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张启山拖到了一块墓碑后,躲避黑衣人的枪击。
张日山钻入草丛后,一边向周围扔出石头,扰乱黑衣人的视线。一边快速猫腰前行,很快便跨越了近百米的距离,绕到了黑衣人身后。
“卡卡!”
走在最后的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冲锋枪传来两声空响,那黑衣人停下脚步,卸下弹夹,正准备将备用的装上去。
“唰~”
看准时机的张日山奋力跃起,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直直朝着黑衣人的后脖颈刺了过去。
“呲啦!”
听到动静的黑衣人,刚刚转过半个身子来,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颈动脉,顿时鲜血飚射而出。
张日山落地的瞬间,松开了匕首,一扬手将黑衣人手中,刚刚换好弹夹的冲锋枪抢了过来,然后顺势一个翻滚,再次隐入了草丛之中。
“哒哒哒哒……”
前方的黑衣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的同时,直接扣动了扳机。
密集的子弹,射进了张日山消失的草丛中。
“唰~”
“哒哒哒哒……”
已经快速绕到了黑衣人侧面的张日山,站起身来的同时扣动了扳机。
和黑衣人面无目标的射击不同,冲锋枪在张日山手中化作了收割机,如同割草一般收割这黑衣人的生命。
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的黑衣人都中弹倒地。
“哒哒!”
“哒哒哒……”
谨慎的张日山并未放松,而是快步走上前去,在每个黑衣人的胸口和背后都补了几枪,直到确认这些黑衣人已经完全没了声息,这才将手中的冲锋枪一扔,快步向齐铁嘴和张启山隐藏的地方跑去。
“八爷,出来吧。”
此时的齐铁嘴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又听到张日山的叫喊,当即站起身,吃力地将张启山扶了起来,口中说道:“副官,我们先带佛爷回城找大夫。”
张日山已经到了近前,闻言直接来到张启山身前,转过身去:“佛爷昏过去了,让我背着走得快些。”
“好!”
齐铁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刚刚将张启山拖到墓碑后,然后又扶起来,他就已经觉得有些吃不消了,此时自然没有意见,连忙帮着将张启山扶到了张日山的背上。
“嗯哼~”
张日山背起张启山正准备离开,张启山忽然一声闷哼清醒了过来。
“不要找医生,带我去二爷府上,他有办法救我。”
说完这句话,张启山再次陷入昏迷。
张日山和齐铁嘴对视一眼,随即快步向坟地外走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带着张启山回到了镇上。
他们没有任何停留,张日山带着张启山上了一匹马,齐铁嘴自己骑一匹马,牵着自己的小毛驴,回返长沙城。
三人却是不知道,坟地后方的一条环山路上,一名洋人用望远镜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看在眼中,一旁停着的轿车的后座上,一台留声机正播放着二月红经常唱的那首曲子。
张日山和齐铁嘴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红府。
红府管家见到张日山背着张启山进来,连忙将人带到客厅,也不用吩咐,自己便一熘小跑着去后院找二月红去了。
很快,二月红赶到客厅,“佛爷怎么了?”
“二爷,佛爷出事了,还请二爷出手相救。”张日山的声音中满是焦急。
二月红见张启山没有出声,就知道不好,一边靠近查看情况,一边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带他去医馆?”
齐铁嘴着急道:“是佛爷昏迷之前让我们来找你的,你就先别管这些了,赶紧看看他怎么样了。”
二月红查看了一下张日山的情况,发现身上没有什么外伤,转头看向张日山和齐铁嘴问道:“没有外伤,佛爷为什么会昏迷?”
张日山连忙回答道:“我们去了矿山,发现了一间墓室。墓室里有很多蛛网,八爷不小心碰到蛛网后,蛛网中飞出了很多飞蛾。佛爷让我和八爷先离开,自己留下对付飞蛾,等佛爷出来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了。出了矿山之后,佛爷清醒过一次,让我们不要找医馆,直接来二爷府上,说你有办法救他。”
“对对对……”
齐铁嘴在一旁连连点头。
“你们去了矿山?!”
二月红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好几度。
齐铁嘴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口中滴咕着“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去,是佛爷硬拉着我去的……”
张日山则是保持沉默。
二月红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过身托起张启山的右手,摘下了手套。
“这是什么?!”
看到张启山手掌的瞬间,齐铁嘴忍不住惊叫出声。
张启山的指甲缝隙中,长出了一撮撮黑色毛发。
那些黑色毛发,如同一条条极细的蛇一般,不停摆动着身躯。
“我劝了佛爷那么多次,让他不要去矿山,为什么就是不听?”
二月红的语气中满是怒其不争的意味,接着便叫过管家,让他准备火盆、镊子、雄黄酒和热水。
很快,管家将东西拿来了。
此时的张启山的双手双脚已经被绑在了椅子上。
二月红先是将酒精倒在了张启山指甲缝隙处,那不停蠕动的黑色毛发瞬间向下垂去。
“还好,只是刚刚寄生,但愿能够全部清除。”
见此,二月红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对着张日山和齐铁嘴道:“我要把这些东西拔出来,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你们等下一定要把佛爷按住了。”
“好!”
两人应声,张日山走到了椅子后,直接展臂将张启山牢牢箍在椅背上。齐铁嘴则是将张启山的手腕用力按在扶手上。
二月红见两人已经准备好,左手托起张启山的手掌,右手拿起镊子夹住了他指甲缝中长出的黑色毛发,慢慢用力向外拉。
“唔~”
昏迷中的张启山闷哼的同时,身体开始挣扎起来。
从指甲缝隙中拉出来的黑色毛发,被一层暗红色的血液包裹着,长度超过了二十公分。
当黑色毛发被完全抽出来的时候,二月红直接将其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
黑色毛发遇火既然,眨眼间便化作了灰灰,让客厅中弥漫起一股尸臭味。
“怎么这么臭?”
