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定，姜妩的心宛若堕入了冰窖。
此情此景，也让她想起了半年前的一件事。
傅承延想带她去应酬，可他应酬的对象曾骂过她，她不想去。
他为了让她去，便生气道，“人家骂你，那是因为你的名声差，你在家他就不骂你了？”
“你人已经这样了，如果连别人的谩骂都承受不住，那和废物有什么区别，你知道我每天做这些生意，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你能不能懂点事？”
那时的她，觉得自己的处境，真真儿和没有生存能力的幼儿一样，因为必须得依靠父母，所以极为惧怕父母的威胁。
可真正的爱，不存在威胁。
到此。
她可以给傅承延这些话术一个确切的形容词了——pUA。
今时不同往日。
过去她只能依靠傅承延这一棵大树，现在她身后还有另一个男人向她敞开怀抱，说要和她结婚。
就如萧世倾所说，她既然是恶狐，就恶给他们看。
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他人的人，有几个是光辉伟大，没有一点污点的圣人？
她就不信那些人没做过错事，没有邪恶的不能见人的想法！
就像明明有小三的傅承延，竟然还要问她，爱不爱他。
姜妩勾起笑意，把他刚才的问题还给了他，“承延，你爱我吗？”
傅承延一愣，神色变得更为深情，“我当然爱你啊，不爱你我和你在一起四年，我供你吃供你穿？”
真是句句离不开付出上的拉扯。
姜妩却避开了眸：“你母亲爱你吗？”
这话让傅承延皱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姜妩悄悄掐了下自己手腕上的伤，刺激得自己眼红以后，楚楚可怜道：“你母亲爱你，所以不论你遇到什么事，你母亲的第一反应都是无条件的先相信你。”
“爱的第一要素，是信任。”
“可你却因为我今天的一点反应，就说出……会伤害我的话，你不信任我，你还不在乎我的感受。”
“妩儿我……”
“不说了，我去办事。”
姜妩打断他，匆匆离开了房间。
而房间内，没在嘴皮子上赢过她的傅承延用力锤了下床，口中喃喃了极为难听的一句话：“臭婊子突然伶牙俐齿一定有事儿瞒着我！”
撒过气后，他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
[张老，妩儿过去看您了，还有昨天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信息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张昱山：[做得好小傅，晚上我订个地方，咱们一起去吃个饭，把合同看看。]
傅承延的眉目瞬间舒展，露出了悦色。
想了想，他又回复：[不过张老，妩儿有点不太对劲，为了以防万一，过去就别让她走了。]
张昱山：[不妨事，调教调教就好了。]
傅承延：[嗯，是得调教调教。]
回复完，他又打了个电话出去：“彤彤，过来。”
那语气带着几分霸道和随意，就像主人叫一只小狗。
……
姜妩快到电梯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叶青青和贺彤。
叶青青衣着严实，脸上还化了妆，一看就是要出院办事，身边的贺彤，头发被鲨鱼夹抓着，穿着病号服，面容憔悴。
看到姜妩的那一秒，两人都愣了下。
叶青青是知道姜妩会过来的，而她诧异的是，她头发上那枚小狐狸发夹。
“来了啊。”叶青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停留在了她的头上，“卡子不错，在哪儿买的？”
姜妩眸子缓缓眨动，伸手碰了碰，“捡的。”
“捡的？”叶青青愣了下，笑了，“你不缺买卡子的钱吧，捡的也往头上戴？”
“有钱和节约不冲突吧？”
叶青青语塞。
的确不冲突。
姜妩继续朝前走了，不给叶青青再多问的机会。
等姜妩上了电梯，贺彤问：“青青姐，那个卡子挺普通的，你怎么对那个好奇？”
叶青青沉了眸色，“姜妩高中时期有一个特别宝贝的卡子，和那个卡子一模一样。”
贺彤皱起眉，不理解：“然后呢？”
“如果是你自己买的卡子，也不是什么限量版，有人给你弄坏了，你会气的掰断那个人的手指吗？”
贺彤摇头：“既然不是特别贵重的，被人弄坏了，顶多发发脾气，不会做那么过分。”
“当年有人弄坏了她的卡子，她就把人的手指给掰断了，生生的掰断的。”
贺彤惊得捂住了嘴。
叶青青继续说，“当时就有人猜，她的卡子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的，现在，她头上又多了那么一个，肯定是人送的。”
“捡的？亏她自己能说出来，鬼才信！”
贺彤想了想：“可能，是顾惜梦送的？”
叶青青捏住下巴：“不，我怀疑是男人送的。”
“男人？姜妩认识几个男人？”
叶青青呼了口气，“姜妩当初转来我们学校的时候，会和女生做朋友，但从不和男生说话，有时候还能看到她偷偷打电话。”
“她那个时候有男朋友，但是我们学校查早恋，她不承认。”
“姜妩那会儿还挺被姜家看重，人也在国外长大的，她的前男友身份肯定也不一般。假设，她在十来岁就和顾惜梦认识，你说，顾惜梦会不会认识姜妩的前男友？”
“姐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贺彤说，“可如果姜妩真有前男友的话，就算你不知道，承延哥哥应该会知道的吧？”
“傅承延不知道，因为姜妩在高考前拿到了茱莉亚音乐学院的offer就出国了，她的情感生活一直是个秘密，很多人都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了她的眼。”
这话让贺彤听得心里酸，“她当年，很受欢迎吗？”
“何止是受欢迎啊，是相当受欢迎，我们高中是财经大学的附属高中，她转来以后，除了高中的男生，那些大学的学长，比如你的承延哥哥，就天天跑我们高中打球，就为了看她一眼。”
贺彤更酸了，“美女那么多，不是说姜媚也很美吗，怎么都只看她？”
叶青青双手抱臂，冲贺彤勾了勾手：“别吃味了，老天爷不会让一个人完美的。离近一点，告诉你一个……之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