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沈醉最喜欢这首小诗,每每读完之后都会有鲜明的画面感在脑海中浮现。
“少爷好有才华!”
“少爷一定是文曲星转世!”
小桃和小荷眼冒桃心,虽然她们也不太懂这首诗啥意思,但猛夸就对了!
莲儿在一旁偷偷撇嘴,连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小丫头还懂诗?
沈醉可不管那个,有人称赞,他就觉得没白抄。
“那是,少爷我可是做得一手好湿!”
此时早膳已过,沈醉穿着一袭宽松白袍,悠哉地躺倒在摇椅上,左手书卷,右手垫头。
小桃小荷分坐两侧,一人奉茶一人摇扇,莲儿则在侧后方做着绣活。
这膏粱子弟的生活,真是…舒坦!
“咚!咚!”
门环敲击声响起,得到允许后,一个仆从进来报信说家里有客来访,是找大郎的。
“谁找我?这大热天的…”
“回大郎,来人是武定侯家的二公子。”
“他呀…让他稍候一下!”
见沈醉起身,莲儿也立刻站了起来,去帮他重新更衣。
素手纤纤,香风杳杳。
两人离得比较近,沈醉闻着莲儿的处子幽香,偶尔也会瞥见那一俯身的风情。
充血进度50%…100%!
莲儿手一颤,勉强帮他系好玉带,红着脸飞也似地逃了…
侯府前厅,沈醉刚刚走进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男子身着蓝色锦衣,头戴玉冠,面容俊秀,此时正与沈伯说笑。
沈醉轻咳一声,“李承,这大热天的你不在家里逍遥自在,来找我干嘛?”
“哟,沈大郎你终于舍得从温柔窝里出来了?”
两人算得上是至交好友,彼此说话都很随意。
“什么温柔窝,本公子那是在刻苦读书,争取明年春闱高中!”
“你可拉倒吧,就你?还刻苦读书?咱俩谁不知道谁呀!”
李承撇撇嘴,继续道:
“沈伯父也是,非得让你读那劳什子书,咱将门子弟就应该沙场点兵,军功封爵才是!”
“你懂个屁!我爹也是为我好,现在天下承平,哪有那么多仗给你打?”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咱今天来找你可是有好事的!”
“什么好事?又发现了哪家姑娘唱曲好?还是箫技比较棒?”
沈醉问完这话,又想起刚才和莲儿的那尴尬一幕,心里有些郁闷。
他现在就像一座巨大的炮台,一直在充能,可是总不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炮惊人!
“俗了,俗了!我李承是那种人吗?”
“是,你是,你就是!”
沈醉端起茶杯,心里吐槽。
“醉兄,这次可是真不一样!百花楼要评选新一届的四大花魁啦!”
“哦…”
“哎你这什么态度啊,那可是百花楼!
里面可全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尤其是那四大花魁,传说比九天仙子还美呢!”
“你也知道是传说,有谁见过仙子?都是虚名罢了,要我说还不如去怡红院来得实惠!”
“醉兄,这你可就外行了,怡红院这样的,在我看来都无趣的很,做的是皮肉生意,低级!”
看着李承那一副清高自得的样,沈醉心想:
“要不是知道你一月过半都夜宿在怡红院,老子还真就信了你!”
沈醉沉默不语,并没有戳穿他的打算。
李承絮絮叨叨了半天,见沈醉毫无表示,便问道:
“怎么样啊?你到底去不去?”
“你都这样盛情邀请了,我能不去嘛…”
“那就好,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咱们一块走!”
……
几日之后,李承再次登门。
“走吧,选花魁的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其他几个兄弟都等着咱们呢!”
沈醉看着门外的两匹高头大马,有些不满。
“咱就这么去?”
“对呀,我和你说这可是西域过来的宝马,我跟我爹求了好久,才借给我的!”
李承洋洋自得。
沈醉撇撇嘴,就这?
来人!上家伙!
沈醉吩咐下人不久后,一辆宽敞华贵的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
“我坐这个,你骑马去吧。”
“哎你…”
李承犹豫了一阵,无奈跟上沈醉,同时对侯府下人吩咐着:
“照顾好我的马!”
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玉的窗子被一帘深色窗纱遮挡,隔绝了刺目的日光。
车厢内里全是绵软的垫子,正中有一方形小几。
沈醉背靠软垫,享受着一旁侍女的端茶倒水。
李承咂咂嘴,觉得跟这家伙一起走也不是坏事。
“哎,你身边那个叫莲儿的丫头呢?怎么没带她出来?”
李承和沈醉相交许久,也多少认得几个他身边的人,尤其是莲儿那样的娇美女婢。
“干你屁事!”
“嘿,你这人忒小气了吧?我就是问问,又没有冲你要的意思…”
见沈醉一脸的不爽,李承赶紧解释了一句。
对于沈醉这么护食,他以前是很不理解的。
不就是一个婢女嘛,怎么跟抢你媳妇似的!
李承曾经提出过用美人和沈醉交换,但是惨遭拒绝,还被他教育了一番,上了一堂公共安全课…
沈醉也懒得理他,这人就是个打蛇随棍上的惫懒货…
马车跑了小半个时辰,便来到了百花楼。
这里早已是人潮涌动,百花楼的大名京城人都知道,每年一次的选花魁活动都极受欢迎。
当然,寻常人也就是看个热闹,只有那些达官显贵或者巨富人家才能参与到其中。
此刻,百花楼两侧已经停驻了许多马匹和车辆,大体上分为两块区域。
马匹扎堆的区域,大多是勋贵武将家来人,而马车聚集的地方多是文官或者世家之人。
因此,沈醉的马车停留在一堆高头大马旁就显得有些突兀。
马夫兼护卫把车停好后,李承当先跳出来,沈醉则不急不缓地跟了出来。
“他们来了!”
几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哥看见李承和沈醉后便围了上来。
这几人亦是勋贵子弟,和沈醉与李承平时都相处得不错。
宣平侯次子,宁远伯嫡子…算起来,他们的父辈和沈醉老头子都是一系的,坚定地支持当今陛下,忠心不二,俗称保皇党!
沈醉正自思忖之时,忽听得一声冷笑:
“嘿,这不是李家的风流二少和沈家的病秧子嘛…怎么,你们也想来参加花魁大会?也不照照镜子!”
说话之人也是勋贵这一边的,只是和李承他们一伙人不对付,平素就有积怨。
为首之人,正是当朝镇国公的嫡长孙,冯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