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宗规定每天的锻炼必须要达到三个时辰,功课完成之后,你是想休息还是接着锻炼,就全凭自己安排了。
往常的时候,牧花基本是最早来,最晚走,因为过往的经历,这孩子对实力十分看重,不愿意浪费一点时间,恨不得全天泡在广场上,今天却不同。
“云佚师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我弟弟怎么了?”时间一到她就马上从广场上出来奔向了云佚。
“是好事呢,我师父,也就是郁言长老,要收小叶为弟子,要我今天带他上去,顺便去内门管事那里告知一声。”
牧花皱了皱眉:“那他接下来还会和我们一起训练吗?”这边郁雪已经把眼神瞥向了她,对她没有马上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很是不满。
“应该是不会了,师父接下来好像要单独教导小叶,连房间都整理好了,要和他住在一起。”云佚看着牧花怀疑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尴尬。
她不能直接告诉牧花郁言并没有真正把她当做弟子,她只能算是挂名的而已,所以牧叶才是他第一个弟子,肯定和她的待遇不一样。
“总之,”云佚咳嗽了两声,“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干脆就和我们一起上山看看吧,接下来一段时间小叶可能都要专心修炼,不能每天和你见面了。”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一边的郁雪翻了翻白眼:“当我叔叔的弟子难道还委屈了你弟弟不成,知道我叔叔在上界有多厉害吗?多的是人求着要拜他为师他都不收,如今要收你弟弟为徒,不跪下磕头感恩也就算了,还一个两个的脸拉得老长。”
牧花没吭声,只是跟着云佚往牧叶的屋子走,牧叶却有些生气,这人说自己也就算了,还说他姐姐:
“既然那么多人要拜他为师那他挑一个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找我,况且他说出口别人就一定要答应吗?”
“怎么?难道你还要拒绝不成!麻烦你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好吗?什么东西!”郁雪的话越发尖刻,轻蔑的眼神直刺向牧叶。
牧叶握紧了拳头:“既然这么看不起我,那你就找别人吧,我就是不愿意当你叔叔的弟子,怎么了!”
“你,你凭什么不愿意!”今天先是被姜源骂了一通,又被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人再三拒绝,郁雪身为郁氏家族这一辈唯一一个女孩,可以说打从生下来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气急上头,怒火无处发泄,她想都没就一把推向牧叶,索性她力气不大,也没有动用灵力,只是把牧叶推的跌倒在地,沾了满身的土。
云佚也没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赶紧上前扶起牧叶,仔细检查过后发现他只是扭伤了脚,这才松了口气,责备的看向郁雪。
牧花也火了,她本来不想搭理郁雪这个一看就脾气娇纵的大小姐,这种人她当乞丐时见的多了,被骂的时候不吭声就好,你越反抗她越来气,本来被骂两句就能过去的事儿,你反抗了反而要被打的见了血她才解气。
只是牧叶是她的底线,别人怎么对自己无所谓,谁要是敢动她弟弟一根手指头,她就能豁出去跟那人拼命。
这些天的训练也不是白练的,牧花见到弟弟被推倒在地,想也没想就跟颗炮弹一样冲了过去,她人小,个子只到郁雪的胸口,整个人用力撞过去,当即郁雪就感觉胸口生疼,一屁股坐倒在地,眼前一阵发黑。
待回过神来,发现牧花已经去看自己弟弟了,而本该站在自己一边的云佚却一边安慰那两个小屁孩一边不满地看向她。
郁雪越发的委屈,她有心想直接御剑飞走,不再和这些人待在一起,却又不甘心自己被牧花撞这一下,心中憋闷,手不由自主的就摸上了挂在腰间的流霜剑。
郁雪没有修炼郁氏家族秘传的星辰预言之术的天赋,但她修炼的功法也不差,是《冰天法》,也是上界难得的高级功法了。
这把灵器流霜剑是郁雪的父亲在她突破开光期时奖励给她的,是冰系灵器,正好能和她的功法搭配。
在上界的法器划分中,法器是最低等的,融合期以下用足够了,再往上就是灵器,金丹期修士基本人手一件,之后就是低阶法宝和高阶法宝,修为达不到一定阶段,你的灵力根本无法操纵。
以郁雪自己来说,流霜剑用来御剑飞行还可以,动手时就差点火候,因此跟云佚动手斗法也是在熟练这把灵器。
此刻怒急而动,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不能完全的掌控这把剑,待她回过神来,就见这把剑已经闪电一般,直冲向毫无所觉的牧花。
郁雪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她知道流霜剑是有多锋利,在练习操纵它的时候,她经常用来砍树砍石头,每次都是一切两半,从无例外。
“完了,我杀人了。”念头刚到这里,郁雪就感到自己原本和流霜剑连在一起的灵识突然被什么东西截断,大脑中一阵剧痛。
心神相连的武器被人夺走,反噬让她当即就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软倒在地,晕了过去,原先刺向牧花的流霜剑也掉在了地上。
这边云佚也不好受,自从山海经在她的识海安家之后,好像馈赠一般,传给她了一门专门锻炼灵识的功法,她不敢懈怠,白天炼体的同时每天晚上还要抓紧一切时间修炼这门功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的修炼下来,她的灵识比起同为开光期的修士起码要强出一倍有余,即便如此,强行切断郁雪同流霜剑的联系也瞬间将她的灵识消耗一空,此刻脑子正一抽一抽的疼。
她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眼前的烂摊子只能她来收拾。
“牧花,你先带牧叶去找姜源,让他检查一下牧叶的身体。”小姑娘此刻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担忧的看向云佚。
云佚苍白着脸安抚的对她笑了笑:“我得赶紧带郁雪去找我师父,他肯定能治好郁雪的伤,别担心。”
看着云佚往自己身上拍了两张轻身符,抱起郁雪迅速往山上跑去,牧叶忍不住开口:“云佚姐姐的师父应该不会责怪她吧?都怪我,我不该跟那个郁雪吵嘴的。”
“不会的,这件事不是云佚师姐的错,郁言长老不会这么不讲理,更不是你的错,是她说话太难听了。”虽然这么安慰弟弟,看着云佚的背影,牧花的心里却不由自主的笼上了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