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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坏我好事!”十几只邪影围在苏阳四周,邪恶的声音如出一辙,在完全同步的情况下同一时间响起,十几双猩红色的邪瞳冷冷注视着苏阳,充满杀意和疯狂之色。

苏阳则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似的,冷笑一声之后,无畏无惧的邪逸回道:“邪灵,我知道你能够通过这些邪影听到我说的话,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我早晚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十几只邪影同时微微一愣,下一刻便同时发出诡异的笑声,似愤怒,但更多的竟然是某种独特的喜悦,好像兴致一下子就被勾引了出来。

“真是让人意外的小家伙,无论是你修炼的速度,还是你的勇气。”其中一只邪影忽然出现了奇怪的变化,比起身边别的那些邪影看起来灵动许多,一双血瞳幽幽注视着苏阳,盯的让人心慌发毛。

苏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一瞬间出现的惊惧,死死盯着这只邪影,他知道这时候邪灵的真正意识,已经出现在这只邪影的身上。

一切就如当年在青龙星的邪劫最后时刻,银云月被诛杀的那个瞬间,邪灵的意识忽然出现在一只邪影的身体之中,然后施展一套诡异无比的邪法,直接把苏阳打出修真大域,流落在三千世界之中,并种下永远无法和聂凌波相见的诅咒。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苏阳就知道邪灵的真身虽然没有降临,但是他的意识却关注着自己制造的这些邪影,就像是一个独立于邪劫之外的看客,欣赏着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绝望和灾难,无论胜负与否,只要能够让他开心便成。

因此这一次也不例外,果然苏阳只不过是言语一激,邪灵的意识就立刻出现了,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反而更多的是意外和惊喜。

同时,这不过是邪灵展露出来的一点意识,就已经让苏阳心中发毛和惊恐,若是邪灵的真身降临于此,他将会是何等的可怕,几乎已是可以预见。

而越是如此,苏阳就越是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抓紧一切机会窥探道:“我已经掌握杀死你的方法,只要拥有足够多的正之力,就足以克制你的负之力。”

“咯咯咯……”邪灵意识降临的邪影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嘴角浮现出几分不屑,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啊啊啊~,我好心的降临一次,结果听到的却是这些狗屁不通的话。不过你竟然在圣人四重天的境界,就能够明悟正负之力,这一点倒是值得赞许。”

面对邪灵的嘲讽和不屑,苏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丁点愤怒,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愤怒也没有用,更对此事于事无补。

故,脑力全开的苏阳,拼命的抓住机会,想要从邪灵身上窥探一些什么秘密。

可是邪灵却仿佛早已看穿一切似地,那一双泛着血光的邪恶瞳孔之中,竟然充斥一种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的智慧,优哉游哉的说道:“狡猾的小家伙,你那点卑微的智慧就算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无法明白我的可怕。”

苏阳虽然知道自己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是面对无比邪恶,仿佛能够掌控人心,轻易诱发心中黑暗的邪灵,还是忍不住被引诱的流露出些许愤怒。

然,在苏阳情绪不可控制的出现波动之际,邪灵浑然不在意的又继续开口说道:“嘛,鉴于你的勇气表现,及你多少给我提供那么一丁点勇气的程度方面,我就大发慈悲的和你说一说什么是正负之力,否则凭借你那些卑微的知识,在我眼前只是一个无聊的笑话。”

苏阳闻言立刻就是双瞳一凝,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聆听之色。

对此,邪灵很是不屑的嘲笑一声,这才继续说道:“其实,世间的力量很纯粹,天道的力量也很纯粹,就是正和负的对立,万物万象都包含在其中,看起来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枚钱币,不是正就是负。”

闻言,苏阳立刻不受控制的开始思考,隐隐约约的似乎明白了一个大概。

邪灵继续说道:“只是正和负,本应完全分开的,你可曾见过一枚硬币的正面和背面会相遇吗?不要用那种切开的蠢话,若是这样的话它还算是一枚硬币吗?故,正负永不相遇,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那么你可曾想过,正负若是相遇了,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苏阳下意识的说道:“正负不相遇,代表着不可调和,不可融合,所以只能互相抵消。”

邪灵打了一个响指,笑眯眯的说道:“对了,就是这样。所以你猜对了,我的确是属于负的那一种,若是你能够积攒足够多的正之力,确实存在能够杀死我的可能性。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努力,都攒不够杀死我的正之力,包括你的道德金光。”

苏阳闻言立刻脸色大变,此刻他有一种被邪灵完全看透的感觉。

邪灵似乎很欣赏苏阳脸上带来的绝望,更加悠闲从容的说道:“知道为什么吗?我就大方的告诉你吧,你的道德金光是来自天道的恩惠,可若是天道所有的正之力集中在一起,却只能重创我,无法杀死我呢?呵呵,所以你攒再多的道德金光也没用,因为你就算把整个天道的道德金光都掏空,也是无法杀死我的,最多只能是重创而已。”

