边歇息。
秦妍如直说还好为了不招摇只设了午宴,这若还要弄戏台子什么的话,不是更累死人。
颜宁也觉得秦家这寿宴办的好,南州到底是镇南王府的势力范围,如今镇南王府看着式微,但是楚谟这个世子今年十五,也算成人了。大舅舅这个州牧若是设宴场面太大,有心人可能就以为是要和镇南王府叫板。
这样看来,外祖一家其实很懂得避其锋芒啊,为何要掺和到皇子选妃中去?
“宁儿,那刘家姑娘的性子,南州都知道,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秦老夫人从秦氏的信里知道颜宁的性格,看她闷闷不语,怕她不肯罢休。
“外祖母,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您放心。”颜宁答应道,“她不再来惹我,我不会理她的。”
颜烈匆匆来到秦老夫人的松荣苑,“外祖母,我和妹妹说点事哦。”
“可见是亲兄妹,一天不说点体己话,就难受。”秦妍如打趣道。
“二表姐别吃醋,亲兄妹说体己话算什么,将来二表姐夫会多和你说的。”颜宁毫不迟疑的说道,说的秦妍如红了脸,追着要打。
王氏最近私下跟秦老夫人提起要给秦妍如说亲,被颜宁听到了,时不时拿这话打趣二表姐。
说起来哪有大女儿未嫁,就考虑给小女儿说亲的?王氏对秦婉如,看来是打定主意参选皇子妃了。
颜宁笑着拉了颜烈跑出去,来到自己住的房间。
“宁儿,给你!这是今天致远托我转送给你的。”颜烈来到颜宁屋中,摊开手中提着的包袱,里面是一张虎皮,还有一盒药膏,“这盒药膏,说是润肤生肌,能祛除疤痕的。”
颜宁拿起那张虎皮看了看,应该就是在山中他们遇到的那只猛虎了。没想到楚谟还让人去取皮回来。再拿起那盒药膏,打开后只觉得一股草香,颜色也是淡淡的绿色,不知是什么做的。
想到他在山上许诺说要找药给自己祛疤,今天就送来这个,他倒是言而有信。
“对了,致远还说约我们两个出去,说他答应要带你去见一个神医的。刚好墨阳不是说你急着知道楚谟要不要出远门的事,我就答应下来了。”
“恩,有没有说定日子啊?”颜宁连忙放下药盒问道。
“没定呢,你要答应了,我就去给他回信,让他选日子。对了,你怎么忽然要管他在不在王府的事?”颜烈狐疑的看着妹妹。
“还不是为了太子哥哥啊。”颜宁也不再瞒他,“听说镇南王府有神医,我想问问楚谟,若真有神医,能不能请神医跟我们回京,帮太子哥哥诊治一下。”
“原来这样啊,那何必你去问,我帮你问好了。”
“你问话不清不楚的,等你传话我不得急死,还是我自己去问吧。再说还有一事,当初我掉下荆河是被人陷害的,你不是也说那商船上的人死的奇怪?我觉得那凶手也许会跟来南州。当日在山里,我和楚谟杀了四个水匪和两个刺客。”
“什么?是谁……”
颜烈一听,惊的大叫,被颜宁一把捂住嘴,“二哥,你叫什么?叫出来要是被外祖母她们听到,徒增大家的烦恼。”
“你知道是谁了吗?告诉二哥,我去把他脑袋拧下来。”
“不知道呢,要知道我自己就先去拧了,所以要见楚谟问一下啊。这事你保密,不要说出去哦。”颜宁郑重嘱咐道。
颜烈点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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