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天云的话,徐谦淡淡一笑,早就料到陈天云会有此推脱之法。
“回王爷,先帝生有五子,您排行老三。少帝已经退位,再当皇帝已是不能,海定王在一年之前就被废为庶人,就在前几天突然重病在床,神志昏迷,幸得太医救治及时,保住一条残命。眼下只有您可以继承大统了。”徐谦继续发挥自己的辩才,来说服陈天云。
“什么?二哥就这么突然病了?这么明显的圈套也能用出来,你们也真是够儿够儿的了!”陈天云突然转过身冷嘲热讽。
“王爷,此事绝对与臣等无关。”徐谦面色一肃,正色望着陈天云。
陈天云点点头,似乎从徐谦的眼神中领略到了什么,一边思索一边道:“我也知道你们没这个胆子。照这样看来,司马琛在大陈布局这么多年,其中一环就是让我登上皇位?难道我登上皇位后,能给他的谋划,带来什么巨大好处吗?”
“不管是司马琛谋划什么,肯定都是我大陈所有之私物,岂能让他人随意觊觎。”徐谦道。“为大陈江山社稷,还望王爷能够随我等一起回承天,即帝位承大业。”
“……”陈天云坐到王座上,脸色阴晴不定,思考了半天,始终没有答复。
有句话叫:皇上不急太监急。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可是着急坏了,尤其是文臣,跪得是腰酸腿痛。
“王爷,恕老臣斗胆,您没有选择,只能继承大统,因为如果你不继承大统,对于司马琛而言可能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而没有医利用价值,也就……”徐谦说到这里不再言语。
听了徐谦的话,陈天云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甚至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周边可能就有司马琛的人,在盯着自己,一旦自己决绝不继承皇位,很可能自己就活不过今日了。
陈天云战战兢兢扫了一眼四周,冷冷而又无奈道:“本王宁可死,不做亡国君!”
陈天云的回应,令徐谦一脸懵逼,本以为说的透彻,会令他入绪大统,真没想到他如此有骨气,但现在不是用骨气的时候。
到现在徐谦饶是辩才,也是有口难辩,因为陈天云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那股决然,是不会被他说服的。
无奈之下,徐谦只好耍起了无赖:“王爷若是不答应,我等满朝文武,就在这里跪地不起,直至王爷答应为止。”
陈天云瞪了徐谦一眼,眼中似有一丝杀意闪过,随即脸上表现出一股无奈地表情:“丞相大人,小王尚且年幼,着实承受不起大业,承受不起受人摆布的傀儡,更加承受不起亡国之君!”
“依本王看,倒不如朝中政务,仍归你们四位托孤大臣来处理。大哥当皇帝这一年多来,诸位不是做的很好吗?你们一切照旧!”陈天云继续道,“至少,本王虽死,大陈基业尚存!”
“王爷,死容易,活着难。就算王爷不想做亡国之君,大陈迟早还是会亡国的。况且,王爷当了皇帝,未必是傀儡,未必就是亡国之君。”徐谦道。
“王爷,我们拼一下,尚有一线扭转局面的希望,哪怕只有一点,总归是有。若是集王爷的睿智、群臣上下一心尚不能保住大陈,那只能说明敌人太过强大,就算是先帝复生,也未必能扭转局面。我们就算亡国,亦无愧列祖列宗。”徐谦继续道。
“若是连一拼的勇气都没有,选择了懦夫的死亡,不是亡国之君,更胜亡国之君!臣等今天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陈江山社稷着想,绝没有半点私心,还望王爷,三思啊!”徐谦道。
陈天云没有理会他,坐在王座上闭目,脑海中天人交战。
“辛王驾到——”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只见一身青衣的君尘,右手高举金色的圣旨,龙行虎步踏入殿中。君尘朝陈天云微微颔首,转过身,双手撑开圣旨,道:“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若太子陈天宝无德,有损大陈江山社稷,则此诏生效,禁军将军君尘可与四位托孤重臣,拥立三皇子陈天云为帝,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君尘转过身朝端坐的陈天云,微微躬身以示行礼,口中高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谦等文武群臣立即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天云右眼皮一跳,整个人从王座上蹦起来,怒视君尘道:“辛王殿下,为何要害本王?让本王背负亡国之君的千古骂名。”
“臣等所作所为,皆为大陈,望皇上体谅!”君尘右拳轻捶胸口,“臣已带领青洪二州之兵,共十数万人马前来,力挺皇上承天受命,登基称帝。望皇上以大陈江山社稷为先,承大业续大统,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辛王,你这么做,是把本王往火坑里推!”陈天云郑重道。
“皇上,你已身在万丈火坑中,何须我推。我这么做,不只是在害你,更是在害我、害群臣、甚至还有整个大陈!不成功便成仁,我大陈向来铮铮铁骨,绝不屈从人下。”君尘毅然道。
“为了大陈的百世基业,你大哥陈天宝、丞相徐谦,都已经走在了前面,现在该我们跟上他们的脚步了,横竖不过一死,何足惧哉!”君尘道。
“……”陈天云早就有雄心壮志,奈何皇帝是大哥,不是他。他也曾想过夺掉大哥的皇位,但最终还是决定安守于一方,为大哥戍边。
当然这只是陈天云的主观想法,有君尘和徐谦当朝,他是绝对没有机会篡权夺位的。
陈天云满腔抱负无处施展,心中也是窝火,可眼下这局势已经完全跳脱了他们的掌控。
说实话,陈天云的心里打鼓,他渴望帝位,却也不甘心当个傀儡,更不愿意看到将来,大陈的江山社稷,毁在自己的手中。要奋力一搏?还是继续默默无闻?
