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女孩儿就要摔到在火盆里,“小心!”孟欢欢下意识地飞起一脚踢向火盆。“当啷!嘶!”孟欢欢倒吸了一口气,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脚力也低估了那个火盆的重量。虽然火盆是踢飞了,但她的脚趾头也疼的骨折了似的。逃过一劫的女孩儿翻身爬起,她想都没想,就躲在了孟欢欢身后抽泣着瑟瑟发抖。
一步之差,不能将他追上,暴怒异常,发戟,对准慕容大没处打出一掌!只见风劲山涌,排空驳云,狂飚及处,数株径尺参天古木,应掌而断,轰隆鸣雷,枝干倾折倒地,哗啦不绝,宛如排山倒海,枝叶溅飞冲天,尘砂弥漫如雨,威势着实惊人;漫天尘雾中。
“昨晚在宫中捡了个重伤吐血的人,为师本着慈悲心肠送他回来,顺带借住了一晚。”慕容大笑笑,走至我身旁上下看了看,突地扬手,指尖扣住了我的手脉。我蹙了眉,心中疑惑,奇怪道:“师父为何要为我诊脉?”貌似该诊脉的是在一旁静默不语的慕容大才是。我想了想,眸光瞥向慕容大,却见他正望着我,神色也见茫然不解。
这时,司南誉在前面带头高声唱道:“凡夫俗子,转眼即逝,千古永存……”众人闻声,同时高声唱和道:“凡夫俗子,转眼即逝,千古永存,唯有风流人物。大浪东去,浪花淘尽,依稀可见,那西边故地周郎赤壁。浪花朵朵,翻腾卷起,千堆万座,砌成这江山如画,如画江山。”
他的眼睛里头暗含着一股怒意,可是这良辰美景的,他怎么会有怒意?想必我是看错了吧。我笑嘻嘻地回答道:“还学了这个。”一面已经将束腰的腰带解开,攀上他的手,将他的两只手都放在他脑后,腰带一缠紧,吊了个死结。我这才满意地看着他,“郎可试过?”
小太监抬起眼眸,已是满面的泪痕:“三殿下在辰国时便已受了重伤,被送回来后就被关进了废院,身上的伤一直都没好,陛下却不肯叫御医去看看,姑娘……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你不知道那废院的日子有多难熬,那些个奴才见主子破落了,便狗眼看人低。主子又是伤又是病,日日都吃不饱……姑娘!姑娘!……他们说你以前把主子当成亲弟弟一般,同主子一起长大,如今主子已成了这样,姑娘不能见死不救啊。”
司南誉记住爷爷和母亲的教导,不可卷入江湖广各门派的恩怨仇杀中去。而且三郎还是一个杀手,过去杀了不小的人,仇家怎会不前来寻仇?他更加要在暗中护着卢郎中和候老太,以负来人伤害无辜。直到后来听到司南誉竟然是自己爷爷救过的人,也能遵守爷爷的劝告,从此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皇上虽是这么吩咐下来的,一来臣妾没有经验,二来,皇后是后宫之主,此事理应皇后来办,臣妾勉强奉旨行事,已是越权不敬了,可不敢再犯。不过,考虑到皇后凤体不适,臣妾已大致做了些事情,再往下的,还请皇后娘娘勉为其难替臣妾遮掩一下才好!”孟欢欢说道。
孟欢欢细白的牙齿紧咬着嘴唇,一向都是她玩弄别人于鼓掌之上,没想到今天却步步失算,被人利用了不说,现在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得另说。当初一见顾边城,孟欢欢就对他产生了兴趣,毕竟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的男人实在不多。原本想着或许自己捞了条大鱼,谁知道鱼太大了,反过来是要吃人的。看着脸上还带着残余伪装的顾边城,孟欢欢恨的咬牙,自己从没这样被一个男人骗过。
照说,夏侯文爵功参造化,不致於平白地让小人得志,但慕容大城府何等深沉,每日将毒药搀在饮食之中,轻得无法察觉,年深日久,迨夏侯文爵晓得身中剧毒之时,已无能为力亲自清理门户,尚幸他功力已至登堂入室,功周全身,将剧毒逼入大腿之下,但在行功逼毒之时,又被慕容大点了三阴七阳重穴,使他无法再动用真力。
殿外的光线慢慢暗了下来,直到伸手不见五指,满室漆黑。我抱膝缩在角落,安静地倾耳听着在寂静无声的殿里发出的那唯一的细微声响:自己“扑通”的心跳声。听了半响后,突地头皮一阵发麻,感觉有些窒息。只是不知自己是因为孤独而伤感,还是因为黑暗而害怕。
她一生醉心炼毒、使毒,是唐家百年来罕见的奇才,她原可以在炼毒方面超过唐家的历代祖先,开创一番伟业,可她却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让她痛苦,却也令她一生难忘。感情的折磨令她痛不欲生,她一直想配一种药,一种可以令人忘记最爱最恨之人的药,她想用这种药强迫自己忘了那个人,可她穷其一生也没能配出来。后来她在以身试药的时候痛苦死去,我亲眼看着她死去。