这一刻,苏阳忽然有种信念崩塌,自己辛苦努力和坚持的一切,终究只是一个笑话的冲动,整个人都陷入某种疯狂和不安之中。

邪灵似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狰狞的得意笑道:“现在知道我的可怕了吧?所以就请继续努力的挣扎吧,虽然到最后你在我的眼中也充其量只是一只蝼蚁,但是你这只蝼蚁终究有可能成为所有蝼蚁之中最强大的一个,兴许努力一下还能够给我带来一些快乐。”

苏阳咬牙切齿的注视着邪灵,这一刻他真的很想疯狂大喊,及反驳邪灵吹牛。

可是话到口边苏阳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邪灵没有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最多只是简单的阐述某一个现状而已。

好在,苏阳的意志力足够坚定,并没有被冲击的崩溃,仍然无比冷静的思考道:“你所说的话让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这正负之力来自于天道,为什么天道的正之力无法完全杀死你所有的负之力?”

邪灵讶异的问道:“谁说正负之力来自天道?”

苏阳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的问道:“一切力量不都是来自于天道吗?”

邪灵又一声反问:“那么你辛苦修炼到现在所收获的力量,究竟是来自于天道,还是来自于你自己?”

“当然是……”苏阳下意识的想要做出回答来自于“天道”,可是话到嘴边,苏阳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皆因,若是按照苏阳他自己的理念,一切力量都是来自于天道,那么这岂不是否定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

亦或者说,自己辛苦努力到现在,又有何意义?

看到苏阳哑口无言,仿佛陷入某种魔障,邪灵更加邪恶的笑道:“嘎嘎嘎,所以说你们这些蝼蚁啊,真的非常非常愚蠢和无聊,一边努力的追求和超脱天道,一边又发自内心的敬畏着天道,真是愚不可及啊!”

苏阳闻言立刻又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而邪灵的话好像存在这某种魔力,又充满了来自于魔鬼的诱惑力,迫使他不得不下意识的想要刨根问底。

一时间,苏阳的情绪和思维已经完全被邪灵所驾驭,让这个永远给人带来绝望和恐惧的存在,通过如此简单的表现充分展示出祂的邪恶和诡异。

“好啦,别再想了,凭你现在的境界,就算是想炸脑袋也没有用。”就在苏阳陷入越来越深的思维怪圈之中的时候,邪灵忽然一声断喝,犹如惊堂木一般,直接把苏阳给惊醒过来。

对此,苏阳无比复杂和惊惧的看着邪灵,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陷入道心失守的情况下,竟然被敌人给救了。

尽管苏阳自己陷入道心失守的情况下,是因为这个邪灵的原因。

也恰恰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阳反而更加意识到邪灵的恐怖,已经是某种超出常理,完全不讲道理的存在。

而面对如此诡异又强大的存在,等到他真的打破封印脱困之后,这世间真的有人能够战胜他吗?

这时候,苏阳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邪灵时的情况,那时候邪灵言称自己是因为太过于无聊,才尝试着自己把自己给封印,否则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封印祂,即便是极道者来了也一样。

那时候多数人听了都会觉得邪灵在吹牛,谁傻了没事把自己给封印了?

不,现在想一想邪灵并没有撒谎,因为祂根本就没有必要撒谎,也从来都是不屑撒谎,从始至终都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祂因为过于无聊,世间又没有什么能够限制他,所以才会把自己给封印,就为了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一念至此,苏阳再看邪灵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对方也许并不是恶,祂只是无可奈何而已,亦只是一个人走在长生路上的孤独者。

忽然间明白邪灵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之后,苏阳眼底禁不住流露出几分怜悯,同时开始反思自己追求长生真的有意义吗?若是真的长生了,未必是一件好事,反而看着一位位熟悉的面孔在自己面前逝去,这该是何等的痛苦啊。

不,这样的事情苏阳不是没有经历过,他因修炼苍穹九变的原因,历经九世,活了千余载的光阴,见了多少红颜老去,亦有许多挚友亡故。

可是即便如此,苏阳的心,仍然冷不下来啊!

就在苏阳如此思索,及下意识的流露出几分怜悯之色时,邪灵再次发出一声怪笑,阴测测的说道:“我不需要怜悯,我需要一个有趣的玩具,所以拼命的努力吧,至少这一次先活下来,证明我刚刚在你身上的投资没有白费。”

说完,邪灵彻底从祂所附身的邪影身上收回意识。

而随着邪灵把自己的意识收回,围绕在苏阳身边的十几只邪影忽然陷入某种狂暴之中,并开始进行某种融合。

不只是围绕在苏阳身边的这十几只邪影,满场所有的邪影在此刻都开始进行某种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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