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的姜妩看到了。
她想对这两个衣冠禽兽说些什么,但两人却没看她,直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之前张昱山要了酒,现在坐下以后,傅承延拿过酒来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敬您一杯。”
两人干了下,傅承延又开口:“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张昱山:“问。”
傅承延勾起笑意,“您觉得美酒和佳人,哪个更能愉悦心情。”
张昱山又抿了口酒,“当然是喝了美酒以后,再有佳人入怀……咱们男人累啊,有时候很需要美酒和佳人来排解内心和身体上的压力。”
“不过非要排个前后,那还得是佳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啊。”
傅承延又敬他一杯,“昨儿您没能玩尽兴,希望今天您能快乐。”
话音一落。
一旁的姜妩发出了哽颤的声音:“傅承延你好会藏,藏了四年,竟然才露出了你的豺狼尾巴……”
傅承延先是一怔,旋即款款转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笑得阴森,“怎么就是豺狼呢,妩儿,你可不能这样说。”
“是,我不该这样说。”姜妩眼眶已然发红,“说你豺狼都侮辱了它们,你就是禽兽……”
傅承延皱起眉头,略有几分委屈地叹了口气,“妩儿,越是美的花,越是得到多人的青睐和认可才具价值,佳人不多跟几个男人,怎能体现美貌?我和张老都喜欢你,你该高兴,不该觉得难受。”
姜妩干呕不止,傅承延真让她觉得恶心。
傅承延冷冷回过头,又与张昱山喝了杯酒,说:“张老,感觉这里越来越冷了,您要不要换个地方休息休息?”
张昱山放下酒杯,先是抬手看了眼腕表,然后道:“这休息的地方,还是自家里最安心,你觉得呢。”
这话是在暗示。
什么圈层都会存在竞争关系,张昱山能负责南蓝区也是他费尽心思从很多人手里争取来的,如果他的对家抓了他的把柄,能让他一夜之间覆灭。
他想玩,就不敢随便去酒店,如果有什么摄像头,他就完蛋了。
所以去家里最安全。
尤其是姜妩现在还是傅承延明面上的女友,她去张昱山的家里,在外人来看也是陪着男朋友去的。
而张昱山有家室,还敢带她回家,应该是因为今天他出院不需要钟玲来接,钟玲去上班了。
钟玲是北市一中的数学老师,还是高三尖子班的班主任,每天都很忙。
这个点应该都到了学校了。
傅承延get到了这个意思,就要起身时,张昱山又说:“曦儿也把世倾带回去了,如果世倾醒过来和曦儿玩了什么不该玩的,我也得给我闺女做个主啊,她那么单纯。”
姜妩听闻此话,浑身凉了一大截。
这张昱山,很显然是觉得今天对她势在必得,准备把南蓝区的项目给傅承延做了。
同时萧世倾如果真和张美曦发生了关系,张美曦作为张昱山的长女,还是女性,若她一口咬死是被萧世倾强的,他要么做张昱山的女婿,要么就被张昱山戴一顶“强”的罪名,把他送进去。
自古流传士农工商,萧世倾怎能是张昱山的对手?
好歹毒的一箭双雕!
怪不得萧世倾喝了那杯酸梅汤时,张昱山没有一点反应!
傅承延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立即眉开眼笑:“是,世倾那人玩起来就没个分寸。”
说过,他走去衣架那边替张昱山拿外套。
张昱山却没穿,而是径直走向了姜妩。
姜妩的瞳仁放到了最大。
张昱山想亲自抱她走。
可她不愿被这个能做她父亲的男人去碰,这比被傅承延触碰还要恶心。
但是她的身体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而她此刻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再巧舌如簧,也无济于事了。
就在张昱山要碰到她的那一刻,傅承延开了口:“张老,外面有服务生,我来。”
张昱山愣了一瞬,盯着傅承延看了数秒直起了身:“好。”
不出几分钟,三人上了车。
车内的隐私挡板拉得严严实实。
浑身都软了的姜妩被安全带绑在了豪车最后的位置上,傅承延和张昱山坐在了她的前面。
张昱山有点想和她坐一起,便问:“怎么让美人一个人在后面?”
傅承延还是那副谦逊奉承的模样:“妩儿情绪一波动就容易晕车,会吐,还是让她自己待会儿,自己消化消化这件事,其实是为她好。”
音落,张昱山又幽幽地一笑,“说起为人好啊,之前曦儿身上出了个事儿。”
傅承延:“什么事?”
“曦儿之前的一个工作,需要求助一位女教授,那位教授倒是能帮助她,不过看上她新买的包,曦儿着急完成任务,就答应用包做那个人情了。”
“可是人家把事儿给她办成之后,她却后悔把包包给送出去了,让我去给她要回来,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到此,傅承延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张昱山哪里是给他讲故事。
是在暗示他,他用姜妩做这个人情想得到南蓝区,等事儿成后,姜妩他休想再带走。
坐在后面听懂的姜妩,目光落在了神色呆住的傅承延身上。
心里倍感讥讽。
怎么,马上就要把她给张昱山了,他是舍不得了?
片刻后,傅承延笑着问:“您怎么做的?”
“自己的女儿么,也不会怎么教训,给了一巴掌,让她好好去思考礼尚往来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傅承延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姜妩也无望地闭上了眼。
姜是老的辣这话一点没说错。
张昱山的心机比起傅承延这些年轻人来说,就像在另一个维度。
车内陷入沉静,张昱山把隐私挡板收起,又冠冕堂皇地说起了别的。
……
下午三点。
北市南郊的一栋很普通的小别墅,是张昱山现在住的地方。
张美曦费力的把萧世倾带到了一楼的一间客房内,便兴奋地朝二楼跑去了。
待到听不见她的脚步声时,被她扔在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他的神色寒凉,手指动了动,但动得费力,看得出来他浑身也没什么力气。
但他还是努力把右手抬起,把食指关节放在口中,吹了个声音不算大的指哨。
声音落定的几秒后,一只蓝瞳黑猫猛地蹿进来卧在了他面前。
黑猫极为漂亮,脖子上的项圈也好看,吊坠是个小木葫芦。
萧世倾再把手费力地伸过去,拧了下小木葫芦,低声道:“去等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