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狱卒抱着酒坛子,站在突厥人的牢房前面,肆无忌惮的在他们身上扫视过去,像是看这群牲口一样,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
“你们这帮东西还算什么玩意儿,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你说的那话,那是你们突厥人能说的话吗?那可是只有我们堂堂的汉人,才能够说出的豪言壮语!”
“说的没错,这都是汉人的话,突厥人何以盗窃而走?”
狱卒们纷纷叫嚣着,宣泄着自己心头的不满。
有了后面兄弟们的支持之后,他这话就说的更有底气了。
“看到没?就你们这帮家伙,老老实实在这等死就行了,反正就死路一条,生前过的是好是坏,多活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是福分。”
突厥人被他这么一阵羞辱,也没人敢站出来反抗,若是有人想要顶嘴,立刻就被同伴给拉住了。
他们的同伴恶狠狠地盯着那些想要站出来的人,因为这些人一旦站出来说些狂妄的话,立刻就会给他们招来疯狂的反击。
这是非常可怕的,谁也不愿意被这些狱卒如此对待,兴许直接就在这里就地正法了,也说不准。
那狱卒看着他们这帮人如同温顺的小绵羊一般,被如此训斥,却一句话都不敢回答,又乐得开心。
“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些突厥人生来就是做牲口的命,被他们打骂便是了,何以要那么多的文质彬彬的词汇?我看啊上头的人多半是不知在想些什么,才能够说出那些胡言乱语出来。”
他说这话的缘由,倒是因为昨日上面的头头特意还吩咐了一句,以后尽量少欺负一些突厥人,只是这话又让他们心中有些不满。
今日有此机会,自然是要大大的释放自己心中的不满,这些蝼蚁一般的家伙,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他总觉得言语上的侮辱还不够清晰,突然间竟然将那酒坛子撇到了另外一边,反手冲自己的棉衣之中掏出了命根子。
竟然就地冲着这些突厥人现出了一泡黄澄澄的液体。
牢房之中的人们躲无可躲凑在一处,最前面的人被撒了一身,满身的腥骚味儿。
“你个混蛋东西!有种放我出去,我与你斗个输赢!”
有一人站了出来,指着那狱卒的鼻子咒骂道。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掏出钥匙就把牢房的门给打开,将那酒坛子重重的甩在突厥人的身上,砸倒了一片。
接着,他上去把这些因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的突厥人踹到一边,把那高声叫嚣的小子揪着头发就往外走。
“你个臭小子,既然想死,那今天本大爷就成全你!”
他嘴里面一边咕咕哝哝地咒骂着,一边把人拖着向外走,那气焰可谓是极尽嚣张。
可就在这时,突然间一声大喝,把他给吓得,差点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放肆!给我住手!”
这狱卒抬眼一看,那迷迷糊糊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他用力揉了揉,这才看到老大气势汹汹的走到了面前来。
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看着老大,嘻嘻笑着说:“大哥,我正在教训这……”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直接把人都给打迷糊了,他还愣愣的摸着自己的半边脸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王大牛怒不可遏的冲着他这一巴掌打下去,又对着他的手重重的砸了一拳。
这小子吃痛才把手给松开来,那刚才被拽着的突厥人,这才勉为其难的能从他的手心之中逃脱。
“诶呦喂……”
这个狱卒被打了好一会之后,再感觉到那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着的疼痛之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用如此重的毒手,给打了一顿。
他高声喊叫,那凄惨的声音,在整个牢房之中回荡。
王大牛看这小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脚重重地踹在他的腹部。
只把这家伙给揍的靠在那栏杆上,站不起来,只能满脸泪痕的委屈哭泣才算完。
“我做错了什么?大哥你这样对我!”
他这挺大一男人,哭得像是个小娘们儿一样,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泪痕呜呜喳喳地叫着。
一旁的突厥人更是看得愣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
他们虽然心中各有揣测,但还是怎么都猜不透,面前这个状况究竟是什么信号。
王大牛像是看着自己的亲兄弟一样,万分歉意的看着这帮突厥人,亲自道歉说:“诸位突厥来的兄弟,这些日子可是苦了你们了。都怪我领导无方,才让手下们做出此等侮辱诸位的行为出来,这事情日后我一定好生反省,绝对不允许以后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突厥人都被王大牛这一番操作给吓愣了,这王大牛脑子没坏吧,他以前的气焰可是嚣张的很,怎么今时今日反倒成了这么客气的样子了?
王大牛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扭头就对着那帮人在原地的兄弟们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突厥的弟兄们多分几间牢房,弄些干柴火过来,让大家住的舒服一些,这像是什么话!”
虽然不知这大哥究竟是干什么的,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大哥的吩咐,急忙去寻了一些干草。
还亲自把这些突厥人都给请到了干净清爽的地儿,这也算是这史上头一遭了。
做完这些之后,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忙活了许久都已经到了下半夜,他们这帮狱卒才能够小心地休息了下去。
这几十号突厥人,自从被抓进来开始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等着自己被送到长安城去当做间谍罪处以罪名。
什么时候享受过此等优渥的待遇,今天简直把他们人都看傻了,这情况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根本就让人始料未及,完全没有反应的空间。
不过好歹是能够睡上一个安生觉,对于他们来说倒也是足够了。
这漫长的一夜就这么便过去了,只不过这个夜晚相较于以前,有了许多的不同。
整个幽州对于突厥人的态度,似乎就在这一晚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