“你今日就别煎药了。把剩下的几服药,原封不动地送到紫阳殿去。”我斜了她一眼,这丫头刚刚松了一口气,旋即又被我把心提了起来。“你不用进去,只须把药交给门口的太监,带句话给他。就说,我谢谢大师和国公的好意,谢谢大师还记得我的病,不过天意如此,我就不强求了。
就在此时,窗外再次响起了车马声,孟欢欢与司南誉几乎同时起身朝窗外望去——一支五十多人的队伍走过来,队伍中间是两顶暗红色的小轿,一行人悄然无声地朝驿站的方向行进着。空中依然飘着细细的雪花,天色已逐渐暗下来。孟欢欢看着跟在其中一顶轿子后的人,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丝不明的笑容,踱步坐回原处。
“好了,你别问这么多了,安心练功养伤。你先将这一碗药喝下去,好好休息,到明天你才开始练第一幅图吧。练熟了第一幅,再练第二幅,练时,千万要心平气静,排除一切杂念,气沉丹田,不可贪多求急,要不,你走火入魔,一世残废,做鬼也不灵了,以后就别再想练啦!一世都呆在这岩洞里。”
说句冒犯娘娘的话,当初赐婚的圣旨送到我如家,臣妇的父母都很不愿意,因为……娘娘虽然宠冠后宫,可是娘娘的心狠手辣也是朝野闻名,臣妇的父亲虽然职位不高,但是从来也没想过攀龙附凤,所以让画师故意画破了臣妇的容貌。没想到娘娘却微服考察臣女六人于护国寺,并将臣妇赐婚给轻车将军,这些都是臣妇始料未及的。
其实半点也没有放松戒备,孟欢欢的目光他立刻就感觉到了。眼神斜飞看去,孟欢欢端着杯酒正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脸上许是因为饮酒的关系,淡淡的跟擦了层胭脂似的。司南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轻佻地对他一眨眼,果然,孟欢欢立刻一副被噎到的表情,迅速转头看向别处。“哈哈哈,”司南誉笑了起来,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此人与自己并无半面之缘,何以放不过自己?”不由仔细地又瞧了慕容大一眼,只见他:浓眉星眼,脸如敷粉,唇若涂脂,除双眼闪闪时露神光外,看不出有半点练武之处,不禁暗忖了道:“自己阅人万千,从未走眼,此子十足书呆一个,竟敢口出狂言,真是从何说起?”遂道:“公子爷,可是要在诗词歌赋上胜过老身?”
深沉微哑的嗓音中,有痛相随,有苦与共。温暖自他掌心不断传入我似冰僵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永不知倦地逐渐刺激着我已沉睡的神经;犹是那炙热滚烫的指尖摩娑上我的脸颊、触摸到我眼皮的刹那,痛彻不堪的胸中猛然似有清泉来回流转,洗去前世生命之尘的同时,也慢慢唤醒了我要再生的念。
忍不住,他伸出手指轻轻滑过她熟睡安静的面颊,微微潮红的脸颊令她平添了几分可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只眼中,连心里都全是她了?看不到就会想,看到了又想去碰,碰到了又想更加靠近,甚至全部地拥有也似乎无法满足。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感情变得这般复杂?她看着别人时,便只想让她看着自己,她看着自己时,却又想让自己在她眼中有所不同。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牵挂思念?
他定定地盯着我,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用和一个不爱的女人过一生来换取两座城池算得上划算,但有时候,用两座城池换一个自己中意的女人,却格外地蛊惑人。对我来说,城池固然重要,但偶尔做一做平时认定的疯狂事,果然比前者要有意思得多。”
他脸上满是忧虑之色,默默地坐在床边,细细地看着孟欢欢的睡颜,脸上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他细细地捋顺孟欢欢的乱发,手停在半空,良久,他一点点地伸出手触摸着孟欢欢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