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阵地上和大楼里跑出了不少的日军士兵,他们茫然的看着脚下这片仿佛被罪恶之火焚烧过的土地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即便是平日里自诩最残忍凶狠的士兵脸上也浮现出惊恐的神色,躺在地上的这些人中有的残脚有的断手有的满面血污有的互相搀扶着,并不断发出了**声,有的被士兵们抬着走向附近最近的救援地点,但这些人大都已经奄奄一息。
吉井拓弥从隐蔽的房间了走了出来,看到一群士兵正跌跌撞撞的走着,在他们的周围满是烧焦的尸体,只不过几分钟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这群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就损失近半。侥幸逃脱的士兵心理上也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尤其是在听到那些被白磷弹烧伤的士兵们的惨叫之后。
“砰!”
被惨叫声音吓的够呛的士兵们在得到军官们的准许后便纷用枪解除同伴的痛苦,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选择。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这些被严重烧伤的士兵会在遭受人间最痛苦的折磨后慢慢死去,严重烧伤这种伤势对于这些海军陆战队士兵们并不陌生,他们不少人就曾经在船上看到过,但凡被烧伤的水兵几乎很难活下来,即便是侥幸活了下来他们也会在悲惨中慢慢死去。
看到眼前的这些惨状,日军士兵们显然被吓得不轻。看到这样的情形,这位在炮击中并未受到一丝损伤的少将阁下没有擦去脸上的灰土,他提着指挥刀站到一列残破的火车头上开始大声的喊了起来,作起了动员,日本军队并没有苏联那样的专门做思想工作的政委,也没有像美*队那样配备随军牧师。所以有时候军事长官们还得兼职做思想工作,以便使这些士兵们恢复战斗的勇气。
“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今天你们已经看到了。卑鄙的支那人正在用世界上最残忍的武器屠杀着我们。他们拒绝大日本帝国的好意,拒绝天皇陛下的旨意。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唯一能给与他们的只有子弹和刺刀,虽然这些懦夫使用了一些残忍的武器,但我们这些拥有武士道精神的勇士是不会屈服在这些小小的燃烧弹下面的,勇士们,拿起你们的步枪上好你们的刺刀,现在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到这些懦弱的支那士兵上来时,用你们的刺刀把他们都送进地狱!勇士们,不要害怕不要惊慌。让我们在九段板再回吧,天皇陛下万岁……大东亚圣战万岁!”
“半载!”
“半载!”
看到自家的指挥官亲自站出来为士兵们打气,剩下的军官们也跟着高声呼喊了起来,随即越来越多的士兵也跟着喊了起来,尽管不少人的心中依旧恐惧,但看到周围的人都高声呼喊后,他们也自然而然的跟着喊了起来,尽管这些叫声当中依旧带着一丝恐惧但他们依旧不停的叫着,仿佛这样就能将心里恐惧驱赶掉。
由于距离青云车站距离太远,日军的种种惨状苏晋并不得而知。加之他也是第一次使用白磷弹,所以对于炮击的效果他和麾下的军官们只能靠猜测。
在一个背风的山坡后,苏晋和一众军官们正举着望远镜努力观察着前方的火车站。但由于障碍太多许多东西看不太清楚,从他们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一阵橘黄色的烟雾和一股飘散过来的大蒜味,性急的李卫对苏晋道:“长官……这次炮击的时间是不是有些短了,咱们要不要再打一轮?”
“再打一轮?”苏晋有些犹豫了,按理说依照苏晋不把炮弹当回事的性子这轮炮不打上个把小时的时间不算完,可现在已经是下午三四十分,离太阳下山时间已经只有几个小时了,而且继续打下去的话会不会太过浪费时间了。
看到苏晋犹豫的模样,一旁的周玉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一旁建议道:“旅座,我看不如这样。让炮团用高爆弹再进行十分钟的炮火覆盖,然后再发动总攻。您看这样行不?”
“嗯,这倒是个法子!”众人也都比较赞同,苏晋也觉得可以,他伸手从一旁的通讯兵背后拿过耳麦和送话器,调好频道后淡淡的说道,“是炮团吗?我是旅长苏晋,我命令全团所有火炮,用高爆弹对日军阵地再轰击十分钟!”
