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蛊温皇进了闲云斋就又摘下了冠帽,亲自倒了两杯酒,并将其中一杯推向凛雪鸦:“请。”
凛雪鸦毫不客气地饮下。
“鬼鸟先生不怕温皇下蛊?”
“你的动作瞒不过鄙人的眼睛。”有多年盗窃经验的凛雪鸦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况且,你现在下蛊,无异于直接与西剑流宣战,你若还想安稳避世,这实属失智。”
“先生倒是自信。”
“鄙人此行的目的你应该清楚。”凛雪鸦直切正题,说道。
“哎呀,”神蛊温皇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直接开门见山,这气氛,实在破坏了。”
“这是节省你我的时间。”凛雪鸦吐了口烟圈,说道,“交出云十方的尸体。”
“若否呢?”
“那就是与西剑流为敌。”
“看来你们都已经认定西剑流之毒在下解得了了。”神蛊温皇无奈道。
“你若无法解,可是有愧神蛊温皇之名,”凛雪鸦不由笑道,“更不必留他到现在。”
“唉,能被西剑流肯定,这真是荣幸。”神蛊温皇笑了笑,解释道,“我既号神蛊温皇,自然不能放过西剑流极毒的挑战。温皇若说不动心,先生会信吗?”
“云十方的尸体同样可以研究。”
神蛊温皇摇了摇头:“但尸体没有活体的变化性。”
这句凛雪鸦没有听懂,丑孔明便转述了一遍。
他倒没敢使小动作,毕竟凛雪鸦之前重述剑无极等人对话的前例还在那里,若让赤羽信之介知晓他故意模棱两可地翻译,怕是要再吃一记戒灵鞭。
“西剑流可以再给你一份毒,你另外找一个实验体。云十方必须死。”凛雪鸦敲了敲烟管,道,“这样,我们也不必为敌。”
“其实云十方的经脉已经被侵蚀殆尽,现在也如同活死人一般,这才引起我欲留下他的念头。鬼鸟先生,真没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凛雪鸦直接噎了回去。
“另外找实验体太过麻烦,随意让人送死实在缺德,温皇怎会做这种事情呢?还是云十方这现成的好啊。”
说到这话的时候,凤蝶忍不住看了眼神蛊温皇。
看上去有点欲言又止。
等丑孔明翻译完了,神蛊温皇才继续说道:“鬼鸟先生担心的无非是我会顺手医好云十方,但就算我解了毒,失去经脉的人,还有生存的能力吗?”
凛雪鸦轻笑一声,问道:“你真无入世之心?”
“鬼鸟先生是指与西剑流为敌吗?”
“是。”
“知足则仙凡异路,善用则生杀自殊。”神蛊温皇意味不明地说道,“我只爱毒,不爱征战。除非,有人逼我入世。”
听完丑孔明的转述,凛雪鸦直接说道:“那立字据吧。”
“字据?”神蛊温皇一愣,完全没想到凛雪鸦会来这么一出。
“自然是怕有人表面答应,暗地却叫侍女或者什么人插手。”凛雪鸦斜睨凤蝶一眼,似笑非笑,“不如白纸黑字写下:若云十方再次出现于中原武林,或是神蛊峰之人插手西剑流以后的行动,神蛊温皇之头颅归西剑流所有;若无,神蛊峰划入西剑流羽翼,西剑流负责为你清扫一切打扰你隐世之人。”
神蛊温皇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复而用羽扇遮住面容,将眸中的杀机一一敛下。
凛雪鸦所言看似公平,实际上都是将他拉上了西剑流的贼船。唯一有区别的是,后者要更被动一些。
说得好听是清扫隐忧,实际上却是实时监控,并向天下宣称他已投靠西剑流。
“鬼鸟先生不愧是西剑流客卿,温皇佩服。”神蛊温皇示意凤蝶去拿纸笔,又似漫不经心地问着,“但先生就没想过,若温皇翻脸,先生能安然走下神蛊峰吗?”
“你要试试吗?”凛雪鸦并不畏缩,直接反问。
且不谈武力,这神蛊温皇若还想维持表面的中立,必然不能对代表西剑流前来交涉的他下手。
至于丑孔明的生死,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凛雪鸦方才的言语确实犀利,但这是他故意为之。
他本就不是真心投靠西剑流,自然要为之后毁灭西剑流种下种子。
神蛊温皇哈了声,一边写下所谓字据,一边问道:“此前从未听说西剑流还有客卿一职,先生是刚来中原吧。”
“是,才来没几天。”凛雪鸦对神蛊温皇的挑拨并不在意,直言道,“中原话还在学,说得不好,请见谅。”
神蛊温皇写好正文与自己的签名后就将字据推给了凛雪鸦,但看到凛雪鸦那刚劲有力、明显没练几年不可能写出来的签名,他瞬间就默了。
他身为一个苗疆人,毛笔字不如中原人很正常,但连一个刚学中原话的东瀛人都比不过是几个意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