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不可能的。
楚昭恒本来就不会瞒她,自从秦氏要去南州后,不放心颜宁一人在府里,更是每日都要派人来看看。
这日一早,来的却是封平。
颜宁在家,心中焦躁,更不敢随便出门。每日无事就练武,擦拭兵器,拉着府中的护卫们将颜府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顺便还拉着绿衣教她打拳,用她的说法就是,非常时期,绿衣也得强身健体。
这日,绿衣正被颜宁命令在院中扎马步,苦不堪言,看到颜栓带着封平进来。
绿衣如蒙大赦,连忙向房内叫道,“姑娘,封先生来了,找您有急事呢。奴婢先去奉茶。”说完站起来,如兔子一样跑了。
院中伺候的小丫鬟们,难得见到绿衣如此不稳重的落荒而逃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虹霓先走了出来,封平此时已经走进院中,虹霓忙行礼请封平到书房小坐。
颜宁一身劲装走进厅中,看封平有些愁色,“表姐夫,可是出了什么事?”
“宫里,林妃娘娘不见了。”
“内宫门都关了,人怎么会不见的?”
封平摇摇头,内宫之事,他怎么能知道。
颜宁不知道也算了,知道这消息,还怎么在家待得住,跳了起来,“我去宫里见见姑母。”
“今日一早不见的,偏偏早上,太子殿下被事情拖住了,如今还不能进宫去。我来,就是想请你先去宫里看看。太子妃娘娘也在宫里,正派人在宫中翻找。”
颜宁明白了,封平今日不是楚昭恒派来看望自己的。他必定是知道林妃不见后,心中着急。
这段日子,除了南诏战事外,并没什么紧急之事。偏偏在楚昭恒被绊住时,爆出宫中林妃不见了的消息,事出反常必为妖,颜宁匆匆换了衣裳,想了想,贴身藏了把匕首以防万一,让封平回东宫等信,就往皇宫而去。
皇宫里,皇后娘娘今日终于没守着乾坤殿,待在凤禧宫中,李锦娘陪在一旁。
两人神色都有些焦急,林妃忽然不见了,这可不是小事。只是,宫中角角落落都找过了,还是没见人。颜皇后正让太监们带着长杆子,到御花园的御池中捞捞看。
惠萍姑姑走进来,“皇后娘娘,颜姑娘在宫外求见!”
“宁儿怎么来了?”颜皇后奇怪,随即又说,“快带她进来,这事看她知道怎么办不。”
李锦娘看颜皇后对颜宁全心依赖的样子,有些不是滋味,可没有办法,谁让颜宁是颜皇后的嫡亲侄女呢?
自从宫宴那天,被颜宁教训了一顿,又在安国公夫人劝说下,她终于认定,除非自己剩下嫡子,否则在颜皇后和太子殿下心里,她始终是外人,而颜宁,是颜皇后和太子殿下的血脉亲人。
颜宁走得很快,一路上,看到来往奔走的宫人太监,皱了皱眉,一踏进凤禧宫正殿,就看到颜皇后和李锦娘站在那边。
“姑母,太子妃娘娘……”
颜宁刚想行礼,颜皇后已经走过来,一把拉住她,“宁儿,别多礼了。今日林妃忽然不见了,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姑母,林妃不见的事,是如何得知的?”
“景翠宫的太监,早上来说,林妃娘娘不见了。”
“是哪个太监来报的?”
“哪个太监?就是……”颜皇后只知道那个太监自报是景翠宫的,人却是认不出,她看向惠萍,“惠萍,那人是谁啊?”
“奴婢也叫不出名字,不过,娘娘,那人就在凤禧宫里呢。”
“看我急糊涂了,快去把人带过来。”
没片刻功夫,去叫那太监的人一脸惊吓地过来,“皇后娘娘,娘娘,那个公公,死了。”
“怎么会死的?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吗?”李锦娘叫了一声。
“奴才们不知道啊。”看着那人的小太监也跟了过来,一脸惊慌,跪下猛磕头,“皇后娘娘,您让奴才两个看着那人,奴才们让他待在房里,可是,可是,刚才开门,发现人死了。”
“是怎么死的?有没有查看过?”
“好像,好像是中毒。那脸都黑了。”那小太监想到那副死相,不自禁抖了抖,七窍流血,满脸黑色,一看就是毒死的。
“去看看,那太监身上,有没有伤痕?”颜宁不等颜皇后下令,直接指了黄公公去查看。
黄公公不敢怠慢,亲自带人过去看了,回来惊讶道,“皇后娘娘,颜姑娘,那奴才衣裳底下,竟然全是伤。”
李锦娘看黄公公居然都没叫自己,有些不悦,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
林妃不见了。
一个景翠宫的太监,在凤禧宫服毒死了。
这太监身上,还全是伤痕。
林妃是死了?还是跑了?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跑?
颜宁叫过黄公公,“你带两个人,悄悄地,将那太监的尸首,丢到景翠宫角落去。”她说着,又对颜皇后低声说了一句。
颜皇后一愣,还是点头答应了,叫过惠萍吩咐后,让她去办。
“宁儿,你看这事……”
“姑母,宁儿不懂别的,只是在军营里,逃兵,可是死罪。在宫里,这是什么罪啊?”
“宫妃私逃离宫,也是死罪,还祸及九族。”颜皇后说完,想起林家早死光了,这林妃可没什么九族了。
“那姑母,您还找什么?林妃私逃出宫,您应该赶紧将此消息通告出去。”
颜皇后点点头,马上写了凤谕,又盖上了皇后大印,让黄公公拿去內刑司。
“让大理寺也协同一起查。”颜宁觉得,这事不能捂着,得闹大。不管林妃最后有没有找到,她私逃出宫这罪名,得给她坐实了,越多人知道越好。
“太子妃娘娘,我觉得,您应该去一下三皇子府,看看林妃娘娘有没有到三殿下那里。若是有人要去通知三殿下,您就让人也去通报太子殿下一声。”
李锦娘看颜宁盯着自己,脑中一想,明白这是让自己去三皇子府翻找,趁着三皇子府去找楚昭业时,快些将消息告诉楚昭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