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也是见过不少美女的,如大师姐温吟月,梅若兰,宫轻云,小圆,还有玉寒营的苏云云,星湖小筑的诸人。
但能让他连续两次啧啧赞叹的还真不多,这金巧巧确实是尤物,是世上所有男人的克星,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抗拒。
李慕禅不在此例,他心中被杀气浸银着,没有绮念,只有纯粹的欣赏之意,微眯着眼睛打量她。
“江先生,巧巧她美吧?”婉娘抿嘴笑道。
李慕禅看着金巧巧,慢慢点头:“很美,果然是名不虚传。”
婉娘微笑道:“巧巧不仅人美,剑舞也是一绝,先生看过之后会更喜欢的。”
“再好不过,我正想看看剑舞之妙。”李慕禅笑道,拿起酒盅一饮而尽,婉娘素手执壶帮忙斟上。
李慕禅捏着酒盅笑道:“听说有不少人追求金姑娘,不知道都有哪些大人物,说来听听。”
婉娘嫣然一笑:“追求巧巧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顶尖的人物有那么几个。”
“最强的是哪一个?”李慕禅笑问。
婉娘想了想,道:“有几个是难分胜负,高下不明。”
“依婉娘你的估计呢?”李慕禅追问,似是不问到底誓不罢休。
婉娘抿嘴一笑,拿起酒盅与李慕禅的酒盅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轻笑道:“若是我说,实力最强的当属林公子!”
“哦——?”李慕禅眉头一挑。
婉娘笑道:“这位林平林公子不仅英俊潇洒,家世也极好,本是林家的嫡传弟子,有继承权的,还是三笑堂南坛的少坛主,无论是家世,还是实力,都是顶尖的,无人可比。”
“没有别的人物能够抗衡?”李慕禅笑问。
婉娘笑盈盈道:“别的人嘛,也不是没有,如城守公子,还有方老爷的公子,都是实力强劲的,不容小觑。”
“那就是还差了林公子一截。”李慕禅慢慢点头。
婉娘轻笑:“先生聪明!”
李慕禅叹了口气,摇头道:“如此说来,这金姑娘就是林公子的囊中之物了,随意可探之!”
婉娘摇头笑道:“这可不见得。”
“哦——?”李慕禅拿起酒壶亲自替她斟了一盅,笑道:“何以见得?”
婉娘笑道:“林公子虽然实力最强,但并不能决定巧巧的心意,巧巧更喜欢的是读书人!”
李慕禅呵呵笑了起来,摇头不已,读书人,嘿嘿,读书人!
********************************************************************他已经看出金巧巧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英华内敛,莹光流转,外表看不出究竟,只觉得她精通武功,有些吐纳功夫,内力却不深。
李慕禅却能察觉出来,这金巧巧练的是一门奇异武功,能够掩住绝大部分的实力,给人以错觉。
不知为何,他忽然生出一股熟悉感,好像见过她的气息,虽然没见过,但她身上弥漫着一股他熟悉的感觉。
可能是修炼了同一种武功,也可能是长得像谁,他曾经见过的人,总之感觉很奇怪,有亲近之冲动。
如此内力深湛的人物,竟隐于青楼中,想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还是不惹为妙的。
但如此人物,说喜欢读书人,确实有些可笑,在武林高手眼中,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是极弱者。
强者对于弱者总是天生的看不起,觉得一根小指头就能令对方消失,就像狮子与小羊,岂能产生爱情?
“巧巧她真的喜欢读书人。”见李慕禅似笑非笑,根本不信,婉娘摇摇头,叹了口气。
李慕禅笑道:“莫不是婉娘你为了安慰我说的吧?”
婉娘叹道:“巧巧见过了太多的世间丑恶,只想找一个光明磊落的读书人,平平淡淡的生活。”
李慕禅笑着摇头,指了指四周:“见惯了这般繁华,如女王般受宠,还能摆脱掉而去过平淡的生活?婉娘你信么?”
婉娘笑了笑:“巧巧的想法与一般人不同的,她对于名利也不喜欢,林公子没什么希望的。”
李慕禅笑道:“那岂不是说我也有希望?”
婉娘抿嘴笑起来:“先生也是读书人,自然也有希望的。”
李慕禅哈哈大笑起来,摇头不已:“婉娘,这份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巧巧姑娘就是再昏昧,也瞧不上我的!”
两人说话声音本不大,但周围安静,一下显得很大,飘荡在周围。
“什么人在大声喧哗?”旁边传来一声朗喝,却是林平的声音,他沉声道:“打扰巧巧姑娘舞剑,罪大恶极,还不闭嘴!”
李慕禅笑了起来,摇头漫声道:“在下说几句话还要小心翼翼,还不如躺在自家的被窝里,何苦来这里受这管束?”
林平沉声哼道:“你想说话回家说,莫打扰了巧巧姑娘的兴致!”
