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郊祭后,天空下了一场大雨。
春雨过后,大唐的朝堂很快平静了下来。
不过,韦安平的家里却一直热闹非凡,几乎过几天就有一个新生命降临。
二月初三,六女儿。
二月初七,七女儿。
二月初八,八女儿。
二月十五,九女儿。
二月十九,十女儿。
……
当韦安平听到自己的第十个孩子,还是女儿时,原本古井不波的心境终于变成了惊涛骇浪!
“我懆,新的传奇已经诞生!”
后世语文老师家里的传奇故事,竟然就这样被他轻松打破了……十个女儿啊!
没过多久,李世民也得到了这个消息,连忙派内侍给他送来了几坛药酒。
“郡王,这是虎骨酒。”
“这是三鞭酒。”
“这是鹿茸酒。”
“……”
听着内侍滔滔不绝地介绍,韦安平顿时无语至极。
看来,李世民也怕他生不出男孩啊!
“算了,生男生女都一样,我家女儿以后也能当女将军,女宰相……”
他这样安慰自己。
十女儿出生之后,将作监建造司承建的第一栋房子,终于开工了。
这是为学堂准备的第一栋楼,是将来的教室。
与此同时,旁边的工地也纷纷动工,配套的宿舍、食堂,以及操场这些都开始建设起来。
学堂的对面、印刷厂的附近,一栋栋规划好的房子,也在如雨后的春笋般冒出来。
初春的长安虽然还有些寒冷,但火热的工地,却让人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活力!
二月二十一,天气晴朗。
一大早,李世民便带着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几个心腹大臣,来到了城北的工业园视察。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次微服私访。
因此,韦安平没有让任何人前来迎接,并且吩咐工人不要理会,继续干活即可。
看着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场面,李世民的心情大好,一路上指指点点,问东问西。
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将韦安平叫过来询问。
韦安平倒是十分乐意解答,毕竟这里都是他的心血,不展示出来,又怎么能显示自己的本事呢?
霸王项羽说过: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韦安平开了这么多工厂,做了这么多规划,付出这么多心血,不让李世民和朝中大臣亲眼看看,不就等于锦衣夜行嘛!
一开始,李世民等人还不以为然,只觉得这么多工厂虽然不错,但也没厉害到哪去。
直到韦安平汇报了印刷厂上个月的收入。
“书店是一月开业的,而且生意火爆,因此对书的需求量极大,一月一整月,印刷厂都在全力开工。”韦安平缓缓说道:“因此利润十分可观,达到了三百多贯。”
“这是纯利润,剔除了成本和工人的工资之后的收入。”
“那你给工人发多少工资?”房玄龄忍不住问道。
“每人每月三百文!”韦安平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三百文?”
杜如晦闻言一愣,随后心算了一番:一年有十二个月,一月三百文,一年就是三千六百文。
长安城的一户百姓,大约能分到二十亩的田地,一年的产出大概是三十石粮食。
此时长安城的米价,一石是一百文。一年的收成,换算成铜钱也就是三千文。
两者看起来差不多,但种田是要交税的!
五十税一的税率虽然低,但还有徭役和针对经济作物的征税,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是一百文左右。
而且种田还不能保证每年都丰收,要是年年丰收,还得担心粮价下跌,谷贱伤农。
最重要的是,印刷厂的工资,只是一个工人的工资!
若是一户有几个工人,所得的工资就能翻几倍。
两者一比较,工资绝对完胜!
“照这么说,进厂做工已经足以支撑起一家人的生计了?”杜如晦如实说道。
“不错!”韦安平点头道:“长安城附近的地太少,每户能分到的田地不多。若是只靠种田,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如果能有一人进厂做工,就可以让家里过得好一些。”
“将来粮食的产量上来以后,米价会稍微下降,种地的收入也会变得更少,那时候进厂做工会更有优势!”
“照先生这么说,日后的百姓,每家每户都应该有人进厂做工咯?”房玄龄皱眉问道。
“全家去做工都没问题。”韦安平笑道。
“什么?”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愣住了。
百姓不种田,全家去做工……这算什么?
“怎么?众位觉得这样不行吗?”韦安平疑惑道。
“若是全家做工,那平日的吃穿住行怎么办?”长孙无忌率先询问道。
“买啊!”韦安平指了指热火朝天的工地,道:“这里是规划中的商业街,以后在这里你能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这里还能互市?”杜如晦猛地看向过来。
韦安平不慌不忙道:“这里是城外,不受长安城的坊市制度管辖。更何况,陛下也同意在这里建立商业街。”
听到这话,杜如晦立刻看向李世民。
“是的,朕已经同意了。”
李世民连忙站出来说道:“先生说,未来这里将会成为长安城的工业中心,区区一条商业街不算什么。”
“看来,先生还有更大的野望啊!”杜如晦长叹道。
“不错!”韦安平点头道:“除了工业,这里未来还会有商行、学堂、医馆、食肆等等。”
“而且这里只是一处示范,未来还会有无数类似的工业园,在大唐的各大城市中出现,比如离咱们不远的洛阳。”
“看来我已经老了。”杜如晦再次长叹:“朝廷的宰相之位,应该由先生来担任。”
“杜尚书谦虚了。”韦安平淡淡一笑:“您才四十多岁,正当壮年……”
他话还没说完,杜如晦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杜爱卿怎么了?”李世民顿时慌了神。
一阵咳嗽之后,杜如晦强忍着难受,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喉咙不舒服……”
“不会是去年正月,染了风寒吧?”韦安平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