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日火接到飞鸽传书知晓了梁山峡的变故,他看完简讯拍案而起吩咐左右。
“集合蛟龙水师,我要亲自出征清理这群垃圾。”
如今江中流去调查刺客之事,家里只剩了赵泽平和两位堂主。
延洲堂狄汉尘和真定堂刘子京,他们二人乃是长期镇守卞梁的大将。
赵泽平劝道:“帮主息怒,这伙山匪为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光景,若是容易清缴也不可能放任他们如此猖獗。
“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无法置之不理,还得需要仔细推敲再行定夺。”
刘子京也说道:“不错,即便不能出大军也要还以颜色,决不能让神木堂的兄弟寒了心。”
赵日火叹息一番,“备船,我要亲自去吊唁杨弘信!”
赵泽平又劝解道:“唐盟的船不日即到,即便不好大肆铺张但总得招待一番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搞什么花会,让她们转一圈儿就回去吧。想必梁山峡的事武天娇也以知晓,必会谅解。”
赵日火正襟危坐,大义凌然的话语好像戏文一样。赵泽平心中无语但嘴上又不能不劝。
“若是我们漕帮内部的事,有兄弟牺牲的确不应大肆铺张,但这是两家的台面之事,相信杨麟在天之灵也是可以谅解的。”
听着这二位好像演双簧似的一番言语,狄汉尘忍不住插了一嘴。
“杨麟镇守风波峡功勋显着,这一次自费采购箭支也是为了加强防御。
“弘信对我漕帮劳苦功高,帮主无论如何还是需要慰问一番,决不能轻易糊弄了事。”
赵日火却突然问道:“秋云应该也入江了吧?”
“应该是。秋云的行程是老江一手安排,我也不好私自侦查。
“所以她们具体到哪儿也说不好,最大的可能是在唐盟的船上,顺路而来。”
听了赵泽平的话赵日火又陷入了深思,他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不行,我还是得走一趟,于公于私都得走这一趟。正好可以实验一下遁天飞鸾的功效。”
赵泽平立时劝道:“帮主不可。那沈梦溪醉心偃术不学无术,竟以此邪术糊弄帮主,切不可亲身犯险。”
赵日火无所谓地说道:“老赵你言过了。这飞鸾乃是梦溪亲自实验过的。
“你我亲眼所见,何况真有什么故障也不至于摔死我吧。那你可真是小看我喽。”
赵泽平继续劝解,但话口听来多少有些场面仪式。
“帮主非要去也不无不可,乘快船不消一日即可到达风波峡,何必犯险。”
“一日那也不早啊。我乘飞鸾最多不过半日,何况我主要是为了避开武天娇的花船。
“待唐盟的人来了你接待她们解释一番,兴许我还能在明日赶回参加宴会。”
赵泽平见劝不动也只好作罢,当时叹息道:“既然这样那帮主一切小心,我这就安排宴会事宜!”
狄汉尘却问道:“帮主,那伙山匪还干不干!”
赵日火双眼冒出怒火,恨恨地说道:“干!不过等我回来再仔细推敲!”
狄汉尘十分激动,当即回应道:“若要剿匪当需谨慎视之,小股突袭,不如我先行挑选一批好手训练一番!”
“不,我心里已有了剿匪的人选,老赵你飞书传讯张旻前往神木堂见我。”
赵日火说罢便自顾而去,狄汉尘凌乱当场十分尴尬。这位帮主的心思他是永远也揣摩不透了。
卞梁楼背靠昆仑山,乃是宋江的发源地。
江头有一小山钟灵毓秀、鸾翔凤集,山中多洞窟内有天地,乃是漕帮的祖嗣之地,凝聚灵脉的风水宝地。
此山故名灵山,乃是赵日火亲口命名。
他上了山来闲情逸致好似游玩儿,很快就登上了半山腰,隐入山林消失不见。
不多时一只木鸾从山顶冲出,尾后喷出一道火硝遁空而去,瞬间便没了踪迹。
神木城中军大校场。
三十余口棺椁纵横排列,为首者便是杨麟的尊位。
军士们一一吊唁,除了众将士的家属城中百姓也自发前来吊唁。
燕云也磕了几个头算是瞻仰英灵。
赵日火乘着飞鸾落在神木城门口,守门的小将恰好还认识他,赶紧上来见礼。
“你家堂主何处安灵?”
“军中校场,牺牲将士三十余口共同慰灵!”
“牵匹马来,找个人带路!”
小将守门脱不开身,找了一个熟悉路径的小卒带路前去中军校场。
临行时赵日火还交待道:“把这飞鸾给我看好喽!”
小将赶紧领命,赵日火这才打马而去,跟着小卒前往了校场。
赵日火来到校场痛哭流涕,奔至杨麟位前扶棺大哭。
“弘信吾弟,何以早去,痛煞我也!”
余红袖赶紧劝住,宽慰一番。
赵日火抹了把眼泪对余红袖唱词。
“天杀匪类,后悔未曾除恶务尽,以致弘信造此大难。弟妹但请放心,此仇不报我赵日火枉为人矣!”
余红袖反而宽慰起来。
“帮主百忙还能亲自前来吊唁,妾身感激涕零,想必弘信在天之灵亦可瞑目。匪患自古皆有世代不曾绝矣,非人之过。”
“话虽如此,但若无作为如何对得起这些阵亡的将士。”
赵日火面向众将慷慨陈词。
“我已命三司堂的张旻前来商议剿匪之事,一切事宜皆由三司堂一力承担。
“吾漕帮上下皆为手足,定为阵亡将士雪恨,风波峡乃是要塞,还望诸位将士慎重!”
众军士尽皆动容,说实话他们确实憋着气想要去剿灭山匪,虽然不易却如何能够置之不理。
然而赵日火的一番话让他们大受感动,既保证了自己的职责又剿灭了匪患,还是帮主亲自处理的事项。
众军士纷纷呐喊:“帮主威武,为我漕帮尽心尽力,吾等誓死效忠。”
赵日火又问余红袖道:“弟妹,出殡之日可曾定下!”
“三日后弘信和诸位将士同眠于沉甲沟,继续为我漕帮镇守关城。”
“好。具时我亲自为弘信抬棺!”
余红袖赶紧劝住。
“帮主不可。且不说您尊为主上,单是年长为兄便不可作贱自己。
“我听闻唐盟花船已经巡江,这是我们两家联谊的大事,帮主还是以正事为主。”
赵日火面露悲伤,神色庄重的说道:“当前为弘信兄弟送行乃是首要的大事。”
余红袖只能好言相劝。
“帮主此举妾身甚为感动,但为一帮之主还得权宜大局。”
赵日火这才作罢,顺势说道:“我等到天黑,待张旻到此我与他吩咐一二再行离去,明日前亦能赶上招待武盟主。”
余红袖便也没有继续勉强,当时将赵日火请到大帐,如何招待自不必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