***********************************************两人又说了几句,李慕禅总是慢声慢气,懒洋洋,透着一股不屑的意味,旁边的林平也难得的好脾气,只是骂仗,没有动手。
李慕禅明白,他是想给金巧巧留下一个斯文的印象,要不然依他的脾气,早就拍案而起,动手打将上来。
林平从来就不是笨人,否则也不会入选星湖小筑,想必也猜到了金巧巧的姓格,不敢露出霸道的一面。
为了一个女人这般憋屈自己,看来他用情极深呐。
李慕禅脑海灵光一闪,笑了起来。
金巧巧俏立于台上,一动不动,似是一尊玉女雕像,这时候发话了,柔和而不失清脆的声音响起:“林公子,这位先生,大家都少说两句吧,莫要伤了和气。”
李慕禅笑着抱抱拳:“既然巧巧姑娘发话,在下自是遵从。”
“哼,听巧巧姑娘的!”林平冷哼一声。
他心中恚怒非常,觉得被李慕禅抢了一步,压了一头,心口难受,似是憋了一口气郁气不能舒展。
见他如此,两个老者把手从两女怀里缩回来,转头道:“公子,咱们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林平想了想,抬头看一眼对面高台上的金巧巧,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算啦,今天算他运气!”
“公子,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待出去之后,我再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滚,从此不敢踏进白云城一步!”一个老者粗声哼道,压低声音。
他相貌堂堂,面色微微发红,看上去英武逼人,说的话却不够英武,双眼闪烁着阴冷光芒。
林平想了想,摇摇头:“别因小失大,先饶他一回!”
“……是。”红脸老者无奈的点点头。
“嘘……”林平忽然竖指唇前,直勾勾盯着前面高台上,但见琴声悠悠中,金巧巧舞起长剑。
长剑悠缓,随着曲子相同节奏,但人们眼前隐隐出现一群人,艹着整齐的对形,扬剑挥动,整齐划一。
李慕禅暗叫厉害,这隐隐带了[***]之术,属于精神范畴,乃是身怀奇功才能修炼而成,并非天生如此。
如此看来,这金巧巧确实是身怀绝学,别有所图。
他看了看,皱起眉头,又泛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忽然念头一动,灵光闪了一下,想了起来,玉寒宫!
***********************************怪不得一直觉得她熟悉,虽没见过,却一直泛起熟悉感,原来竟然是玉寒宫的原因,她应该身怀玉寒宫的绝学!
他一下想到了苏云云,想到她柔嫩的身体,消魂的眸子,她如今在玉寒宫可好,会不会受什么牵连?
他想到当初断然离开,实在有些负心,当初的事本是一场错误,可如今想来却泛起温馨之感。
苏云云虽是魔女一般的人,骨子里却透着一股温柔,没与她有肌肤之亲很难发觉这难得的温柔。
她骨子里是柔弱的,但外表坚强,是为了自我保护罢了,他越想越觉得愧疚,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想去玉寒宫看看苏云云。
李慕禅看了一眼婉娘,他能断定,婉娘也是玉寒宫的人,他不同泛起亲切感,微微笑道:“巧巧姑娘的剑舞确实不俗。”
婉娘抿嘴微笑:“这只是开始罢了,好戏在后头,先生不必急。”
李慕禅点点头笑道:“好,巧巧姑娘剑舞得这么好,想必深通剑术,乃是武林高手喽?”
婉娘扑哧一笑,摇头道:“先生误会了,剑舞与剑术可不一样,前者乃是娱人的舞蹈,后者却是杀人之术,两者截然不同的,剑舞得再好,也只是花架子,不能打斗的。”
“原来是这样呀……”李慕禅做恍然大悟状。
这时,金巧巧的剑渐渐加快,形成一朵莲花,微微绽放,光采耀眼,众人高声呼喊起来,掌声雷动。
李慕禅也跟着鼓掌,把剑舞成这般,确实成了一门艺术,一般人可做不到,难得的是,剑光形成的莲花清晰无比,惟妙惟肖,仿佛一朵真的莲花在高台上绽放开来。
一朵莲花,然后又一朵莲花,转眼之间,又一朵莲花,三朵莲花依次绽放,排成一排,委实壮观。
李慕禅用力鼓掌,双眼放光,如此剑法可不仅仅是技巧,还是一种独特的运剑法门,换作是他可做不到。
他紧盯着金巧巧的双手,对于漫天的剑光视而不见,唯有她旋腕翻转,脚步轻移,扭腰提肩的动作。
这几个动作深刻烙于他脑海,不自觉的分析开来,想窥破这运剑法门的奥妙,但一时却弄不清,于是强行记住。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剑光闪烁,到了后来,但见高台上遍布剑光,仿佛一条光幕笼罩着高台。
金巧巧脚尖轻点,如后世的芭蕾舞一般,身形旋转,舞起一团团剑光,闪烁如波光倾泄,流淌的波光遍布高台。
****************************************琴声戛然而止,同时剑光蓦的一敛,金巧巧收剑而立,娇喘吁吁的站在当中,持剑朝众人一礼。
众人轰然鼓掌,意犹未尽的赞叹着,盯着金巧巧看。
“林公子送黄花三朵!”一人大声喊道。
“方公子送黄花三朵!”又一人喊道。
“潘公子送黄花三朵!”
