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是要让你希望我那么做了。”
听了罗伊的话,大卫·该隐像是完全不在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手却悄然伸向了桌子背面暗藏的手枪。
“很自信,但是你也得知道......”
该隐的手如旋风般倏地抬起,胳膊如残影般一闪,枪口便窜出了火花。
“......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罗伊也早有提防,抬臂用手腕挡下这发子弹的同时,整个人也飞身上前,一手按着桌面飞越过去,旋风腿霸道地朝着该隐扫去。
该隐抬臂一挡,却没料到罗伊腿上力道有如此霸道,手臂当场被震麻,枪支不由自主掉落在地。
罗伊从桌上翻了过去,落到了该隐身边。在右臂恢复知觉之前该隐就迫不及待地发动了抢攻,左手五指并拢,如尖刀朝着罗伊的脖颈猛刺过去。
然而,从那气势汹汹的断喉一刺中,罗伊看到的不是威胁,而是破绽。
没有理会对方的进攻,罗伊迎上前去,弹腿朝其左协要害攻去。
大卫·该隐脸色轻轻一变。保持这样的动作,他是决计无法躲开罗伊的弹腿的,并且根据他身经百战积累得到的经验,对方必会后发先至,而如果被罗伊这一下命中,他左臂上的力道也必将被牵连松懈,那样的话一招之内胜负就将成定局。
别无选择,该隐只得收招回来格挡。
一腿被挡下后,罗伊紧跟着也是一手作刀状,朝该隐的脖颈全力砍落。该隐脚步一退,向后让开,同时右膝急提,正迎向罗伊贴近过来的小腹。
这一招也是相当精妙,一般来说这个膝撞是多数人反应不过来的,几乎可以说是必吃。但罗伊却早在对方后退动作做出的一刻就提前看穿了该隐的下一步意图,因此该隐膝撞提起的一刻他早已准备好了应对。只见他左掌在该隐的膝盖上一抹,以巧劲引开了这一股蛮横的力道,牵引得该隐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微微前倾险些摔倒。而在该隐前倾的一刻,罗伊一拳正迎着他的脸鼻猛轰上来,沉闷地轰在了其鼻梁之上,揍得他鼻梁当场脱臼、鲜血长流。
该隐闷哼一声,完全不理会糊了一脸的鲜血,顺手就抄起手边空了的啤酒瓶,像流星锤一样猛地砸落下来。
罗伊抬起胳膊一挡,啤酒瓶的下半部分在腕部护甲上“哐啷”一声粉身碎骨,断口部位参差不齐而尖锐锋利。
该隐大吼着,抓着啤酒瓶的颈部朝着罗伊连挥数下,均被一一避过。当他一瓶子“刷”地一刺时,被罗伊预判性地精准捉住了臂膀,过肩狠狠摔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该隐整个儿体重将茶几拦腰摔成了两截。
但他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就地翻滚后一个鲤鱼打挺便跳起了身来,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竭力嘶吼着朝罗伊冲刺过来。
距离太近,躲闪未及,罗伊被他拦腰顶住,被抱着向后一路冲出,背部撞碎了客厅的屏风。两人在一片玻璃渣滓之间栽倒。
罗伊才刚刚半爬起身,还躺在地上的该隐就猝不及防一脚扫在了他下巴上,踹得他甩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重新趴回地面上。
两人都是一阵脱力,剧烈的牛喘声此起彼伏。罗伊拳面撑在满地的玻璃渣上,费劲地支撑起身子。
“有意思......”该隐同样费劲地起身,抹匀了嘴角的鲜血,“你也会这种技巧,是她教给你的?有意思,除了她和西瓦以外,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掌握这门技巧......虽然加了点似是而非的改动。”
“对付你足够了。”
该隐轻哼一声,再度上前,拳脚如狂风骤雨般轰出,身影快若残影。该隐现在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尽可能快地出招,试图以超高节奏快速的攻防来进行扰乱,使得罗伊没有空暇去看破他的招式。
的确,面对能够通过最细微的动作来看破你所有意图的可怕对手,或许这就是唯一的应对方案。大卫·该隐和西瓦、卡珊德拉都有无数交手经历,后者甚至是他一手指导出来的,因此他当然对这门绝学了解至深。假如是两三个月前的罗伊在这里,说不定真的就因为眼睛和思维跟不上节奏而败在该隐手中了。
但现在,罗伊对预读动作的技巧掌握也已经是烂熟,几乎就像出自身体本能一样。对方招式一出,他的视野中自然而然看到的就是破绽和薄弱点,应对起来近乎没有思考的过程,好像身体本能反应地选择招式做出应对。
只转瞬的功夫,两人已经密如连珠地快速交换攻防几十个回合了。起初,该隐不顾一切地全力进攻,二十招已过他已经是三分攻势七分守势。而现在,他哪怕全力防守也是漏洞百出,更别提寻找反击的机会了。
心底里,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罗伊分别在该隐的腹部、胸口和头部三段连击后,该隐脚步踉跄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喘息着似乎还想要再度站起。但罗伊一个回旋踢正踹在他面门上、将其脑袋都踹进了墙上开出的坑里时,他终于放弃了挣扎,瘫坐在地。
胸口剧烈起伏,该隐半张脸上糊满了血,竟像是忍俊不禁地轻声笑了起来。
罗伊喘着气,问:“有什么好笑的?”
“什么?不好笑吗?”该隐反问,“你来这里把我揍了一顿,然后呢?这样就能改变事实了吗?我是她的父亲,我一手把她抚养长大,你做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是的,我改变不了,但她可以。她选择了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你。”罗伊道,“另外,想知道我能做到的是什么吗?我能夺走你的联系方式、武器、身份,还有你租这栋别墅的权力。我会把酒和录像带留给你,那些影片是你能得到最接近她的东西了,明白?不要让我再在她的周围看到你,下一次只会更糟。”
该隐轻轻闭上眼睛,后脑靠在了墙壁上。
“是的,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他像是自嘲地笑了起来,“我早就已经失去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