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世突然破封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也幸好当初幽灵魔刀被夺、封魔台封印出现隙缝后莫前尘等人便第一时间疏散灵界周边村民,倒没造成多少百姓伤亡。
“灵尊和哀世间他……唉!”叹悲欢偏过头,不忍再说。
“是我回来得晚了……”梁皇无忌攥着拳,沉重道。
“到底发生何事?”莫前尘不禁质问道,“你不是去帮助俏如来夺王骨,阻止伏羲深渊开启了吗?”
“我亦想问是不是网中人又来灵界破坏封魔台。”梁皇无忌见众人摇头,心下更是凝重,“如此,便只剩一个可能。”
史艳文与小空投身魔世时,梁皇无忌看见煞魔子手中有一柄极似王骨的兵器。
“若是魔世主动破封,代表他们必然有着充足准备……”梁皇无忌忧心忡忡道。
“魔世有多少实力?”叹悲欢不禁问道。
“魔世有修罗国度、凶岳疆朝、幽暗联盟,政权三分,我便来自修罗国度……”
就在梁皇无忌详细说明魔世背景时,莫前尘带人悄然离开,前往西剑流战后重建之所。
灵界的人大多数都保全了,但在外探视月牙岚的爱灵灵他实在不放心。
魔世破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早就开始谋划的竞日孤鸣本人。
得知颢穹孤鸣、苍越孤鸣失踪,他本来该欣喜的,不费吹灰之力,就除去了王途上最大的两个阻碍。
但被“凛雪鸦”揭破真相,再摘不得已经骨肉相连的假面后,竞日孤鸣心中难得有分异样。
“王叔……”千雪孤鸣见竞日孤鸣陷入沉思,不禁唤了声。
“你确定王上是自己跳了下去?”竞日孤鸣敛眸,将多余的思绪尽数隐藏,假作哀痛道。
“是我亲眼所见……”千雪孤鸣攥着拳,愤愤道,“都是那本书,害得王兄……”
“那本书,是凛雪鸦假借任飘渺之名让酆都月送来的……”
“要不是那只鸟已经被王兄打死了,我也必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千雪孤鸣恼道。
竞日孤鸣等千雪孤鸣缓了会儿情绪,才故意道:“魔世现世,是伏羲深渊出了什么问题吗?”
“难道说那突然冒出来的就是伏羲深渊?”千雪孤鸣不解道,“王兄是自己进伏羲深渊了?”
千雪孤鸣当时还没来得及下去捞颢穹孤鸣,深渊中就飞出不少魔物,他不得已无功而返。
“报——”
一道长音打破了千雪孤鸣的沉思。
“东南祭台始帝鳞被俏如来所夺,西南祭台幽灵魔刀也丢失,夺刀者一身紫衣,应是还珠楼的杀手。”苗兵快速描述了一遍各地战局。
竞日孤鸣远比众人先得到消息,此刻却是默不作声。
“正北祭台呢?”千雪孤鸣咬牙切齿道,“不会连狼王爪也丢了吧?”
“这……”报信的苗兵顿了顿,才畏畏缩缩道,“狼王爪在阳首阳九昊手里,倒是没丢……”
还不待千雪孤鸣松口气,那苗兵又道:“但苍狼王子坠崖,女暴君也失踪了……”
千雪孤鸣:“……”
大祭司等人也在这时赶了回来。
见千雪孤鸣、竞日孤鸣都在,了解了一番各个祭台的情况后,大祭司才皱着眉:“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如狼主先代掌朝政,同时再全力搜寻王上与王子的下落。”
听到这话,千雪孤鸣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让我做代王,明天苗疆就亡国。”
“狼主!”
见众人毫无意见,千雪孤鸣却有那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处理国务的料,便道:“不如让王叔代掌……”
千雪孤鸣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始至终一直没说话的竞日孤鸣神色不对,脸色较往日要苍白许多,额间也有了滴滴虚汗。
“王叔……”千雪孤鸣心中莫名一慌,连忙转过身,欲要为竞日孤鸣探脉。
竞日孤鸣却兀自抚上心口,避开了千雪孤鸣的动作。
“小王无事……”
然而那副虚弱模样怎么也不像无事的样子,千雪孤鸣不好再说,只对众人道:“都先散了,让王叔好好休息养神。”
等到大殿之上只剩竞日孤鸣与千雪孤鸣叔侄两人,千雪孤鸣才道:“王叔不必忧心,王兄跟苍狼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竞日孤鸣闭着双目,靠在千雪孤鸣肩上,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在不停给凛雪鸦扎小人。
他在“凛雪鸦”直言面具那日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然而真正等到这一刻来临,他才愈发觉得那个“凛雪鸦”的可怕。
如今的他不仅不是图谋篡位的叛逆分子,反而是屡遭苗王忌惮针对、在苗王与储君双双失踪后狼主主动请出的代王,任谁也找不出他的错处。
“凛雪鸦……连人心也算计进去的你……真正死了吗?”
同样发出质问的,还有还珠楼的神蛊温皇。
但神蛊温皇与竞日孤鸣不同,身为相思蛊母蛊的宿主,他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子蛊的死亡,与千雪孤鸣口中凛雪鸦死亡的时间完全对得上。
神蛊温皇不是没怀疑过凛雪鸦同样玩了一招假死,但子蛊死亡,除却宿主身死,便只剩下被杀死一个可能。
先前凛雪鸦数次被他和千雪孤鸣种蛊,甚至连凤蝶的万毒血都不会取的人,纵使假扮他期间看了几本蛊毒之书,会培育给剑无极用的基础蛊毒,也不代表凛雪鸦拥有杀死相思蛊子蛊的能力。
更何况之前还因为他给赤羽信之介的那只蛊虫差点死在酆都月剑下,就算中了相思蛊后察觉到自己愈发虚弱的原因,凛雪鸦也没去找杏花君帮忙。
神蛊温皇看了眼手中出现数道裂纹的骨笛,那是凛雪鸦一贯爱用来召唤魑翼的东西,也被留在了一片狼藉的天允山脚。
“凛雪鸦,你就这样死了吗?”
神蛊温皇摸着骨笛上的裂纹,眸色晦涩不明。
“主人……”
这时,失踪许久的凤蝶终于回来了,而凤蝶一进门,就察觉神蛊温皇现在的神情很不对劲。
神蛊温皇偏过头,见凤蝶完完整整,手臂一条没少,讶异地挑了挑眉。
“凛雪鸦,你的骗术倒是十分高明。”
见凤蝶不解,神蛊温皇便将先前凛雪鸦送的礼物放了过来。
入眼瞬间,凤蝶同样一惊:“原来他取我的血是用来做这个。”
凤蝶看向神蛊温皇手中的骨笛。
“那是?”
“凛雪鸦的……遗物。”
“主人,你……”凤蝶顿了顿,整理措辞,“是寂寞了?”
“哈。”神蛊温皇反倒觉得好笑,凤蝶这话早几百年也是无误。
“主人,我的意思是,得到之后再失去的寂寞。”凤蝶缓缓说道。
凤蝶知道神蛊温皇是一个怪物,这些年来她一直拉着吊着神蛊温皇的最后一根蛛丝,知道他认为世间之人太过痴愚,也正是基于此点,才格外追求刺激,与宫本总司定下生死剑决。
而现在的神蛊温皇,与当初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同吗,这两种寂寞?”神蛊温皇问道。
“后一种,我们一般称之为:怅然若失。”
“哈。”神蛊温皇偏过头,反手将骨笛扔给凤蝶,“拿去玩吧。”
笑话,他神蛊温皇怎么会有那些无用的情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