齐铁嘴忍不住松开了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墓里的脏东西,能不臭么?”
二月红解释了一句,正准备处理其他几根手指。
“唔唔唔~”
没了齐铁嘴的束缚,张启山的挣扎的幅度大了不少,右手挣脱了二月红的手,向后缩了回去。
“按住!”
二月红瞪了齐铁嘴一眼,厉喝道。
“好!”
齐铁嘴不敢还嘴,连忙松开了捂着鼻子的手,再次牢牢将张启山的手腕固定在椅子扶手上。
十分钟后。
张启山双手十根手指长出来的毛发,终于被完全拔除。
二月红将雄黄酒倒入了装着热水的盆里,端到张启山身前:“将佛爷的手放进去,按住!”
齐铁嘴和张日山一人一边,将张启山的手臂死死抱在怀中,然后把他的手用力按进盆中。
“呲啦~”
一瞬间,混合着雄黄酒的热水冒起了阵阵白烟,同时发出了烙铁入水般的声响,直让人头皮发麻。
“唔~啊……”
张启山先是一声闷哼,而后大叫了起来,身体更是剧烈挣扎起来,如果不是双脚还被绑在椅子上,指不定已经挣脱了两人的束缚。
几个呼吸之后,白烟缓缓消散,张启山也安静了下来。
二月红这才移开了水盆,让张日山两人送张启山去客房休息。
安置好张启山,齐铁嘴忍不住问道:“二爷,那些头发已经被拔出来了,佛爷应该没事了吧?”
二月红点头:“应该没事了。”
张日山:“二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二月红沉吟片刻,终于还是说道:“上次佛爷带着那枚南北朝的戒指去梨园的时候,我就劝过佛爷不要继续往下查,没想到你们还是找到了那座古墓……”
张日山:“二爷您知道矿山中有古墓?”
二月红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天看到戒指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东西是矿山古墓中出来的,因为我的祖辈曾经从那矿山古墓中,带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当时我之所以不愿多说,是因为那次进入古墓中的六名先辈,只有一位逃了出来,而且已经疯了。”
“按辈分来说,那次领队进入古墓的,是我的舅老爷。出事之后,我的父辈曾经进去找过,但只发现了舅老爷一个人的尸体,他的身上、血管中布满了之前那种黑色毛发,甚至侵入了七窍。”
齐铁嘴插话道:“那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二月红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开始赶人。
“现在佛爷的情况虽然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我也没有十成把握能够完全根除那东西,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还是赶紧带他去看看大夫吧。”
齐铁嘴和张日山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他们深知二月红的脾性,既然他不愿意说,就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带着张启山离开。
送齐铁嘴三人离开之后,二月红就进入了自己的密室。
第二天从密室中出来的时候,二月红叫来了陈皮,将一封关于矿山古墓资料的信交给他,让他暗中送到张启山府上。
陈皮自从上次在东洋人面前吃了瘪,就一直想着,怎么才能从东洋人手中,得到治疗师娘的特效药。
却不想那东洋人今天下午居然再次找上了他,想让他打探张启山受伤的具体经过。
从二月红手中拿到信后,他并没有直接送往张启山府上,而是自己抄录了一份,带着去找了东洋人,想要用来交换特效药。
东洋人虚与委蛇,将陈皮带到了一处商会之中,让他在大厅中等候。
片刻之后,大厅中出现了一伙黑衣人,想要硬抢他手中的书信。
也不知道东洋人是不是傻,在陈皮手上吃了几次亏,依然没有吸取教训。安排的黑衣人,被陈皮打了个落花流水,如果不是人数太多,怕是连拖住陈皮都难。
或许是意识到了安排失误,又或许是不想徒增伤亡,曾在矿山外出现过的洋人出现在大厅中,平息了这场打斗。
据那洋人自己介绍,他叫裘德考,他的手里有能够治疗陈皮师娘的特效药。
裘德考表示,只要陈皮把信交给他,他就帮陈皮的师娘治病。
陈皮将信将疑,意识到对方迫切需要自己手中的书信,于是提出先治病,后给信。
裘德考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陈皮跟裘德考约定了时间,离开后,将书信原件送到了张启山府上。
齐铁嘴和张日山昨天带着张启山离开红府后,便去了医馆,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便将张启山送回了张府。
经过一夜的休息,张启山已经醒来,并从张日山口中得知了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
虽然很是疑惑那些黑色毛发到底是什么,但终究是信息有限,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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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并未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便将这件事情压在了心底。
晚上,张启山进了书房,发现书桌上多了一封信。
看过书信后,张启山找来了齐铁嘴。
齐铁嘴一眼便看出信中那些歪歪扭扭、故意更改的字迹,就是二月红的手笔。
知道信是二月红写的,张启山再无疑虑,决定再次前往矿山探查。
不过有了上次吃亏的经历,这一次,他谨慎了许多。
让齐铁嘴先行一步,去查探矿山附近情况的同时,派出张日山去查找矿山的各种资料。
张启山三人忙碌的同时,陈皮也没闲着。
先是提前打探了二月红出府的消息,然后趁机带着裘德考来到了红府。
经过几句简单的介绍。
丫头知道陈皮居然专门为自己找来了洋医生治病,心中很是欣慰。
虽然自祁墨治疗之后,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但陈皮既然都已经将人带来了,她也不好拒绝,于是配合着裘德考给自己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