“明白!”对面只是简单了说了一句,时间只过了数十秒,轰隆的炮声又响了起来。
“呜……”
刺耳如地狱魔鬼嘶鸣的呼啸声再一次在火车站的上空响起,还没有从白磷弹的袭击中回复心情的日军士兵们一个个面带恐色的将整个身体趴在了地上,此时所有人的脑海里立即又响起了刚才那副地狱燃烧般的情形,难道现在又要重演吗?即便是吉井拓弥这位海伦陆战队的最高指挥官也不禁闭上了眼睛,等待毁灭烈焰的降临。
但预想中的那种毁灭的烈焰并没有降临,而是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巨响,伴随着冲天的烈焰和爆炸声,车站大楼被轰掉了一个大洞,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又响了起来,就像是被一名巨人用铁锤使劲敲击一样,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起来,经验丰富的吉井拓弥立即察觉到了,这是一枚口径超过了一百五十毫米的榴弹炮。
“呜呜呜……”
越来越多的呼啸声传来,随后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在日军各个阵地上相继爆炸。
“八嘎,该死的支那人,他们的炮击难道已经多到打不完的地步吗?”吉井拓弥忍不住高声骂了起来,他实在无法想像,向来以贫弱著称的华夏军队对于站前的炮火准备时间竟然会这么长。如果在站前有人告诉他,华夏军队在开战前会用大口径火炮对地方阵地轰击十分钟,肯定会被吉井拓弥笑掉大牙,华夏军队向来就以装备简陋而闻名,在整个武汉会战期间,一百多万*发射的炮弹竟然不足两千发炮弹,可刚才他们光是发射的那种冒出恐怖火焰的燃烧弹就已经不下五六百发了,现在的炮击竟然更加猛烈,这还是那个以贫瘠落后而著称的华夏军队吗?
“轰……”
就在吉井拓弥有些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将原本站在一个瞭望孔后的他震倒在地。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他就觉得脚下的大楼一阵摇晃,很快一个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少将阁下,这座大楼已经不安全了,您需要马上跟我们从这里下去!”
很快,两名卫兵一左一右从两边围了过来,将他搀扶起身后半拖着他下了火车站的大楼,当吉井拓弥来到火车站的月台时,看到四处都是爆炸的巨响,不断有被炸得惊慌四措的士兵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
残酷的轰炸使得车站内四处弥漫着那种特别地、难闻的硝烟味和焦臭味,这股气味从轰炸开始后就一直没有消失过。烧红的铁、烧焦了的木材和烧坏了的建筑材料的气味混合成一种带着麻醉性的、刺鼻难闻的气味。天空中的烟尘和灰烬很快飘落到地面。可是只要从天空中吹来一点微风,这种黑色的尘埃就沿着地面飘起,那股弥漫着硝烟和人肉烧焦的那种令人呕吐的味道又会四处飘荡。
从车站大楼里掏出来的吉井拓弥在卫兵的护卫下来到了一处新的临时指挥所,随同他从大楼里撤出来的还有几百名日军士兵,当他们堪堪从大楼里撤出来后,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那栋大楼已然缓缓坍塌了下来,扬起了一阵漫天的尘土。
面对这种排山倒海似的炮击,只有十多门七五口径山炮和野炮的日军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不断有阵地被炸塌,也不断有士兵被炸死炸伤,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得上那些伤员了,因为在半个小时前的白磷弹袭击里,部署在大楼后面的野战医院已经被烧成了灰烬,绝大部分的医生和伤员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炮弹不断在吉井拓弥藏身的掩体四周爆炸,炮弹破片尖啸着狂野地四处飞溅,深深地扎进它们认定的目标中,或者在空中来回地碰撞着,直到耗尽动能才极不情愿地在地上滚动着露出它们慑人的浑圆壳体。
吉井拓弥的头部太阳穴上的血管在剧烈地跳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呛人的空气,静静地靠在掩体里,等待着炮击的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炮声慢慢的平息下来,只是还没等吉井拓弥和周围的日军士兵喘口气,一声尖锐的尖哨声又响了起来。
“哔哔……”
炮声刚结束,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子声便刺穿了轰鸣的天地,即便是在炮声隆隆之中刺耳的哨声仍然像是能刺穿的所人的耳膜一般,甚至于就连火车站方圆数公里内的所有日军都听得到。
“杀!”
等得早已不耐烦的数千名独立旅官兵端起了各自的武器,朝着前方的火车站大楼方向冲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