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与黑甲心心相连,只需稍微感知一番便能够清楚他在想什么。
此时的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杀意,他不禁有些担心,黑甲两人的实力尚未恢复,大概也仅有聚炁七重的修为,让他们去跟二阶铁霸牛打,不知会不会有些勉强。
不出所料,那林中的黑影果然少了很多,想来应该都是去支援了。
“他们走了,准备突围!”
南岸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它们的身形,江风微微侧目,眼中十分赞赏。剑修五感通透,心思敏锐,道心坚定,有斩破虚妄,勘破虚幻之能。
然而南岸做的似乎更加卓越,临危不惧,不骄不躁,时刻保持着清醒。在剑修一途或许能够走得比常人更加远。
闻言,几人并没有丝毫地犹豫,青雨使用了神行诀,俏脸无比凝重。
“还是老样子,方正开路,青雨带着李然,我与江风在侧面。”
方正也开始缓缓运气,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前方的一处缺口,附近的铁霸牛数量锐减,那一处缺口便是最薄弱的地方!
“走!”
南岸一声令下,几人登时消失在了元炁,迸发出了平生最大的力量用于逃跑。
“吼!”
牛吼声响起,它们显然也注意到了江风几人打算逃跑,赶紧想要拦住他们。
前方登时出现了两头铁霸牛,锋利的牛角朝着方正刺来。
“哼,孽畜,也敢跟我硬碰硬!”
方正不禁冷哼了一声,裸露着的肌肉顿时再度膨胀了起来,四周迸发出猛烈的罡风,脚下的土地都仿佛在颤抖。
如此气势,前方的铁霸牛顿时呜咽了一声,不敢再上前一步,正欲逃跑,可方正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让它走了?
自己浑身的伤可不能白挨了!
只见他突然一跃而起,直接骑到了它的背上,恐怖的重力直接将那头一阶铁霸牛身上的磷甲震碎,整个牛腿都被压得瑟瑟发抖。
没撑多久便被死死压在了地上。
“这牛角,你方爷爷我便带走了!”方正咧开嘴大笑了一声,伸手直接将身前的牛角连着皮肉一起给掰了下来。
青雨见状不禁摇了摇头,这方正哪里都好,脾气好,人品更好。就是太莽了一些,打起架来简直能吓哭孩子,太凶残了!
一路上凄厉的牛吼不绝于耳,方正赤手空拳硬是打死了好几只铁霸牛,江风在一旁都看傻了,基本上都不用自己出手。
仅是杀了十几只以后,众人便已经脱离了险境,可黑甲与飞羽两人却还留在密林之中。
几人一出密林,丝毫不敢耽搁,直接御空飞走。
大衍学宫,仗剑宫上空。
一位面容俊逸,眉眼冷峻的少年凝望着天边的云海,突然开口出声道,“他们怎么样了?”
话音一落,他脚下的云层一阵翻腾,随即飞上来一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咏元!
只见他一脸谄媚道,“嘿嘿,孟师兄,半个时辰以前他们还被铁霸牛重重包围呢,那个南岸不断个臂,缺个腿什么的,根本走不出来!”
林咏元十分认真地说道,这铁霸牛向来难缠,况且南岸作为剑修,连剑都没有,剩下的除了方正以外,都是一群小杂鱼,要走出那片林子,恐怕是难咯!
反观那眉眼冷峻的少年,他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
他叫孟子真,是大衍学宫仗剑宫内的弟子,实力极强,年仅十六便已经达到了聚炁八重巅峰,修为与南岸不相上下。
“咳咳,师兄,您是不是该给我点什么?”林咏元搓了搓手,一脸谄媚,疯狂暗示道。
只见孟子真回过头,眉眼间多出了几分戏谑,“给你什么?”
林咏元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着急道,“师兄,您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把南岸骗去那片林子,使他没办法参加南安王的试炼,就给我...”
还没等他说完,孟子真便笑着打断道,“你好好想想我当日跟你说了什么?”
见林咏元一脸茫然,孟子真微微莞尔,轻声提醒道,“亲眼看到南岸躺着回来。”
闻言,林咏元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语气阴冷道,“你明知南岸一行人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特意让我提前回来禀报,为的就是跟我玩这文字游戏吗?!”
说道最后,林咏元有些激动了起来。
自己的母亲身患重病,必须要很大一笔钱医治,原本自己也只是做一些坑蒙拐骗的勾当,这次冒着杀人的风险将南岸骗去指定的地方。
可现在孟子真竟然翻脸不认人了!任谁都会恨不得想要扒了他的皮!
“空口无凭,你又如何证明我答应过你这种事?”孟子真不紧不慢地说道,望着远方的云海,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你...”
林咏元有些气急败坏,随后从自己的令牌中取出了一张纸,上面是孟子真的字迹。
还好自己当时留了一手,坑别人坑的多了,为了以防孟子真反悔,特意让他写下的字据。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你还有何可说?!”
还没等林咏元反应过来,只见孟子真突然探出手抢过了那一纸字据,手中一股精纯的火元炁出现,直接将那一张纸烧成了灰。
“啧,这是什么东西?真脏。”在林咏元惊骇地的注视下,孟子真一脸嫌弃地将手一扬,尘埃随风飘走。
“你...你欺人太甚!”
林咏元怒喝一声,伸手便要抽出自己的佩剑,可他哪里是孟子真的对手,还没等自己摸到剑柄时,孟子真早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
左手宛如鬼魅一般迅速探出,先行一步抽出长剑抵着林咏元的喉咙。
锋利的剑尖刺进皮肉,一滴滴鲜血顺着剑身落到了脚下的白云中,痛楚使得他瞬间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孟子真此时回过神来,望着林咏元一字一句道。
“我给你一个机会,忘了当日我对你说过的一切,好好在学宫做你的生意,否则...”孟子真的脸上虽噙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到亲近。
只见他突然靠近林咏元,薄唇微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咏元的耳畔,使他忍不住身体打了个激灵。
“否则我可是知道你家在哪的。”
林咏元冷汗岑岑,心中更是警铃大作,锋利的剑尖仅差一丝一毫的距离便可刺进喉咙,自己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我...我明白了。”
林咏元脸色铁青,额头上冷汗涔涔,最终还是选择服了软。自己可以死,但是母亲绝对不能有事!
“明白就好,不该是你的东西,你就不要多想,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孟子真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紧接着便将剑随手丢还给了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乘风离去。
反观林咏元的衣衫早已经湿透,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流入衣衫。
他心有不甘,他恨孟子真,更恨自己太过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