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欢萍见状立刻将贺兰兰揽向自己怀里,背对着刘忠儿,如同一只护雏的母鸡。
刘忠儿见状默默向后退了两步,他是从龙兴宫出来的,在荣华宫里,尤其是在欢萍和娘娘这两人面前,他始终是个外人。
贺兰兰趴在欢萍肩头呜呜咽咽地哭了一会,情绪平复了些后才想起来刘忠儿还在一旁,便继续抱着欢萍嚎啕。
“阿盟他不认识我了,他还要打我!欢萍,他不记得我是她的阿姐了。”
刘忠儿垂着头立在一旁,默默将贺兰兰这些话都听在心里,回去之后皇上和何寿公公是必然会叫他去问话的。
等到贺兰兰息了声音,刘忠儿才上前一步提醒道:“娘娘,皇上恩赐您来紫光殿探望,结束之后还得要去龙兴宫向皇上谢恩复命才是。”
贺兰兰擦干眼泪站直身子,转头看了一眼刘忠儿,“那就走吧。”
龙兴宫内,何寿提心吊胆地开口:“皇上,昨日从荣妃处带来的那个叫吉祥的宫女,如今关在后殿里,如何处置还请陛下明示。”
左丘黎一手在桌面轻敲,发出“笃笃”的敲击声,每一声都落在何寿心尖上,惹得他直冒冷汗。
“赐死吧,”左丘黎冷冷开口,“这件事不许传出去。”
“是,是。”何寿领了命令,心里却觉得皇上这次的处置似乎对这位宁妃偏袒的有些过于明显。
储秀宫里,荣妃听到消息后难以置信,“你说什么!陛下杀了吉祥?”
松红扶住荣妃,压低声音道:“是真的,何寿公公亲自去处置的,这件事皇上不许人再说了。”
荣妃气得攥着手绢的手发白,“这个贱人究竟有什么好的,陛下为何如此偏袒她!就连她和野男人私会都不管不顾!”
眼见荣妃的声音控制不住,松红赶紧拉着她进了内室。
“娘娘别生气,这次陛下还能相信她,可再一再二总没有再三再四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荣妃抬头看向松红,两人彼此对视,相视一笑。
紫光殿位置偏远,贺兰兰三人到达龙兴宫时已经傍晚,贺兰兰让欢萍和刘忠儿候在外面,一个人进了左丘黎的寝殿。
左丘黎仍在书桌前坐着,笔下飞快,不知写着什么。
贺兰兰走到屋子中央,行礼道:“臣妾从紫光殿回来,特来向陛下谢恩。”
左丘黎依旧奋笔疾书,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贺兰兰自己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拿起墨条开始磨墨。
左丘黎伸笔过来蘸墨,眼神一瞥,却看到贺兰兰红肿如桃仁的双眼,明显是刚哭过的模样。
写完这份公文,左丘黎放下笔,转身看向贺兰兰,“哭过了?”
“刚才看到弟弟不认人的模样,一时伤心,请陛下恕罪。”
左丘黎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贺兰兰坐过来。贺兰兰像上次一般轻轻坐到他腿边,左丘黎也像上次一样揽着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
不过这次贺兰兰等了一会,左丘黎还是没有动作,只是握着她的手来回摩挲。
贺兰兰犹豫许久,还是试着开口,对左丘黎软言相求道:“陛下,阿盟神志不清已经十分可怜,能否解了他身上的锁链,还看管在紫光殿里,只求别让他每天背着那么重的锁链。”
左丘黎默不应答,贺兰兰又轻唤了一声,“皇上?”
何寿在门外低声提醒:“皇上,司膳房的晚膳到了。”
“正好,同朕一起用晚膳吧,”左丘黎松了手把贺兰兰放下来,“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晚膳在龙兴宫偏殿布置好,满桌的菜品琳琅满目,按照皇家规矩,帝王用膳共是八碗八碟、八冷八热。
何寿让人搬着一个椅子进来,打算把宁妃的座位加在皇上旁边,左丘黎却摆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偏殿的龙椅比寝殿中那小小一个要大许多,左丘黎让出半张椅子来,用手拍了拍让出的空地,示意贺兰兰坐过来。
父皇在世的时候,也经常这样让她坐在一起用饭,她还小时是坐在父皇怀里,略长大些后便也分得了父皇的一半椅子。
贺兰兰收起心事,小步走过去,听话地坐到左丘黎身边。
左丘黎体型不小,两人一起坐在这一张椅子上并不宽裕,彼此的身子紧紧挨在一起。
左丘黎将一块鸡肉夹到贺兰兰碟中,贺兰兰立刻识趣地夹起送进嘴里,嚼了多下却也没吃出是什么滋味。
“好吃吗?”左丘黎欣赏着贺兰兰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模样问。
贺兰兰下意识点头,这才想起来将东西咽下去,“好吃。”
左丘黎轻柔地在贺兰兰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又夹来一块糕饼,这次没有放到贺兰兰碟中,而是直接送到她嘴边。
贺兰兰迟疑一瞬后张嘴,一块甜腻的糕饼便进了她唇齿间。
“这个呢?”
贺兰兰还是点头,这次还挤出了一丝笑意。
左丘黎放下手中筷子,“那爱妃也来为朕夹菜吧。”
贺兰兰迟疑一瞬,见左丘黎的目光似乎多看了几眼那盘小巧玲珑的糖葫芦,便夹起一块送到左丘黎碟中。
见左丘黎纹丝不动,便又重新夹起送到他口前,左丘黎仍是不为所动。
贺兰兰愣住,左丘黎握住她的手腕,将东西反推到她嘴前,贺兰兰下意识就张口咬住了这小小一块的糖葫芦。
接着左丘黎便俯身上去,在贺兰兰的朱唇贝齿之间吮吸,从她口中接过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