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想求颜姑娘救救奴家的奶娘和丫鬟。”
何氏的奶娘和丫鬟,是从小跟着她的,后来一起到了林府,她有心让她们离开,只是两人不愿她一人独自在林府挣扎。三人这几年里也算相依为命。
“好,只是这府里都搜过了,不知她们关在哪里?”
“兖州城外,有马氏陪嫁的一个庄子,奴家听说,府里这次凡是不放心的奴才,都关到那里去了。”何氏倒是打听地清楚。
有了地方,就好救人!颜宁当然没有拒绝之理。
“奴家还想到京城后,能出面作证。”何氏不能手刃仇人,但是由她出头作证,让林天虎罪无可逃,不就等于是她亲手报仇了吗?“颜姑娘,通敌卖国,是要全家处斩吧?”
“要看圣上的意思了,全家处斩还是轻的,重者诛九族。你出首作证,是有功之人,到时,我会帮你说情的。”颜宁忍不住许诺道。
“处斩的时候,奴家想要最后一个死,奴家要亲眼看着林天虎死!”何氏却没听颜宁的话意,她的脸上,有种疯狂。
这种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的仇恨,颜宁,前世也有过。
她不再多说,只是问道,“那封密信,在哪里?”
何氏转身,拿下身上的肚兜,然后,从肚兜里拿出了一页纸。
她看颜宁和虹霓有些愕然地看着自己,有些羞愧地低头,“府中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被搜身过了。不过,奴家听说林天虎被抓后,就把这东西贴身藏了,日夜不离身。”
她又自嘲一笑,“奴家是林天虎最宠爱的姨娘,马氏原本是不想让奴家活的,又怕此时府里死人,会被人发现端倪,所以让奴家暂且活着,不过奴家除了身上这一身衣物,就没其他的了。”
颜宁知道,她这一句话里,心酸无限,也不忍再多问。
她拿过密信看了看,这信,是苏力青写给林天虎的,感谢林天虎让出虎啸关,表示自己一定会信守承诺云云。信的末了,还提到了林天虎所说的火烧粮仓之事,一定照办。
兖州的粮仓,十仓九不满。太子哥哥正在打算让户部清查各地粮库。
林天虎是怕这么多的亏空无法填补,所以,让北燕人趁着入关的时候,将粮仓都烧了。这样一来,再有人说兖州粮仓不足问题,他就可推到战事上了。
这倒还真是一个脱罪的好主意。只是,兖州这么多粮,都去哪儿了?
颜宁来不及再多思索,拉开厢房门,走了出来,何氏则跟在她身后。
“陈大人,父亲,找到了苏力青写给林天虎的密信。这位……”颜宁本想说这位姨娘,又想起何氏对九姨娘这称呼的厌恶,转口道,“这是何氏,她见过林天虎与北燕细作密谈,可以作证。”
马氏看到九姨娘跟着出来,也不辩驳,恨声说道,“这个贱人对老爷和我多有不满,她的话,怎么能作证?”
颜宁懒得与她废话,虹霓直接扶了何氏往外走,马氏想要上前阻拦。
颜宁站到了马氏身前,“马夫人,我可是没个轻重的,您还是留步吧。”
吕参将看颜宁拦住了马夫人,直接对带来的士兵一挥手,拦在了几个蠢蠢欲动的林府仆人身前。
颜明德和陈侍郎听了颜宁的话,大喜过望。
陈侍郎下令道,“吕参将,麻烦你安排人守住林府,将林府众人看押起来,十日后一起押送回京。”
有了证据,他底气也足了。
马氏还想多说,被一个士兵一把推回去,她蹲坐在林大公子身边,脸色有些灰败。
“陈大人,吕参将到底是兖州守军,难免与林州牧有旧。”
吕参将听到颜宁这话,急了,就想开口,颜宁对他摇摇头,继续说道,“为示公正,最好还是麻烦刘卫队长派些人,将马夫人、林大公子这几个要犯看住了。”
“刘卫队长,我以前听刘侧妃说过,您做事细致。相信有您的安排,外面再有吕参将带人守着,林家这些人,一定能活着进京的,您说是不是?”
吕参将听了这话,知道颜宁的意思了,点头附和道,“刚才马夫人说林州牧曾对末将有提携之恩,末将虽然不记得有没有这恩情,因为这几年都是哪儿有恶战末将就被派去哪儿打仗。但是颜姑娘说得对,末将还是避嫌地好。”
不直接说没有,反而说不记得有没有这恩情,又说哪里凶险就被派往哪里,摆明了就是说林天虎要他送死。
其他人还忍得住,颜烈却是噗嗤一下笑了,“吕参将,这可是大恩啊。你看林州牧那个几姨娘的兄弟,守在七里关做千总,就没什么机会立军功。林州牧这是器重你啊。”
颜宁也不理颜烈的取笑,只是看着刘岑问道,“刘卫队长,早上您还说要帮忙的,现在,不会拒绝吧?”
“哪里,只是,圣上派我前来,主要是为了卫护陈大人这个钦差。”
“无妨,无妨,本官接下来就待在颜将军的行辕,相信安全必定无虞。林天虎的家眷,可是此次重中之重,刘卫队长若能带人守护,本官也能放心地多。”陈侍郎一脸大义凛然。
刘岑被挤兑地无法,只能点头答应,“陈大人吩咐了,那属下遵命。”
颜烈看刘岑吃瘪,高兴得眉开眼笑,对着颜宁挤眉弄眼,显然是觉得还不够让刘岑难受的。
“刘卫队长,您可要看好了。朝廷钦犯,死了伤了,都是责任啊。对了,颜六呢?”颜宁也没打算让刘岑就这么好过了。
颜六正守在院门处,跑进来听令。
“刘卫队长接下来辛苦,肯定要亲力亲为守在这里的。以后,一日三餐,由你安排带人送过来。”
“颜姑娘,我的行踪,不用你费心了。”刘岑一听颜宁打算就这么把自己看死在这府里,也急了。
“不费心,不费心,反正大家都要吃饭的。”颜烈却是拍着他的肩膀,一副不要见外的样子。
刘岑只觉一口气闷在喉咙里,待要再说,颜明德和陈侍郎已经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