陈天云脑海中继续天人交战,从他的眼神中,一会儿流露出帝王霸气,一会儿又畏畏缩缩,好似恐惧着什么。
君尘、徐谦等文武群臣,无人作声,整个大殿瞬间变得无比寂静。他们知道在这一刻,能够作最终决定只有陈天云自己,就像当初张雪玲陷入心结一样,外力横加干涉是没有用的。
突然陈天云双目中迸发出,摄魂夺魄的精芒,令人不敢直视。
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帝王之气,以他为中心向四处扩散,在场除了君尘和徐谦外,其他人都恭恭敬敬跪伏在地,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君尘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冲陈天云点点头,双手平伸将圣旨递过去。
陈天云双眼中锐利精芒,审视着君尘,最终点点头,伸出左手,接过圣旨,高高举起:“既天命如此,我陈天云理当顺应天命,继承大业,兴我大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高呼。
至此,陈天云算是正式接手了大陈,只待一个登基仪式,就可名正而言顺。
“诸位爱卿请起!”陈天云率先冲君尘点点头,然后走到徐谦面前,亲手将他扶起。
“既然皇上已奉承天命,事不宜迟,那我们就收拾一下,即刻前往京城,择良辰吉日,举行登基大典。”徐谦道。
陈天云询问的目光望着君尘,君尘点点头。陈天云大手一挥,重新坐回王座道:“好,收拾行李,即刻前往承天。”
……
夜里,行走了一天的文武百官,都停下来安营扎寨。
陈天云、君尘、徐谦三人在营帐中密语,为了不受人监听,君尘催动饮血剑,设下隔音结界。
君尘道:“丞相大人,现在谈话只有皇上、你我二人知晓,有何良策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良策,说实话真没有。”徐谦道,“老朽现在能做的,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
“丞相过谦了,您吃过的盐比本王走过的路都多,说说看,你想怎么办?”君尘道。
徐谦道:“司马琛实力强大,真想要夺我大陈天家之位,早就夺去了,完全没必要蛰伏于大陈二十多年,所以老朽断定司马琛的真正目的,肯定不是为了窃国。
但他的目的可能,跟大陈的政权更迭有关,他需要通过改天换日,来实现他的目的。所以,我们也不必太悲观。”
君尘点点头表示赞同,陈天云也在沉思中点点头。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憨睡。虽然司马琛可能并没有真正想要威胁我大陈统治的意思。可他毕竟实实在在威胁到了我大陈的统治。而我们太弱了,根本没有话语权,所以我们要变强,不断变强!”徐谦道。
陈天云问道:“那我们怎么变强?”
徐谦凝视君尘,君尘点头示意他随意发言。
徐谦道:“老朽暂时想到三个策略:
一、学谢天宇的借万民之力,及代君行王战,寻找王朝晋级帝朝的契机;
二、拉盟友,这件事,辛王已经在做了,老朽也传书与南道陆小麦,邀请他来大陈京城一叙;
三、兴办学堂、演武堂;全民习文尚武,只要民众想学,朝廷敞开了教;
四、宣传习文学武光荣,让大陈以文武为荣,让整个大陈所有百姓都打心里想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