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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四天,针对网站的各项内容与形式,大家展开广泛而深入的探讨,总结起来一句话——因为不同的观点,不一样的理念,项飞他们吵的不亦乐乎。

主要分为两派,钱落梅和项飞一派,老优和田二锤一伙,可以简单地分为理想派和务实派两类。

前者主张把凌点网办成纯文学网站,后者主张把它办成主流网文类网站,两派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这不,他们又吵上了。

“纯文学网站赚不到钱的,你们也说过,现在是文学的没落期。这个时候有几个人去看纯文学类作品?即使有也是抱着完成任务,取得文凭而去。咱们的理想可以崇高点,但是必须脚踏实地去实现,主流网文类网站都竞争激烈,单一的纯文学网站更没有几天活头。”老优侃侃而谈,把利害说得明明白白。

项飞摇头表示反对:“主流网文类网站竞争激烈我承认,正因为如此咱们才要创办纯文学类专业网站。避其锋芒、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就相当于开饭馆一样,川菜、湘菜、粤菜、鲁菜占一样就够了。咱们把‘纯文学’这个菜系融会贯通,自然少不了登门的顾客。”

“问题是如果办成纯文学类网站,这个饭馆卖的菜不是川湘鲁粤这些主流菜系,而是什么徽菜、闽菜这些非主流。纯文学的影响力毋庸置疑,但是它不是网络文学的主流,虽然不能说它在网络上是细枝末节,却一直在被边缘化。”项飞用比喻反驳,老优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钱落梅接上话茬,把网络文学一堆痛批:“老优,你别忘了,咱们办这个网站是有理想的,不能人云亦云,走别人走过的老路,助纣为虐。网上那些所谓主流文学都是什么玩意?动不动就来点奇遇穿越了,出场车祸重生了,还把各种神话和历史人物串在一起,简直是哗众取宠、肆意妄为。而且很多连话都读不通顺,错别字一大堆,只要内容奇异仍然有人看,它们把读者都带沟里去了。”

“你管它带不带进沟里,能赚钱啊!纯文学放在网上有点击量吗?咱们得赚钱啊!落梅姐,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也说过,这个网站必须赚钱,纯文学类网站赚不了钱,只能赢得一点名声。但是名声吃不能吃、喝不能喝,没用,挣钱才有未来,这是你的原话!”田二锤是技术男,只对技术和赚钱比较敏感。

“我不是让项飞去找经营人才了吗?内容上的缺陷可以找经营去弥补啊!”

“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就是把陶朱公请来,他也卖不出去市场不需要的东西!”

“那咱们就培养个市场出来!”项飞满怀雄心壮志,此话说出口自己也心潮澎湃着。

老优和田二锤没再说话,在辩论上理想主义从来都是王者,无论其它人如何找反面论据论证,它都能站在思想的高地上把它们批得体无完肤。

但现实中,处于高地上的理想主义者又总摔得最惨,因为理论永远辩不过现实遭遇。

这场针锋相对的争吵还有一位听众,就在一个书架后面,田麦穗手捧一本书——诺贝尔奖获奖作品《百年孤独》。

她来了有一会儿了,听到他们在争吵,不想打断更不想参加任何一方,便悄悄躲在书架后面听。

直到现场安静下来,她才从书架后面来到大家面前:“落梅姐好,大家好,好久不见!”

钱落梅要站起来迎接,被她拦了下来,其他三个人全部站起来,一一和她握手致意,表示欢迎。

项飞握住她的手,笑容从刚才的亢奋中挤出来:“比我想象的要久,你坚持了四天,休息得好吗?”

“凑乎,其实我还能继续宅下去,但是已经决定参与进来,怕时间长了你们不带我玩,所以今天来了。”

钱落梅把她拉在自己身边坐下,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我们在吵架!”

“我听见了,吵一吵挺好,一团和气之下往往暗流涌动。不怕意见相左,就怕有意见当面不提后面乱说,那样什么事都做不成。”进入工作状态,田麦穗显示出自己的职场亲和力:“刚才我听张楚说,你们已经吵了好几天,意见怎么还没统一?”

“理想和现实的交锋,落梅姐和项飞想做纯文学类网站,我和二锤倾向于做主流网络文学,谁也不服谁。”

“那就把两者结合起来啊!”

“怎么结合?”钱落梅对这个提法很感兴趣。

“咱们这个网站既有纯文学内容,也有主流网络文学,兼容并包、互为依存,不一定非要否定一方,肯定一方。”

“我同意,纯文学确实需要传承和发扬,但是网络文学既然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两者偏废哪一类都不合适。干脆把它们融合在一起,用纯文学提升声誉和影响,用网络文学赢取市场,获得生存。”老优首先肯定道。

田二锤也举手表示认同:“我也同意,哪怕纯文学赚不了钱,也能用网络文学赚得钱贴补,这样田麦穗也好经营!”

钱落梅看了看大家,最后目光放到项飞身上,他脸上仍阴晴不定,看来不一定会同意这个方案。但是争论总得有个结果,意见也得统一在一起,要不然后面的工作无法开展,而且他们说得很有道理。

“我也同意!”

大家同时把目光落在项飞身上,搞得他不得不表态:“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这样弄成一个大杂烩,网站失去了纯粹性,还能在文学界搅起风浪来吗?会不会被那些杂志社、出版社看不起?把咱们排除在文学之外,被那些文学评论家永远放逐?”

这句话让大家陷入沉思——如果想赚钱,可以做很多其它项目,包括其它类型网站,既然选择做文学网站,谁心里没有一点赢利之外的文学理想呢?

钱落梅挺了挺肚子,让自己坐得尽量舒服些,瞅着大家温和地说道:“我现在怀孕了,即将有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长大成人之前会得到各种夸赞,也少不了花样百出的非议和批评。孩子长成之前这些都很正常,我不能因为他受到非议,遭受了无谓的批评就认定他是个坏孩子。相反,我还得细心照顾他,想尽方法让他尽善尽美,给予他各种爱,这是个母亲的责任。而且我相信,当他有所成就的时候,经历过的所有非议和批评都是一笔财富,而且大家也会认可我作为母亲的努力,认可孩子的为人。”

“落梅姐,我想给孩子起个小名你看可以吗?”项飞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自然绽放一丝豁然的笑容。

“说说看!”

“就叫点点,凌点的点。”

在大家的一片欢呼声中,钱落梅露出幸福的笑容:“孩子,你有名字了,点点,你项飞叔叔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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