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心里不愿意我跟傅冰有朋友之外的关系，对吗？”
韩离颖没有立刻回答。
她认真思考了半晌，才说道：“不是简单的反对或坚持的问题。作为一位母亲，我这些年是失职的，跟你们的关系也算不上亲近，我醒来后迫切地想弥补我这些年的缺席。我想陪你们做所有的事，在做这些事的过程中跟你们培养新的感情。”
“基于这个大前提，我不会反对你做任何事，也愿意在你追小冰的时候为你出谋划策。”
“也正因为是我作为一位母亲，我不喜欢我的孩子有一段艰难的恋爱和艰难的婚姻。小冰过去的经历太多，她再豁达与超然，也依旧会被过去的事所影响。她与秦谨寒的那一段太刻骨铭心，不是那么好忘掉的。你可能终其一生要活在猜测里，都在猜测她到底爱不爱你。这种生活你也许愿意过，但其中的艰难和痛苦你未必有很具体的认知。”
苏君翎专注地听她的分析。
韩离颖继续道：“从我的角度看，小冰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希望她能过得好。苏家是一个巨大的伞，可以把她牢牢护在伞下，让她不再受风雨的侵袭。要达到这一点，不只是她要嫁进苏家一条路。我可以认她做女儿，让她成为苏家的养女，她同样能被我们苏家守护。”
“我反对！”苏君翎想也不想地拒绝。
“我只是跟你分析这事儿，不是知会你我的答案。具体你要怎么做得你自己去琢磨，最终得到你的答案。鉴于我和你爸几十年的婚姻还算成功，我的建议是感情需要用脑子经营，而不是一腔热血和爱情。爱情迟早会退去，你在之前的相处中用了心，你就有能力与底气继续让你们之间的感情维持在融洽的范围内。”
苏君翎点头，说道：“以后我导感情戏一定要请你做顾问。”
“我等着。”韩离颖没有继续跟他长篇大论。
她更关心傅冰接下来的状态。
*
姜药都快烦死了。
什么药灌进秦谨寒嘴里都没用。
这家伙简直是挑衅他的医术！
他倒不是因为医术太垃圾而不深入学医，是因为姜家得有人往其他领域发展，只在医学领域太过单调，风险也大。
姜家就他最少行医。
但他对自己的医术超级自信。
秦谨寒是唯一一个让他怀疑自己的人。
姜药挫败地瞪昏迷不醒的秦谨寒，叹气。
“老头儿，现在该怎么办？我都怕他活不下来。”
姜老爷子也着急。
“通知秦家人，让他们过来见秦谨寒最后一面。”
“这……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努努力。”
“万一失败了呢？你怎么跟他的家人交代？”
姜药回答不上来，乖乖给黎圆打电话了。
“秦夫人，小师弟的情况不太好，随时可能没了。你要是有空过来见他最后一面。”
姜老爷子抚额。
这小儿子的智商怎么时有时无的？
这一通电话打过去不得把黎圆吓进医院？
黎圆脑子轰地一声，神智被炸得四分五裂。
手机都握不住。
从她手里滑落，跌落在地毯上。
秦盛和秦谨墨不解地看着她。
秦盛：“出什么事了？”
“有人打电话说谨寒要死了，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秦盛：“他会死？不可能！”
秦谨墨：“妈，他诡计多端，肯定是设了局等着我们往里跳。”
黎圆拿起手机，查找刚才的通话记录。
半晌后。
“我去江南一趟。”
秦盛：“你的儿子没有这么弱。”
“我身为母亲在有人通知我儿子快死了，我连过去看一眼都还要再三考虑？就算退后一万步，他骗我又怎么样？”
秦盛：“现在他手上的砝码在不断减少，他需要有更重要的砝码在他手上。你就是他最重要的砝码。你确定要去？”
黎圆心情十分复杂，她难得气愤道：“在你眼里，秦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你的所作所为都在为秦家做考虑。你这些年折腾的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是一位母亲，我只想我的两个孩子都能够好好的活着。如果谨寒真的病危，我倒觉得对他来说是好事，他过往的人生太黑暗了。他唯一的阳光被你亲手折了，傅冰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着动弹不了。他不伤心就不是他了。”
“我身为母亲，不该在他绝望、难受的时候陪陪他？”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天真。”秦盛的语气喜怒难辨。
黎圆没有理他，直接出门了。
秦谨墨：“爸，你就让妈这么走了？谨寒他要是想害妈，妈岂不是很危险？”
秦盛盯着秦谨墨，“你刚才的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秦谨墨不敢回答。
秦盛再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秦谨墨如此普通，真的能带领秦家走下去吗？
没有了秦谨寒，秦谨墨只能成为一位守业的豪门子弟，甚至守业都未必能守好。
秦盛冷声道：“你听好了，这世上有很多人可以盼着谨寒死，唯独你不能。他越强，你才能把你的位置坐得更稳。一旦他出事，你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
“为什么？”秦谨墨不理解。
“因为你们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是一体两面，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他刚泼了我一身脏水，你怎么不跟他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秦谨墨想到热搜上有关他的黑料，他就一阵恼火。
除了秦谨寒，他想不出有谁还能干出这样的事。
秦盛没理会他。
通知了私人飞机，跟黎圆一起飞往江南。
姜药全程守在秦谨寒身边，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了黎圆和秦盛。
想到秦谨寒身上的伤痕，姜药就一肚子气。
他冷嘲热讽道：“为他收尸你们倒是挺积极的。”
黎圆焦急道：“他在哪里？”
姜药指了指房间。
黎圆小跑进去。
房间内有一股浓烈的药味，乍闻一下差点被顶出房间。
黎圆看着面色惊纸的秦谨寒，忍不住哭了出来。
“谨寒，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