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周谨松开许姝,满脸魇足,还夹杂着些许幽怨,“你还真是说话算话,说是一刻钟,便一息多余的时间也没有,真是狠心!”
许姝咬唇,没说话,嘴唇有些木木的,嗓子有些干紧,而狂跳的心丝毫没有放缓慢的趋势,饶是她定力再好,也终究还是被周谨『乱』了神思。
周谨摩挲着许姝柔软的唇,因为他的吸吮,唇瓣有些肿胀,许姝一向白净如玉的脸颊也宛若晚霞般璀璨,即便许姝表面上看着一副波澜不惊,水波不兴的模样,其实心里也跟自己一样狂『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周谨不由笑了,“若是有时间,走之前我还会来看你的!”
“看来就在这两日你就要走了!”许姝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周谨不会来找她,而周谨来找她一定会有重要的事。
周谨不反驳,“我将林恒留下来照应京中的事务,你有什么就往静园递个消息去,他会替你处理的!”
其实比起林恒来,庄离对京中的情形更为了解,而且庄离跟许姝更为熟稔,相比起林恒来,许姝应该很信任庄离一些,可是私心作祟,在知道许姝跟庄离有着他无法磨灭的过往之后,周谨不愿意再看到庄离靠近许姝,更不愿意看到许姝再次跟庄离走近。
“好!”许姝点点头,也不问林恒留下来的原因,更不问庄离。
自从许姝将庄离引荐给傅家之后,周谨就再也不曾听许姝提起或者问起过庄离这个人,是许姝真的不曾在意过这个人,还是说许姝只是不在嘴上提起这个人了而已,周谨不敢确信究竟是哪一个原因,可是他却清楚,即便他跟许姝亲近如斯,许姝依旧还有着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他一直都还没真正走进许姝的内心。
这让周谨有些挫败,却又涌起无限的斗志来。
“我会尽快回来的!”如果事情顺利,过完年他就该再回来一趟了,这一趟也将是他最后一次偷『摸』偷『摸』的回来了。
“以大局为重!”许姝轻声叮嘱,不希望因为她的缘故而耽搁了周谨的计划。
“我送你回去!”周谨恋恋不舍的亲了一下许姝的额头,捡起已经熄灭了的灯笼,伸手拉起许姝。
许姝方才被周谨半压着亲吻,腿早就被压麻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陡然站起来,一个踉跄便往前扑过去,周谨站在许姝面前,顿时抱了个满怀,忍不住低笑,“你是舍不得我走吗?想用美人计将我留下来?”
许姝瞪眼,“我是脚麻了没站稳!”
周谨见天『色』真的不早了,更深『露』重,恐冻着许姝了,便也不再调笑,扶着许姝送她回去。
幸而这边是别院,服侍的人少,一路上走来一个人也没碰到,饶是如此许姝还是心惊胆战了一路,直到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才松了口气,从周谨手里拿过早就熄了的灯笼,慌不迭失的催周谨,“你快走!”
周谨点头,“好好照顾自己!”纵然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许姝一向将她自己和她愿意照顾的人都照顾的很好,可他还是忍不住的啰嗦。
许姝点头,推开虚掩的门进去了。
门外传来玉珠压制不住的高语调,“小姐,您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可急死奴婢了!咦灯笼怎么熄了?”
许姝低声安抚着玉珠,声音渐渐远了,想是人已经进了屋,周谨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光,比起在关外时躺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看到的空旷孤寂的寒月,此刻夹在两座山峰之间的弯月要显得格外的可爱一些。
周谨轻轻一笑,仿佛与许姝十指相扣,气息交融的场景蓦地浮现在眼前,面颊燃起了热度,周谨心虚的『摸』了『摸』,闪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许姝回了屋,屋里燃了数盏烛台,将整个屋子照的灯火通明,许姝也不敢叫玉珠银芝在身边服侍,深怕方才周谨在她身上留了什么印子被婢女们看到了,自己拿着琉璃镜凑在烛光下,用不太清晰的眼仔细检查了一遍『裸』『露』在外的肌肤,见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才了松口气,这才大大方方的叫人送水进来梳洗。
梳洗完毕金铃果然奉郑四夫人之命果然探望许姝,无外乎是问许姝可住的习惯,缺不缺什么东西之类的话,许姝言一切都好,金铃便回去复命去了。
待熄了灯躺在床上,许姝却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狂『乱』之后的冷静让她越发的清醒了,清醒的仿佛溪边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幻觉终将被现实淹没。
彻底解决一个问题的办法是正视这个问题,置之不理,或者逃避只会让这个问题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周谨的心意许姝尝试着回避过,并且不止一次,可是周谨步步紧『逼』,让她避无可避,她越是逃避,反而越是会激起周谨的征服欲,逃避只会适得其反,逃避从来都只是弱者的选择,一味地躲避不是她许姝的行事风格,所以她选择面对。
况且对周谨,许姝是心怀愧疚内疚的,是她现招惹周谨的,如今周谨痴缠于她是她自己种下的因,因着那份愧疚,她对周谨终究狠不下那个心来。可是面对周谨时纵然下了再大的决心,结果也是枉然,一时的心软,怎么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呢?怎么就到了现在这样了呢?
当周谨吻上她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是躲,可是周谨没有给她留后路,然后她想抬手推开周谨,可是周谨同样料到了她会这样做,所以抓住了她的手。
可是其实她还是可以推开周谨的然而她并没有那么做,甚至沉沦其中,随着他的呼吸而呼吸,那一刻仿佛世间只剩下他和她了
其实她私心里对周谨也不是不一样的,许姝很清醒的认识了这一点儿,从小见证了许家的薄情寡义,渐渐的让许姝的一颗心坚硬如铁,冷漠如冰,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做到绝对的旁观者清,唯独对周谨不行
窗外月『色』朦胧,透过半透明的窗纱撒进室内,许姝忍不住叹气,“嗳”
这样可不行!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