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九中篮球场,“十三太保”总部。
一个精瘦精瘦的年轻人,甩着手腕跟水自流诉苦,三哥,真是活见鬼了!”
“老十,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水自流指尖轻轻撩了撩刘海问。
精瘦男子揉着手脖子,骂骂咧咧说:“妈的,今天在吉春百货偷了一个老太太,没想到碰到硬货,把我收拾了。”
“收拾了?是警员?”水自流抬头问。
精瘦青年用力蹬了一脚凳子说:“要是警员我也认了,让一个小屁孩给我收拾了,窝囊!”
“什么小屁孩能把我们‘赛时迁’收拾了?”骆世宾笑了笑。
“我们人跟着他们,说收拾我的人是光字片光智小街一户姓周家的小比崽子。在道上一点名气都没有。”精瘦男子骂道。
“姓周的?会不会是打强子的那个周秉昆。”骆世宾瞪大了眼珠子。
水自流身子向后靠靠,“不出意外,就是那个周秉昆。这个小子是什么道行,先打了强子,现在又搞了老十,不是一般人啊。幺妹说是去会不会周秉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别提幺妹了。
早上看到七姐,七姐说,幺妹脚脖子崴了不说,还没套到周秉昆的话,就被她爸派来的人带走了。”精瘦青年摇头晃脑说。
“幺妹他爸是什么人,不可能让自己女儿涉险的。看来我们低估这个周秉昆了。宾子,看来我们要再想想办法了。”水自流把一锹煤添进站炉,慢声慢语道。
……
吉春,光字片。
周秉昆陪着周母和周蓉逛了一天市场,快五点才回家。
精挑细选,又走了几个商店后,周母终于为周父选到了合适的面料。回到家里,在周父身上比量来比量去。
“爸,这身料子很适合你!”周秉义笑着说。
“秉义的眼光我信,就这身料子。给我做两条裤子,去西南能换着穿。”周志刚挺了挺腰板。
“两条哪够,给你做四条,穿脏了,能换。”周母一脸堆笑。
“不用不用,给秉义秉昆一人做一条,我有两条就行。”周志刚摆摆手。
“爸,我哥在军区,有制服。我呢,下乡就去新兴农场,想回家就能回家。就是你,最少两年回不了家,当然要紧你来了。”周秉昆嘴里吃着冻梨说。
听完周秉昆的话,周志刚手背到身后,“秉昆,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脑子灵光多了,不像以前傻乎乎的。”
“爸,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秉昆现在今非昔比了。”坐在炕沿的周蓉笑着说。
周蓉话音刚落,周家小院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谁啊……”周母透过窗户向外望了望。
“妈,我去开门。”周秉昆披上棉袄,走出房间。
来到院门口,只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在门外。
看着阵势,周秉昆心头一愣,开口问:“你们找谁?”
“周秉昆在家么?”领头军人问。
听到自己的名字,周秉昆扬了扬头,“我就是周秉昆。”
“你是周秉昆?很好,跟我们走。”军人命令道。
“跟你走?为啥跟你走?”周秉昆一脸茫然。
“不要问为什么,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领头军人不容置疑,身后的军人下意识握了握手中的枪。
见此情形,周秉昆知道不去不行了,干咳一声,“那我,进屋和你家里人说一声,省得他们惦记。你们也进屋暖和暖和。”
领头士兵沉默片刻,“我们在这等你。”
“好,我去去就回。”周秉昆朗声说。
回到屋里,周秉昆戴上手套和帽子,“爸、妈、哥、姐,来的人是找我的,我去去就回来。”
“昆儿,我看看外面来了好多人,不是因为今天你把钱抢回来了,人家找上门的吧?”周母一脸恐慌。
周秉昆呵呵一笑,“妈,是昨天那帮军人来找我,没大事,一会儿就能回来。”
“秉昆,真没事?”周秉义问。
“哥,没事,我走了。”说完,周秉昆转身离开。
家里人,周父周母秉义周蓉,都跟着他一起出了屋。
见周秉昆被十几名军人簇拥在当中,心里都忐忑不安起来。
跟着军人一起走出了胡同。
周秉昆上了一辆军车,很快消失在家人的视野中。
望着远去的军车,周母不禁鼻子一酸,“孩他爸,你说秉昆会不会出事啊?”
“这个……不好说……”周志刚没见过这样的仗势,不好判断。
“妈,秉昆没上手铐没上脚镣,坐的也是驾驶楼,一看就是请去做客的,不会有事。”周蓉翘着嘴角说。
“是啊妈,周蓉说的没错,一看就是请秉昆去做客的。”周秉义附和着。
听完一双儿女的话,周母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下来,轻叹道:“但愿如此吧。”
……
军队,食堂。
饭厅里只有一张餐桌,餐桌上的东西样样是美食。
餐桌正座坐着一个人,一个身材魁梧双目有神的军人。
对于餐桌上的食物,重生前的周秉昆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毕竟生活在物资极大丰富的年代,这些东西每天都在吃。
重生后的周秉昆看到这些食物,口水险些流了出来。重生到现在,也就一个星期时间,可这一个星期,肥肉都没吃上几块,看到这样的美味,怎能不心动。
不过,更令周秉昆感兴趣的是眼前的军人,看样子一定是个职位不低的首长。
这样的首长跟自己单独见面,究竟为了什么?难道是查到自己身手好,让自己做他的警卫员?
一个又一个念头在周秉昆脑海中盘旋着。
这时,正座的军人开了口,“你是周秉昆?”
军人的话把周秉昆从遐想拉回了现实,沉了沉气,“是,我是周秉昆。”
“到我身边坐。”军人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周秉昆“嗯”了一声,上前几步,坐在了军人身旁,“这位首长,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