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小坏
马晓萍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靠在了周秉昆身上，仰起头，“大头，你说，我跟郑娟谁好看？”
周秉昆想不出马晓萍为什么又问出这个问题，不过他的回答倒是很快，“当然是你好看。”
与往常马晓萍听完就结束这个话题不同，今天马晓萍并没有想结束，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说：“大头，我们搞对象吧。”
也许是借着酒劲，也许是郑娟带来的触动，一直等着有秉昆开口的话，马晓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周秉昆听了心头一颤，他能感受到马晓萍应该喜欢上他了，可他却与这段爱保持些许的距离，不是马晓萍不好，恰恰相反，马晓萍满足了重生前对另一半全部的想象。
漂亮、家世好，还有点小坏。
他觉和有点小坏的女生在一起，生活才会多姿多彩，日子才会有知有味。
可马晓萍的感情他却不想或者说不敢接受。
原因很简单，只有十七岁，将来有太多变数。
他不想因为变数辜负马晓萍，觉得还是大一大再谈情说爱的好。
想到这些，周秉昆说：“晓萍，你很好，可我们才十七，都太小。三年之后，我们二十岁的时候，要是还能在一起，我会追求你的，到时你别看不上我。”
“为什么还要等三年？现在搞对象，三年之后结婚不是正好？”马晓萍一脸迷茫。
周秉昆当然不能说，马守常已经决定，年底要送马晓萍去海岛。
想想说道：“我向你保证，三年之内，不会和别人好的。”
马晓萍摇摇头，“可我不想这样，我想靠在你身上，让你抱我，让你亲我。”
“我，我怕……我怕忍不住做别的。”周秉昆说出心里话。
“什么别的事……你想，我还不想呢……总之，你不跟我搞对象，也不准跟别人搞……”马晓萍可是在流氓堆里混过的，周秉昆说的别的，当然知道是什么。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一样。
见马晓萍不再追问，周秉昆抓了抓头发，“晓萍，我不是说了么，二十岁之前是不会搞对象的。”
马晓萍“嗤”了一声，“再过三年，能不能看上你都不一定呢。有件事我跟你说清楚，你姐要是答应给郑娟补习文化课，你可不能跟她乱来。”
“晓萍，我都答应你不跟别人搞对象了，怎么可能乱来。都到家门口了，你进屋，我也该走了。”周秉昆一脸憨笑。
“装，装，又装成傻乎乎的样子了。好了，明天你早点过来。”马晓萍不舍地松开挽着周秉昆的手臂。
周秉昆想到明天一早还要陪姐姐一起去街道，询问毕业分配的事，忙说：“晓萍，明天一早我要去陪我姐去街道，去完街道再过来。”
“你姐的工作，我爸不是过了话么，有什么担心的……”
“我是担心我姐怀疑有人会暗中帮她，我在，能安抚一下。”周秉昆解释。
马晓萍听后点点头，裹了裹嘴唇，“那这样，明天让你姐也一起过来。我感觉，她还挺想来的。”
“嗯，我跟我姐说。”周秉昆应声说。
……
吉春，光字片。
出了绿园，高瘸子派的车还在门口等着。
尽管是四处漏风的送货车，也比走回去的强。
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晚上十点，看到家里里屋的灯还亮着，周秉昆知道，周母和周蓉应该都没有睡。
进到屋里，周蓉闻到他一身酒味，问：“晚上喝酒了？”
周秉昆摘下围巾，点了点头。
“去马领导家？”周蓉又问。
周秉昆把棉鞋脱下，换上一双布鞋，“姐，郑娟找到他亲生父亲，晚饭，我、晓萍在她家吃的。”
“亲生父亲？什么亲生父亲？”周蓉眼睛一亮，忙问。
“郑娟是郑大娘从小收养的，不是郑大娘亲生女儿。机缘巧合，我和晓萍帮郑娟找到了亲生父亲。父女相认，就喝了几杯。”
周秉昆觉得高瘸子和郑娟已经公开相认，没必要隐瞒，直言不讳说给了母亲和姐姐。
“捡的孩子……”听到周秉昆这么说，周母心咯噔一下。
眼前的周秉昆，不也是捡的么……
周秉昆猜出母亲在想什么，连忙打岔，“郑娟她爸家的酒挺好，喝了不少，一点都没上头。”
周秉昆不想母亲把自己身世点破，他觉得这个家是个有爱的家庭，自己本来就是重生之人，所谓得血缘父母并不在意。
“好喝也不能喝太多了。秉昆，我能看出来，晓萍和郑娟对你都有意思，你可不能朝三暮四，挑花眼，做错事。”周蓉接过话，一本正经说。
周秉昆端来洗脸盆，倒上凉水，又拿起暖壶倒上热水，脚放进水里，扭过头，望向周蓉，“姐，我才十七，太小，不会乱来的。”
周蓉睨了周秉昆一眼，“那可不一定，马晓萍和郑娟长得都很好看，还都喜欢你，我就不信你没动过心思。”
“秉昆啊，我觉得知根知底的好……”周母还在为乔春燕说话。
“妈，春燕是好，却不是秉昆的菜，你就别拉郎配了。”周蓉挽着母亲手臂。
“唉……太晚了，我回里屋睡觉了。”周母叹了口气，回去外屋。
“秉昆，我也睡觉去了。”周蓉趿拉着布鞋，要回里屋。
“姐，你先别走，我有件事跟你说说。”周秉昆忙喊。
“什么事？”周蓉又坐回炕沿。
周秉昆用抹布擦了擦脚，侧过头说：“姐，郑娟说她没怎么上过学，想让你帮着补习一下文化课。不是白补习，一个月五十元。”
“五十元……抢钱啊……太多了……”周蓉脱口而出。
“郑娟亲生父亲解放前是吉春的资本家，晓光哥工作的拖拉机厂解放前就是郑娟他爸家的。我说不用这么多，他一定要给。姐，你看，行不行？”周秉昆把来龙去脉说给周蓉。
周蓉指尖整了整鬓角的散发，想想说：“一看郑娟就是温润的姑娘，她愿意学，不要钱我也能给她补习。不过，我马上要参加工作了，万一分配个三班倒的工作，就没法按时给她补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