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益安惊得瞳孔放大,可是很快便感受到贺兰兰唇畔传来的温暖湿濡,带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甜。
益安试探着轻轻含住贺兰兰的唇,那如清晨朝露一般的清新、如花蕊深处花蜜一般的甜蜜便在他唇齿间爆开。
益安转回身,半搂半扶住贺兰兰。
他略带生涩,可又自然而然,情不自禁顺着兰兰的唇齿描摹。
原来心上人的一个吻,可以如此甜蜜,如此令人陶醉其中、难以抽离。
贺兰兰也忘了一切,只尽情地感受益安的气息,这是她从前的少女梦一直所幻想的,有朝一日能够和益安哥哥恩爱缠绵。
转瞬已是沧海桑田,今日的她不知为何,便是情难自禁,再也忍不住,想要吻上她放在心里了这么多年,一直深深爱着的益安哥哥。
一个辗转缠绵了许久的吻,分开时,两人都是微微气喘。
贺兰兰红着脸,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分开之后,她心里忽然又生出许多惴惴不安来。
益安哥哥会不会嫌弃她,她如今是被左丘黎沾染过的人,方才又主动地吻上益安,他会不会多想……
益安看着贺兰兰似喜悦又夹着忧虑的模样,只觉得心疼。
她本该是那个不顾一切,肆意洒脱的宁国公主,可是命运却如此造化弄人。
益安在贺兰兰额头又印上轻轻的一吻,“别担心,我永远在你身后。”
说完他狠下心,松了手,快步跳进暗道中。
贺兰兰望着益安的背影,只觉得手中、唇边都还是他的味道,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爱之人的吻,是如此甜蜜,可以不用躲藏,不必强迫说服自己,而是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尽情享受。
贺兰兰摸向自己的唇,有些怅然若失。
欢萍走过来,将手轻轻放到贺兰兰肩膀上,“公主,别再想了,别难为了自己。”
贺兰兰回过神,苦涩一笑。
欢萍拿了一条干净的绸布过来,“公主,这条还是给您当做月事带绑上吧,做的真一些,免得门外那些人起疑心。”
贺兰兰点头,先和欢萍一起将床铺恢复原样,又将月事带装模做样在身上绑好。
一切做完,欢萍才打开屋门,对外面的何寿和刘忠儿道:“娘娘已经感觉好些了。”
何寿和刘忠儿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何寿提高了些音量对着屋内道:“那既然娘娘好些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启程回宫。”
“听何公公安排。”
贺兰兰轻飘飘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听起来似乎的确虚弱难受。
何寿脑中飞快转了转,心想这件事他的确不能擅自判断,回去之后还是要禀报皇上才行。
贺兰兰坐在回程的轿子里,听到外面刘忠儿对轿夫低声说,“轻点,娘娘身子今日不舒服。”
如果刘忠儿能像欢萍一样,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现在的所作所为一定不会比欢萍对她差,只可惜他先跟了左丘黎。
贺兰兰感慨一番,又思索起今日刘居正和益安两人的话。
一个想让她和左丘黎同归于尽,一个想让她不管其他只好好活着。
贺兰兰摸着胸口,喃喃道:“父皇,母后,在兰兰心里,不管什么恩怨是非,你们始终都是兰兰唯一的父母至亲,阿盟也是我唯一的亲弟弟。”
上一辈人的恩怨是非她不想管,更管不了,她只知道自己受父皇母后疼爱抚育,是他们的女儿,是大魏的宁国公主。
“可是,母后,父皇,女儿已经将阿盟平安救出去了,益安还在等着女儿,女儿真的想这辈子有生之年能够离开左丘黎,去益安哥哥的身边待上些时日,哪怕只有几天。”
贺兰兰越说声音越低,“父皇母后,如果女儿不去杀了左丘黎,只自己逃掉,你们在天之灵,会怪女儿吗?”
回答贺兰兰的只有路边的风声和轿子轻轻摇晃的节奏。
贺兰兰轻叹一声,撩开窗口小帘,远远的已经能够望见宫墙城楼,千阙万重,曾经是温暖她的家,如今是锁住她的笼。
轿子直接将她送进荣华宫,贺兰兰下轿之时,何寿已经消失不见。
刘忠儿解释:“一进宫门,何寿公公便直接回龙兴宫了,没有再和我们一起。”
贺兰兰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扶着欢萍地手径直进了寝殿躺下。
何寿回龙兴宫,肯定是去给左丘黎复命了,今天在灵栖寺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处细节,定然是会滴水不漏地全部告诉左丘黎。
她既然装病了,那回宫之后便还要继续装几天,要装到底、装得像。
贺兰兰躺下没多久,左丘黎便大步流星地闯进了寝殿。
“贵妃来月事了?”左丘黎一进门便语气不善,带着些许怒气。
欢萍反应过来,赶紧行礼解释:“今日在灵栖寺拜佛的时候,娘娘突然肚子痛,然后便发现垫子上有血迹,才知道是……”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下去!”左丘黎看都没看欢萍一眼,语气含怒。
欢萍小心看向贺兰兰,贺兰兰点头示意她放心,欢萍又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左丘黎,转身磨磨蹭蹭地离开。
左丘黎两步走到床边,一把掀掉贺兰兰身上的被子。
贺兰兰回宫后去了外衣,只穿着里面的中衣躺下,此刻完全展现在左丘黎面前。
“贵妃今日在灵栖寺的后殿将其他人关在外面,一个人和你的贴身丫头在里面待了许久,都做了什么?”
贺兰兰看着左丘黎怒火中烧的模样,强自镇定,“臣妾只是身子不方便,在后殿中休息了半日。”
左丘黎一点点靠近贺兰兰,声音中极力压着怒火,“莫不是在屋中偷偷见什么人?”
贺兰兰丝毫不惧地看着左丘黎,“没有。”
左丘黎眼神向下,滑过贺兰兰的身上。
“贵妃真的是来月事了吗?让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