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琴愕然转头,想要阻拦。彩屏是她贴身大丫鬟,这样打,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等等!”她叫了一声,走到门口,却被两个太监拦住了,再一看,连院门也被看住了。
“爷,彩屏她没做错事啊!爷……”刘琴扑到楚昭业面前,想抱住他的腿,哭诉一番。
楚昭业后退了一步,刘琴直接抓了一个空,跪倒在地,再听外面传来彩屏的惊叫,殿下不是吓唬自己?
她整个人都觉得有点冷,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门外,彩屏被拖到房门外的院子中央,按在地上。
李贵大声问:“彩屏,殿下问你,昨夜看到了什么?”
“奴婢昨夜伺候侧妃到后殿更衣,什么都没看到啊。”
彩屏是刘府家生子,自己跟着刘琴陪嫁进三皇子府,父母家人都还在济安伯府当差。
她怕得漱漱发抖,却还是硬撑着回道。
“打!”李贵也不啰嗦,听了这话就下令道。
院中行刑的人,都是楚昭业带来的。
听了李贵的命令,抡起板子就打。
板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在院子中,清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此时,跟着刘琴陪嫁进来的丫鬟仆妇,都跪在院子外,看着板子一下下落在彩屏身上。
彩屏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一直做着刘琴贴身大丫鬟,也是细皮嫩肉娇养的,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只挨了几下,已经痛得惨叫起来。
饶是痛得狠了,她还是不敢多说,只不住口叫着“殿下饶命!侧妃救命!”
刘琴跪在屋内,彩屏救命的惨叫不停传来,她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
刚听到要打彩屏时,她觉得是要给自己没脸了,又羞又气,现在,只有惧怕。
原本,她觉得自己管着内院,府中的人,谁敢不听自己的?
现在,她才明白,这不是寻常府邸,而是皇子府。
在三皇子府里,府门一关,自己这个侧妃的生死,还不是楚昭业一句话?
她抬头,看到楚昭业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恍如看着脚下一只蝼蚁。
她像木偶一样,下意识地喃喃地说道,“爷,您饶了彩屏吧,都是妾身的错!昨夜妾身听到林姑娘呼救了。”
说着,她一个激凌,像清醒了一样,冲着屋外大声说:“别打了!别打了!彩屏说了,说了。”
彩屏听到这话,也叫着“奴婢说……说……”
李贵抬手示意停下,走到屋门口,请示道,“殿下,您看……”
“打了几下了?”
“回爷的话,打了四十板子。”
“再打二十板子,要是还活着,就留下。”
“殿下,您饶了彩屏吧,饶了她吧!”刘琴只觉得惊惧交加,打在彩屏身上的板子,好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听到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她就不由颤抖一下。
在济安伯府时,她自然也看到过家中对犯错的仆妇行家法。只是,从未如此刻这样惧怕过。
听到彩屏招了,还要再打二十板子,她知道,楚昭业是决意要了彩屏的命,给自己一个教训了。
麻木地听着彩屏大声叫着救命,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了,低了,她只觉得时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殿下,六十板子打完了,这奴婢,还有口气。”
“那就让人带下去,等下你们听刘侧妃吩咐吧。”
前几日,听到三皇子跟人说“听刘侧妃吩咐”,刘琴觉得这是他看重自己的表现,有时,会想,或许,他其实是喜爱自己的。
现在,再听到这句话,她只觉得一股寒意,地上石砖的寒意,透过衣裙渗到骨子里,然后,她冷得一阵阵发抖。
“你是府中的侧妃,不要随便跪在地上。”楚昭业说着,伸手扶起了她,“现在,好好告诉我,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好好想想,别漏了什么。”
刘琴不敢隐瞒,从昨夜进宫后见到皇后娘娘开始,到柳贵妃如何给自己难堪,自己如何做的,再到闻香亭前听到亭中有声响,一点都不敢隐瞒。
刘琴说得颠来倒去,但是楚昭业一听,就明白了。
又是一个蠢女人!为了点私心,坏了自己的大计!
“你知道自己********么?”
“妾身明白,妾身应该救林姑娘的,应该进去阻止……”
“错了,你还不明白!”楚昭业打断她的话,“人都有私心,聪明人,知道自己该要什么,能要什么!你昨夜受了惊吓,好好在家养两个月吧。”
楚昭业说完,将刘琴扶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自己起身,掸了掸袍服,走出了房门,李贵等人都跟着走了。
刘琴被抽光了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
一个比较亲近的婆子,走进来,“姑娘,彩屏姑娘……”这婆子被吓住了,下意识叫了家中的称呼。
“快,给她请大夫来!”
“刚才李总管吩咐说……说我们院子里的人,您身子没好前,不许随意出去……”
这,是将自己和自己带来的人都禁足了啊!
这时,院门处传来动静,府中的一个大夫走进来,“草民见过刘侧妃,殿下吩咐我来给您请个平安脉。”
“我没病!没病!不要看诊!你快给彩屏,给她看一下啊!”刘琴今日被吓住了,听了大夫的话,就觉得,这大夫会给自己下毒的,她大喊道。
那大夫倒不坚持,听她说不要看诊,就领命去给彩屏看了下。
彩屏被打了六十板子,腿骨已经断了,身上血肉模糊。
大夫看了一眼,开了些伤药,就走了。
刘琴听说彩屏腿断了,更是害怕,当夜竟然发烧说起胡话来。
这下,是真的病了!
楚昭业让李贵应付府上的人情往来,毕竟要过年了,来送礼的,要回礼的,事情也不少。
刘琴虽然病了,楚昭业给济安伯府的节礼还是很丰厚,李贵亲自送到刘府,也算给足了了济安伯面子。
济安伯夫人听说女儿病了,想要去三皇子府探望,被济安伯劝住了,“李总管来送节礼时,说琴儿昨日宫宴上受了惊吓,当日出事的是林家姑娘,琴儿能惊吓什么?只怕是她行事不妥,你此时去,平白惹三殿下不喜,还是正月去吧。”
济安伯夫人只得忍下探望的心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