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谟看着颜宁一脸懵懂的样子,只觉得心跳个不停,忍不住踢马上前,凑近了些,轻声问道:“颜宁,等我明年进京时,你能来接我吗?”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京啊,怎么接?”颜宁很实在的说。
真是煞风景!楚谟没好气的说:“我会派人通知你,你能来接我吗?”
“哦,那自然可以啊,不过不知道我二哥到时在不在京城。”
“静思没关系,你来接我就好。颜宁,我要你特意来接我。”楚谟最后一句,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完,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手,不由更拉紧了缰绳。
他原本没想这么快说的,毕竟,颜宁也才十二岁,不急。可是,忽然之间,这句话就这么冒了出来。
颜宁再懵懂,再没男女私情的那根筋,到底不是傻子。何况,她还有爱恋楚昭业的经验呢。
被楚谟那眼光直勾勾地看着,再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平生第一次,她在一个男子的目光注视下,脸红了。
这种脸红,和以前她拉楚昭业的手时感觉不同。
那时候,她去拉楚昭业的手,很怕他会躲开,心里很怕很怕,让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然后,冒汗了,脸红了。
现在,却是感觉脑袋里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然后一把火烧到了她的脸。一向大方的她,竟然不好意思再去大方的盯着楚谟看,抬眼看到对方,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
楚谟看着颜宁的脸,慢慢的泛起红云,那片红色蔓延着,连脖子都红了,随后,她娇羞的低下头,只露给她一个头顶。头顶上的红缨球,颤巍巍的抖动着。
其实,说完那句话后,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根也热了,幸好头盔罩着,别人看不到。
“颜宁,行不行?”他执拗的又问了一次。
颜宁抬头看了他半天,嘴唇嗫嚅,犹豫着。
颜烈在边上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觉得这时间耽搁太久,人家大军还等着楚谟这个世子开拔呢,而且这么多人都开始看这边来了,自己的妹妹到底是个闺阁千金,虽然不怕人看,但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他还是有点不爽的。
颜烈咳了一声,“致远,大军等着你呢。宁儿,你们在说什么啊?别耽搁了致远行军。”
“颜宁,行不行?”楚谟压根不管颜烈在说什么,只是盯着颜宁又问道。
颜宁脑子里千回百转,她这辈子,没想过男女之情,一心只想着灭了林家,灭了楚昭业,让太子哥哥顺利登基,让颜家上下安然无恙。自己吗?她没想过自己以后的打算,偶尔想起儿女亲事时,想着以后随便找个父亲的部下嫁了算了。
嫁给楚谟么?好像也不错,再说,只是答应接他而已,她无赖的想着,看着楚谟点了点头。
楚谟高兴的脸上放光,好像满天阳光忽然都落到了他身上,让那些远观的姑娘小姐们都痴迷的偷看着。
“你快走吧。”颜宁催促道。
“好!你回京后要保重,等我进京。”等我进京帮你,楚谟想着,终于不再耽搁,双腿一踢马腹,跑回大军的前面。
那些原本转头看来的将领们,都面无表情的拉着马慢慢前行,眼睛却是时不时溜向世子这边,自家世子这是怎么了?跟个男孩说个不停?
随着楚谟来到军前,原本缓慢而行的大军,一下速度快了起来,急行军,向南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围观送行的人们渐渐散去了。
楚谟没想到的是,等他过几个月凯旋而归时,发现来巴结王府的高官显贵们,送的不再是美女,而是美少年了。
颜宁心不在焉的跟着颜烈往回走,连二哥叫了她几遍都没听到,回到秦家姐妹的马车旁边,却看到一个陌生侍卫正等在那里。
那侍卫看到颜烈和颜宁,抱拳行礼后说:“小的是镇南王府侍卫,我家王爷听说颜家的公子和姑娘在这,特请一见。”
镇南王相邀,于情于理,颜烈和颜宁当然都不能拒绝,两人让其他人稍等,跟着这侍卫走到官道对面,那辆雕花马车前。
“见过王爷。”在官道上,颜烈也没有行大礼,只是作了一揖,颜宁也跟着作揖行礼。
楚洪刚才远远看到儿子看着个少年,就猜是颜宁了。
这走近了才算看清眉眼了,打量了半晌,响起儿子跟他说“她长的很好看”,心里只觉得悲伤难禁。什么好看,这颜宁应该叫俊俏才对吧?若是自己儿子穿上女装,打扮打扮,好像容貌更加倾城些?
他想象了一下,忍不住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脸慈祥微笑,“我当年和你们父亲在京城见过几面,没想到现在都见到他儿女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如梭啊。”
颜明德要是在此,肯定会说“什么见过几面,明明是打过几架才是吧”。
当年两人在京城,都是天子骄子,众人瞩目,互不服气,打了不知几架,每次都是元帝——当年还是太子的楚源,来给两人拉架说和。别人不敢接近啊,万一被两人误伤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后来两人一个在玉阳关抗击北燕,一个回到镇南王府镇守南疆,听到对方消息时,还是暗暗较着劲,你打了一场胜仗,我就得打两场才行。
到现在,颜明德回京养伤,楚洪躺在王府卧病在床。
这两人,说得好听点,应该算是英雄相惜吧?或者说,是同病相怜?
颜烈和颜宁没听过两人往事,所以还是一脸恭敬的回话:“听说王爷身子不适,不敢去王府拜见打扰,今日才有幸拜见。”
“我今日没想到能见到故人子女,倒是没像样的见面礼,回头补上。”楚洪出来多时,有点支撑不住了,反正看到了颜宁,他也心满意足了。
颜烈本来还想问颜宁刚才她与楚谟说何事,要那么长时间,如今被镇南王一打岔,忘了。
转头和颜宁说起镇南王来,只是,颜宁还是有点心不在焉,他说三句,才回他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