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霜到底还是离开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只留谢洵一人,像一尊雕像一样跌坐在地上。
影二何时见过谢洵这样狼狈,忍不住伸手想去扶他,“王爷,我扶您起来。”
他俯身看到谢洵的眼神,被那眼神中的绝望吓了一跳。
“王爷您不必如此!王妃她……她只是去朝堂之上接受陛下的嘉奖啊!就算有人会为难她,王妃是有功绩在身的,您不用担心。”
“不,你不懂。”
谢洵直直的看着远方,似乎是在看秦如霜远去的背影,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她不会回来了,她要去追寻她最想要的……”
“最想要的……自由了。”
朝堂之上。
从秦如霜踏进大殿的那一刻起,大臣们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或是肆意打量,或是偷偷观望,总之无数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随着太监的一声“上朝”,那些目光总算收了回去。
而祁帝在大太监的搀扶下,缓缓坐上了龙椅。
祁帝看着越发苍老了。
朝会的开始,还是各个大臣一如既往地禀报手头要紧的事情,直到正事处理的差不多了,祁帝才将目光转向了秦如霜。
“怀王与怀王妃这次做得不错,边关大胜,朕脸上有光。”
他嘉奖了几句,周围的大臣也跟着附和,朝堂之上,一片其乐融融。
然而说了几句之后,祁帝却话音一转,说道:“这次你与洵儿,虽然平定了边关,还替大祁开疆扩土,但朕是赏罚分明之人,你们的功绩朕自然会赏,可你们犯的错……朕也不能不罚!”
说完,祁帝的脸色冷了下来。
“怀王妃,你在边关之时,为何三番五次无视京的调遣,擅自发兵?”
“还有,朕三道圣旨急召你回京,为何不回?为何要与大燕的兵马起冲突?如果朕没有记错,那时兵权已经交接到王坚将军手中!”
“你没有兵权,却能号令戍边军,还王妃……你本事大的很啊!!”
祁帝话落,满朝皆寂。
他们本以为,祁帝会说得委婉一些,没想到竟这么直接将事情点明了,看来军权之事,真的触及到了祁帝的底线。
面对祁帝的责问,秦如霜却是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回答道:“父皇恕罪。京都距离边关甚远,有些时候儿臣还没接到圣旨,将士们已经出发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还请父皇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儿臣。”
祁帝听到这理由,却是冷笑一声:“好,你倒是理由多得很!先前的那些朕都可以不追究,那兵权之事,你用作何解释?”
“你后来带兵与大燕对战之时,兵权已经交给了王坚将军,你没有虎符,怎可号令三军,这可是死罪!”
秦如霜却依然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回父皇,军权交接,事关重大。大燕兵马来势突然,当时军权还未完全交接,虎符还在儿臣手中,这一点,边关许多人都可以作证。父皇也可以去问王坚将军。
“还有,儿臣取胜之后,已经将虎符交给了王坚将军,如今虎符在王坚将军手中,戍边军也全听他的调遣。”
秦如霜这话一出,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言官立刻出列。
“是非曲直不能全凭怀王妃一张嘴来说!你说有人证,可带来了?还有,戍边军都听怀王的,下官怎知怀王没有包庇王妃?”
这个言官的话,如同开了一道口子,之后陆陆续续竟有十多个人出言讨伐秦如霜。
而秦如霜依然淡定,等到他们说完之后,才看向了祁帝,“各位大人都说完了吗?若说完了,那就听我说两句。”
“关于边关军权的一切,我愿意接受调查,我今日来也不想与众位大人解释什么。众位大人只管去查,之后不管查出什么,我秦如霜都认,该奖该罚,我绝无二话。”
“我今日来到这朝堂之上,不是为了听大人们说这些事,我是来找父皇的。”
“我想问问父皇,当初我出征边关之前,父皇答应我的那个承诺是否还算数?”
“父皇答应我,可以许诺我不违背原则,不涉及江山社稷的一件事情,现在是否可以实现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