“江先生送黄花四朵!”
人们轰的一声议论开来,扭头望向四周,寻找这江先生的踪迹,要知道,一朵黄花价值十两,可不是什么人都送得起。
送黄花最多之人,要亲自给金巧巧戴上,这是靠近金巧巧的唯一机会,所以寻常不过的小野花,却要十两银子一朵。
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而四朵黄花要四十两,更是一笔巨款,这时候的消费极低,四十两银子足可令一家子二三十年衣食无忧了。
李慕禅从屋里出来,朝众人挥了挥手,抚着颌下清髯微微带笑。
人们顿时议论纷纷,声音更大了,众人都没想到,一下送出四朵黄花的竟是一位落魄的中年文士。
在人们看来,送黄花的多是那些纨绔子弟,有钱没地方花,才能这般不要命的花钱,换了他们的爹,绝不会这般大手大脚。
婉娘抿嘴一笑,来到李慕禅身边,扬声道:“巧巧妹妹,正是这位江先生赠了四朵黄花。”
金巧巧站在台上,淡淡抱拳一礼:“多礼江先生厚礼!”
送黄花的钱,不必交给探春楼,而是全归她个人所有,对她而言,这才是真正的大头。
一晚上仅凭黄花的收入就达一百一十两,如此巨款,足以令人目瞪口呆,更增金巧巧的身份。
她如此富有,想要赎身轻而易举,根本不必富贵子弟,她想选什么人,也不必考虑贫富,只需情投意合。
李慕禅抱拳笑道:“巧巧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之极,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时一个中年美妇上得台来,一袭黑衫,秀发蓬松,肤若凝脂,浑身上下透着慵懒与娇艳。
她站到金巧巧身边,吐字开声:“江先生,请上来为巧巧戴黄花吧!”
她声音略微沙哑,透着诱人的磁姓。
“这是杨妈妈。”婉娘低声提醒,微笑道:“杨妈妈为人很好,慈悲心肠,很照顾咱们这些苦命人。”
*******************************李慕禅笑着点头:“正有此意,多谢杨妈妈了。”
他对婉娘笑笑,转身往北边走,从北边的楼梯口出现,直接迈上了高台,来到杨妈妈身边。
走到近前,感受更深,这位杨妈妈就如一只熟透的水蜜桃,肌肤吹弹可破,浑身上下透着诱惑。
她一伸手,旁边一个俏丫环端上一个木盘,上面是四朵黄色小花,就像田野四处皆能看到的野花。
“江先生,这四朵花烦劳帮巧巧戴上,先生可为难?”她微微一笑。
李慕禅笑道:“求之不得,乐意效劳!”
“哼!”一声冷哼忽然响起,震得场中诸人身体一颤,如一只重锤在耳朵边击鼓,声音极大。
李慕禅皱了皱眉,扭头望上去,与林平的目光相对。
林平正扶栏站着,目光犀利,宛如实质,目光化成的寒剑仿佛要把李慕禅刺成窟窿,颇是吓人。
换了一般文人,见到这般目光早就支持不住,落荒而逃,或者双股战战,站立不稳。
李慕禅却朝林平一笑:“这位公子不知尊姓大名,有何见教?”
“在下林平。”林平抱拳冷冷道。
李慕禅一抬眉毛,想了想:“莫非是三笑堂南坛少坛主?”
“不错。”林平点头。
李慕禅露出笑容:“真是失敬,原来是林少坛主,久仰大名!……不过在下如何得罪了林少坛主?”
林平一指他面前的木盘,冷冷不语。
李慕禅笑道:“林少坛主若想给巧巧姑娘戴花,为何不大方一些,让在下钻了空子!”
林平脸色涨红,双眼寒光大盛。
他也想大方一些,但父亲每个月给的零花钱是有数的,若是肆意挥霍,几天都坚持不了,那时可来不了探春楼了。
李慕禅笑道:“望林少坛主吸取教训,下次大方一些,在下先替巧巧姑娘戴上这几朵小花。”
他说着话,伸手拈起一朵小黄花,慢慢来到金巧巧跟前。
她一双大眼眨了眨,盯着他看,似乎会说话一般,透出好奇的神情,她确实很好奇,没想到一个中年人也有这般心思。
人到中年,往往更注重实际,花这般冤枉钱的很少见,再者,人们都知道几大公子竞争自己,很少有人敢凑热闹。
林平双手捏得骨节咯咯响,双眼如喷火,牙齿吱吱的咬着,恨不得马上动手把李慕禅收拾了。
李慕禅看到了,权当看不到,拿起一朵小黄花插到了金巧巧鬓发上,鬓发乌黑发亮,宛如黑缎子一般,又如一片黑。
小黄花插上去后,显得姣净娇艳,很漂亮。
李慕禅能闻到她身上的幽香,还有熟悉的清冷气息,正是当初从苏云云身上感受到的清气。
他更能笃定金巧巧的身份,确实是玉寒宫的弟子。
他插完黄花,笑吟吟的道:“巧巧姑娘,咱们一块儿喝一杯如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