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虽然可以接纳不同人,但是他的烦恼包容不了两个人。
心烦意乱的滋味尝试过一遍就不想再尝试第二遍,更何况还是双倍的烦恼,那就更加令人生无可恋。
白洛璃愁苦般的想了想,氛围都烘托到这种程度了不如今日他直接蘸墨抒情立个“遗书”吧,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只能嘴上逞强说些狠话吓退他,不出意料的是自己落得个口干舌燥的下场,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痛就痛吧反正自己能抗的准备,谁曾想意料之中的画风给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右侧的青年眸中含情唇畔含笑,欣也俊美嗔也俊美的皮囊差一点就要蛊惑的白洛璃投怀送抱。
然而,从青年口中迸出来的话却不似春风拂面雨润瘦禾那般温柔,墨谦羽抛问的迷究便是心仪之人的难抉。
从始至终,语气之平静的有违他当下的舒悦神情,一字一句道:“师尊,你为何要隐瞒我?”
师尊,你为何要隐瞒我?
你为何要隐瞒我?
为何要隐瞒我?
要隐瞒我?
隐瞒我?
疑音扎心,在他的脑海循环往复经久不息,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听的他是两眼蒙黑。
左手边的“墨谦羽”也没闲着,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的低笑了一声,薄唇倏然亲近他的耳廓,将刚才的质问又扎了他一遍心窝子。
隐瞒?为什么对这句话他也存有强烈的疑惑呢?他什么时候对墨谦羽做过有损两人感情的隐瞒之事了?
聪明如他也深陷原地纷杂的泥沼了。
他一遍遍地追问对方到底是因何事迁怒,结果嘴巴一个比一个闭的快关的牢,没头没尾的说他欺骗,事情的缘由是怎样发生的?事情的过程是怎样拆解的?事情的人物又是怎样牵扯的?
细节决定成败这个名言他们到底懂不懂?
问吧又不说,不问吧倒霉的还是自己。
没有一个是神经正常且情绪稳定的,只要一旦关联了他的事,两人的疯劲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洛璃看见他们这副死样子也懒得讨要答案,自证清白了。
他为何要陷入自证的怪圈里一遍遍的得到他人的认同,不!他不需要!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堕落样也不知触怒了哪一个墨谦羽,好好好,师尊果然是好样的,软硬不吃那就玩点新花样吧。
来不及独守空床的妍丽男子,整个身躯猛然向前追移,拢束的长发挽留不住守雅的双藤雕镂白银冠,就在眼前人的随意指撩下,引诱着契合者共赴爱与海的旎端风月。
如出一辙的控制欲逼的白洛璃不得不抬手去挡猩红的视线,下一秒那只目的性明确的手就被人无情扣举,“墨谦羽”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抗拒什么,可他偏偏就要让师尊的害怕变成他想躲也躲不了的影子。
口不能言的白洛璃可怜巴巴地摇头抗议,向往远方的晶莹迫切着一跃而下洇湿了柔软的枕布,哪怕所有的头绪都是围绕着墨谦羽说得那番话而发散,答案的边界仍是遥不可及。
寝殿外的禁制一如既往的“站岗望风”,隔绝了殿内之人的众享狂欢。
区别对待的起因和陶缃合脱不了关系,就凭他嘴贱嘴又快的本性害惨了与他交过手合眼缘的白洛璃。
搜查梼杌遗骸的下落早在男人带崽返程的第二天就有了眉目,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谌蔄镇果园里所有的果树都在瑟瑟发抖,青涩的果子探嗅到来自高位者的恶意和威压,硬生生把膨大期给砍回了开花阶段,成熟的果子耐受不住过盈的灵气提早进入了衰老期。
面对眼前打破常规的怪异,从桃树里钻出半截身子的陶缃合暗中啐了句脏话,耳清目明的两个墨谦羽齐刷刷瞪向他。
身首异处的危机感包裹着陶缃合,他地啐骂声都放的这么轻这么细,别告诉他刚好被正主抓了个现行,当着人家面说坏话还被听见了,这得多尴尬呀……
道枷和灵屠两兄弟应该没这么小心眼吧?事实认定,真的非常小气。
果农们统一安排了歇木日,偌大的果园里充斥了陶缃合一个人的求饶辩解声,后方紧追不舍的簇盛火焰开展定位技能,不管他跑到哪里都无法摆脱火焰的死磕。
边逃边叫唤的陶缃合缩肩抱头绕着两边果园四处飞蹿,在躲开第二百五十颗果树后华丽地撞上自己的本命树,六瓣桃花的特殊在外人眼中看来和普通的品种并无云泥之分。
等墨谦羽玩够了气消了,火焰从中心后撤一个空环由上而下圈住了陶缃合,仅在离身一臂有限的范围内自由换位,活生生严刑拷问的前奏,有问必答的乖巧与之前的陶缃合相比判若两人,为了生死由己不由天也为了赖以生存的果园能够繁花似锦硕果累累,再加上他们三人本就是天道的职灵裂变而产生的个体,可以对任何人有所保留唯独不能对墨谦羽他们保留。
顺其自然的,陶缃合情急之下说出了他们是第二个第三个知晓此事的人,引发了墨谦羽一致的严厉索问谁是第一个知晓此事的人,再然后无辜的白洛璃就这样被“单纯”的陶缃合出卖了……
得知师尊明明对这件事无比熟悉却在他们面前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两魔自觉地对视了一眼,而眼神中的暗锐暴露出了他们最原始的冲动。
属于上古凶兽的庞然骨架不能重见天日,一时半会儿陶缃合也难以言清,最惨痛的代价莫过于城内的居民和驻修将会家毁人亡流离失所。
思及此,墨谦羽他们当场斟酌了弊大于利的掣肘后,未能强求,只要手持梼杌兽骸的藏覆地点,还怕届时的浴血奋战会全军覆没吗。
临走之时,陶缃合谄媚的像个讨好主人的狗腿子,亲手现摘了诸多谌桃蔄橙让他们好好回味,顺便在魔界帮他宣传一下水果的亮点推动店铺刚有起色的生意。
“现在要去的方向是霁月山,你呢?”
“问些什么废话,要走就一起走。”
高高在上的挂壁明珠吸收了清浅的月光后亮如白昼,体倦肢乏的白洛璃连转个身子都很艰难,转右边吧看着就心烦,转左边吧看着就来气,无处不在的面孔气的他想一脚一个踹的他们摔个狗吃屎。
保护隐私的素幔在他的灵气牵引下摊开了轻薄的身形,自由的错觉从一开始就被牢笼误导,他再怎样云烟瞰阔,终究断翅绝途。
月澜城西山窈寞之境,雪狐兔截杀了一名潜入此地不安好心的魔修。
此人心术不正竟妄想争夺月澜城至宝越珑晶,不自量力!幸亏它识破此人意图阻拦及时,越珑晶一旦被他利用制成各种杀伤性无比嗜血的法宝那可就遭了殃。
魔修的样貌和人修的样貌相差甚远,也太丑了,那么长的胡子也不知道用瓷刀刮净,看着邋里邋遢的肯定不是个讲究人。
玉荼宗的拜英祠神桌上,从上往下数第三排左立的观识灯毫无征兆地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