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晓萍没有退让的意思，周秉昆心里清楚，自己走不了。
其实，要去郑娟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启动空间的“位移”功能。
不过，位移功能一年只能启动四次，现在已经启动一次，不是万分重要的事，不能轻易启动。
看来，只能等曲秀贞回来才能走了。
……
光字片，周家。
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周秉昆还没有回来，周母有些坐立不安，来到小屋，坐在炕沿，对半躺在炕上看书的周蓉说：“蓉啊，都八点了，秉昆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蓉放下书，“妈，秉昆都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不会出事的。”
“说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放不下心。昨天晚上，你大哥回来说，秉昆和人在浴池打架了。前两天，又有一群当兵的把他带走。”周母叹了口气。
“妈，秉昆不是好好的吗，你有什么担心的。”周蓉直起身子，挽着周母的手臂。
“蓉啊，以前你弟弟傻乎乎的，也没什么事。现在有本事，怎么什么事都出来了。还不如像以前那样，窝囊就窝囊点，省心。”周母轻轻拍了拍周蓉的手背。
“妈，秉昆总是要长大，独当一面的。要是像以前那样，以后大了，你不是更不放心了。”周蓉笑着说。
周母点了点头，“蓉啊，你说的也是，要是没本事，以后怎么成家立业。你大哥说，昨天晚上秉昆送春燕回家的。要是秉昆能和春燕在一起，就太好了。”
说到这个话题，周蓉顿时有了兴趣，“妈，我倒是觉得那个马晓萍挺好，干部家庭，长得也比春燕好看。”
听周蓉这么说，周母连连摇头，“那是干部家庭的姑娘，我们高攀不起。”
“干部家庭怎么了？冬梅姐不也是干部家庭姑娘么？”周蓉反驳。
“不一样的。冬梅和你大哥从初中就在一起，一晃四五年了。就算这样，你大哥也敢没想过能和冬梅真的能在一起。现在，冬梅家有难了，两个人才算门当户对。真的有一天，冬梅爸妈出来了，两家还是有门第之差的。
秉昆和马晓萍就认识几天，看起来也不像是搞对象。一个大首长家姑娘怎么可能和秉昆结婚，这种事想都不用想。
我还是觉得春燕好，知根知底，能处到一起。”
周母把她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
周蓉却摇摇头，指尖轻轻捋了捋额头垂下来的长发，“妈，我觉得你太在意门第高低了。其实，能否在一起，感情是最重要的，要是没有感情，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我跟你爸结婚当天才知道对方长得啥样，不是一样过一辈子了？人与人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会有感情，就像我跟你爸这样。”
“妈，那秉昆现在天天和马晓萍在一起，时间久了，不是一样能有感情么？到那时候，两个人日久生情分不开了，怎么办？”周蓉反问道。
“是啊，要是两个人相处时间久了，还真不容易分开了。”周母喃喃道。
……
吉春绿园，马守常家。
坐在单人沙发的周秉昆百无聊赖地听着收音机。而在他不远，盖着毛毯、躺在长沙发的马晓萍已经沉沉入睡了。
周秉昆让她回屋里睡，马晓萍却坚持睡在沙发，还让周秉昆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周秉昆拧不过她，只好在她身边守着。
这个晚上，周秉昆始终惦记着郑娟。可曲秀贞不回来，他也不好走。
在纠结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差不多十一点，门口传来开门声。
周秉昆心道：“一定是曲秀贞回来了。”于是站起身，快步冲到门前。
门打开，进来的果然是曲秀贞。
见周秉昆站在门口，曲秀贞问：“小周，晓萍呢？”
周秉昆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小声说：“曲领导，马晓萍在沙发上睡着了。”
曲秀贞脱下大衣，换上拖鞋，走到客厅。望着酣睡的女儿，曲秀贞摇摇头，“这个孩子，屋里大床睡得多舒服，要在沙发上窝着。”
周秉昆知道，自己要走了。开口道：“曲领导，你回来，我就走了。”
曲秀贞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小周，这都半夜了，我家好多房间，你就在这一晚吧。”
周秉昆抓了抓头发，“曲领导，明天是小年，不好在别人家的。”
曲秀贞听出来周秉昆不想留下来，“那我就不留你了。外面路滑，你小心些。”
“曲领导，我知道。”周秉昆点了点头。
……
吉春，太平胡同。
出了绿园，周秉昆一路飞奔，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太平胡同郑娟家。
走到郑娟家门口，见里面关着灯。
轻轻推了推门，里面紧锁着。
周秉昆知道，郑娟一家都在家里，要不，不可能里面锁着门。
看来，郑娟应该没什么事了，否则灯不会关，全家人也不会睡得这么安稳。
想到这里，一直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在郑娟家门口站了几分钟后，向光字片走去。
……
光字片，周家。
昨天到家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一点多钟。躺在炕上不久就睡了。
周家人都知道周秉昆昨天晚上回来的晚，早上也没叫他起来。
周秉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
看着墙上的挂钟，周秉昆的心咯噔一下。平常日子，差不多每天早上八点他就会准时去郑娟家，送去煤和食物，然后象征性的收三元钱。
现在已经是九点，郑娟家没有收到自己送去的煤，不好熬糖了。
想到这里，周秉昆快速穿好衣服，头没梳脸没洗，就往外走。
周母一把拦住他，“秉昆，今天是小年，昨天还回来那么晚，马首长也不给你放一天假？”
周秉昆把系在脖子上的围巾紧一紧，“妈，我去去就回来。”
周秉昆不想解释太多，只能这么说。
“那也吃口饭再走啊。”周母冲着周秉昆喊道。
“不了……”说完，周秉昆走出了院门。
来到太平胡同，在一僻静处，从空间取出食物和煤，周秉昆快步来到郑娟家门口。
敲了敲门，门打开。
这一次开门的不是郑大娘，不是郑光明，而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郑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