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后门推开，一名身着黄色大衣的军人从后门走了下来。
马晓萍上前两步，挽着军人手臂，“爸，这么早就过来了？”
望着女儿红扑扑小脸，马守常问：“晓萍，你这是上哪了？脸红扑扑的？”
马晓萍望向周秉昆说：“爸，我跟周秉昆去东江滑冰去了。”
马守常看了看周秉昆背着的冰车，笑了笑，“周秉昆，你的手挺巧啊，冰车看起来不错，比军区后勤做的好。”
周秉昆抓了抓头发，一脸憨笑，“马首长，这是我爸做的，我可没那本事。”
“爸，周秉昆虽然没有做冰车的手艺，滑冰车水准却是一流，一下午，就把我教会了。”马晓萍晃着小辫说。
“是么，这么快就学会了？周秉昆，你这不仅做晓萍的护卫，连老师都做了。”马守常赞许道。
“马首长，这都是雕虫小技，拿不上台面的。北风下来了，你们上车，别冻着了。”周秉昆微微弓着身说。
听周秉昆这么说，马晓萍感受到了寒意，“爸，咱们上车吧。”
马守常“嗯”了一声，“周秉昆，我们走了。明天来我家，咱们好好喝几杯。”
“马首长，中午之前一定到。”周秉昆应声说。
“不行，你要早点来。”马晓萍大声说。
“好好，我早点去，我早点去。”周秉昆连声说。
……
光字片，周家。
送走马守常和马晓萍，周秉昆背着冰车，一个人回到家。
见只有周秉昆一个人，周蓉问：“秉昆，你的首长家千金呢？”
周秉昆摘下套帽，双手捂了捂脸，“姐，马晓萍是首长女儿不假，可怎么也不是我的，可不能乱讲，要吃枪子的。”
“那个马晓萍，我是第三次在咱家看到。前两次可不一样，不可一世，牛哄哄的。这才半个月，像个温顺的小猫，要是没喜欢你，都出鬼了。”周蓉拍了拍周秉昆的肩膀。
周秉昆连连摇头，“姐，不能乱说。马首长可说了，我要是敢打他女儿的主意，就要崩了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再说，马晓萍太任性，我喜欢温柔一些的姑娘。”
“秉昆，感情要是来了，是拦不住，挡不住的。马晓萍现在看你，眼睛里都有光，这样的眼色，只有对爱人才会有。至于任性，人家条件那么好，任性不是应该的？妈总说你跟春燕合适，我倒是觉得，你跟马晓萍是绝配，可不能听妈乱点鸳鸯谱。”周蓉娓娓道来。
周蓉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不一会儿，蔡晓光拎着两盒糖从厨房进到外屋地。
“晓光哥，过年好！”周秉昆笑着说。
“秉昆，你也过年好。对了，我听周蓉说，春节之后你要去预备役报到，怎么样，没问题了吧？”周秉昆边解着围巾边说。
“蔡晓光，现在秉昆可不是以前的秉昆了。有马大首长器重，什么事办不成啊。”周蓉一副自信的样子。
蔡晓光搬把椅子，坐在周秉昆身前，“秉昆，就是说，没问题了？”
周秉昆点点头，“初七就去吉春军事学院保卫部报名，没问题了。”
“秉昆，预备役的名额，全市也就三四十个，都是打破头争取，你能拿到名额，太牛了。”蔡晓光竖起大拇指。
周秉昆抓了抓头发，呵呵一笑，“马首长说，我那个见义勇为起了很大作用。要是没有那件事，他也不好给我争取。”
“所以么，好人有好报。”蔡晓光赞许道。
正说着，周母从外面走进屋，对周秉昆说：“秉昆，还剩半只兔子，你去把春燕喊来，晚上一起吃饭。”
“妈，你怎么总喊春燕啊。”周蓉觉得弟弟更适合马晓萍，没必要跟乔春燕走的更近了。
“什么叫总喊春燕？那天吃兔肉火锅时候，我是跟春燕说好的，吃剩下半只兔子要喊她，说过的话，还能不算数了？”周母有些不乐意，语气重了些。
周秉昆见状，连忙站起身，“妈，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
“嗯，这样才行，快点去吧。”周母脸上又涌上笑意。
周志刚和周秉义在里屋下棋，周秉昆离开家去喊乔春燕，周母也去外屋地张弄菜了。
周蓉要帮母亲，周母却没有让她帮忙。在周母心里，乔春燕就是未来的儿媳，而蔡晓光就是未来的女婿。自己能忙过来，就让女儿和蔡晓光多说说话，增进些感情。
知女莫如母，表面上女儿和蔡晓光恩恩爱爱，可周母总觉得两人差了些什么。她觉得，应该给他们创造更多机会才行。
外屋只剩下蔡晓光和周蓉两个人，周蓉拿本小说靠在火墙看了起来，没有跟蔡晓光说话的意思，能言善语的蔡晓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还是蔡晓光开了口，“周蓉，十五之后，你就要分配工作了。用不用我让我爸帮你活动活动？”
“不用。”周蓉依旧没有放下书的意思。
“可要是分配到不好单位，将来是要遭罪的。”蔡晓光望着周蓉。
这一回，周蓉放下了书，指尖捋了捋鬓角的头发，“晓光，你知道我这个人精神世界是容不得污染的，这样走后门的事，我绝不会做。你要是帮我做了，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见周蓉一脸严肃的样子，蔡晓光叹了口气，“周蓉，你说什么，我当然要听什么。可这件事关系你一辈子，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努力一下的。”
“努力，也是靠我本事努力，不想借别人的手。我去街道问了，有高中学历的或者上过高中，分配工作会酌情考虑，以文职工作为主。你就不用为我操心这件事了。”周蓉言之凿凿。
见周蓉把话说死，蔡晓光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好，我听你的，不去找关系。”
“晓光，我的事不用你帮忙，要是他来吉春，有需要的话，你能帮忙就帮帮。”周蓉咬了咬嘴唇说。
蔡晓光当然清楚，周蓉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尽管心里很不舒服，他还是“嗯”了一声，“周蓉，只要你的事，我都会责无旁贷的。”
见蔡晓光一口答应，周蓉没再说什么。拿起书，接着看起来。
外屋一下静了下来，除了翻书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