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一个是户部尚书之女,一个是南蛮皇子,若是传出来去赌坊赌钱,还被人扣押在这里的传闻,秦如霜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杨婉儿就不说了,她爹是户部尚书,身份本就敏感。
若传了出去,此次赌博涉及数额巨大,难免会有人弹劾户部尚书中饱私囊。
而木多更甚,他是邻国的皇子,传出去了,若是闹出什么邻国皇子沉迷赌博的传闻就不好了。
就怕有心之人编织一些怀王府故意将邻国皇子养废,故意带着他吃喝嫖赌样样玩,那更是说不清楚。
秦如霜沉着脸,大步走在前头,杨婉儿和木多两个小鸡仔似的垂着头跟在后面。
半路上就碰到了出来找人的谢洵。
谢洵见她脸色不好,连忙询问:“怎么了这是?”
秦如霜摆了摆手说道,“先把他们两个带回怀王府再说。”
回到王府之后,秦如霜三言两语将两人去赌坊赌钱,最后被人设局,欠了一大笔钱还不出来的事情说了。
“你们两个可真是出息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日我去黑赌坊,竟然是去捞人。”
谢洵见她气得厉害,替她斟了一杯茶放在手边。
而木多和杨婉儿两人别说喝茶了,连坐都不敢坐,垂着头站在秦如霜旁边。
秦如霜看着两人也知道错了,于是长叹一口气,问道,“没有人发现你们的身份吧,你们的真实名字没被别人知道吧?”
杨婉儿连忙摇头说道,“如霜你知道我的!我出去玩儿都不用真名的,而且还会乔装打扮一下,他们应该不知道是我!”
木多低着头,也跟着说道,“那就更不会认识我了,我来京都也没多久,今日去了赌场,都还没来得及跟婉儿说几句话,糊里糊涂的就告诉我们欠了很多钱,我们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了还不够。”
杨婉儿赶紧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还敢想说,生怕秦如霜不够生气啊。
秦如霜被他一提醒,还真想起什么来,皱着眉对杨婉儿说道,“你以前胡闹我不管你,可是这次怎么会去了赌场?
杨婉儿撇撇嘴说道,“这事真不能怪我,我就是有一天无聊,想着没去过,所以就去看了一眼,只玩了一把,赢了点小钱。”
“后面我就没在这一处赌场玩了,又换了几家,多多少少都赢了一些,我这才觉得我最近应该是运势太好,所以想着赌大一点。再说了又不是只在一家赌场赢钱,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几个赌坊联合起来做局,让我跳下去。”
秦如霜微微皱眉,想到了之前,那大汉跟他说在他们赌坊欠了钱,去其他赌坊赢了也可以抵债的说法……
再联系杨婉儿所说,连续去了好几个地方,都像是在做局似的给了她甜头……
秦如霜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这些赌坊幕后之人,或许都是同一个老板。
所以才能在不同的地方做局,让杨婉儿以为是自己运势大增,一下子玩儿子大,输了才输进去那么多钱。
秦如霜现在看到他们两个就烦,于是摆摆手让他们两个自个出去,别在她跟前凑。
等到两人出去之后,秦如霜喝了一口茶,她看向谢洵,“王爷觉得这正常吗?”
“东市那一块鱼龙混杂,几个民间的地下势力争斗了这么多年,谁也说服不了谁,怎么突然之间所有的赌坊都成了一个人的?”
“王爷近来就没听到什么风声?”
谢洵坐了下来,说道:“确实不正常。”
“那些地下产业,盈利颇丰,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因此几方势力一直各不相让。刚刚杨婉儿说的那几家赌场,据我所知,背后老板也各不一样。”
秦如霜脑海中浮现出疑云。
“那究竟是何方高人,整合了东市的地下势力?单单一项赌坊就已经很惊人了,若是连其他产业也……”
“不行,还是得派人去打探打探,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洵点了点头说道,“那地方什么人都有,也不干净,你不用去了,我派人去打探。”
“对了,皇城军那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萧山今日已经让他的那个得意门生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想来明日父皇便会责罚下来,到时候。皇城军父皇应该还是会调拨到我的麾下。”
两人又聊了几句,到了晚膳的时间。
晚膳杨婉儿和木多留在了怀王府一起吃,席间,秦如霜看得清楚,木多这小子确实是看上婉儿了。
可婉儿没心没肺,似乎对木多的心意毫不在意。
秦如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木多这小子,看上杨婉儿,看来有的好磨了。
第二日,祁帝收到了弹劾皇城军的奏折,自然是勃然大怒。
不过生气也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等没人之后,他脸上的怒意淡了下来,觉得这事情发生了也挺好。
他正愁没有法子将皇城军从老四和萧山手中收回来,这人反倒是自己犯了错。
只是接下来这皇城军该交给谁来掌管,他还得好好的想一想。
谢洵没有在这个时候往祁帝跟前凑。
总不好表现得太急功近利。
皇城军身负守护皇宫的职责,祁帝最后肯定要选一个牢靠的人。
最后十有八九都是从谢洵手里的这几个副将里来选人,到时候等将军权拿到手,再换到秦如风的手中,也算完成了他答应如霜的承诺。
此时。东市地下赌场。
一个白衣翩翩的贵公子走进了赌场,他身形修长,面相风流。
几个赌场的打手见他来了,一脸的凶恶变成了谄媚,“贵人怎么来了?管事的在后头,小的带您过去。”
屋子里,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见那白衣男子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
“您来了。”
“这几日的账目如何呀?”
那管事毕恭毕敬地将账目传到了他的手上。
“大人看看,进账都不错。自从听了您的话,给人做局的时候与其他几家赌场一起,那些个贵公子们果然降低警惕,这局啊,是一做一个准。”
那白衣公子刷一声打开了折扇,微微煽动,眉眼间有些浪荡不羁。
“嗯,做得不错,不过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些,普通的富贵人家公子,可以下手,但若是身份过于尊贵的,就不要做得太过分。”
那管事连忙点头,“是是是,小的知道了,大人要不要下场去玩几把?”
那白衣公子收起了扇子,摇了摇头:“不了。我再去妓院那边看看。”
管事的毕恭毕敬,一路护送白衣男子走到了赌场外面,看着他进了斜对角京都最大的一家妓院。
身后一个大汉,忍不住问道,“咱们这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
管事转身,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若想保命,不该问的就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