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云佚终于在两天后到达了临山宗,她让小磊重新化为兽形,接着揣进怀里,这才用弟子令牌给宗里传了信。
没过一会儿,就有巡逻的弟子出现在门口带着云佚进了宗,然后去通报掌门。
小磊进了宗就往后山跑,化成人之后做什么都要思前想后,顾虑重重,一点不如兽身时自在。
云佚在这事上从不限制他,只自己一个人进了议事大殿。
接到消息的几位长老都聚集在这里,听到云佚将事情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知道司空长老殒落,都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
冯长老道:“我看偷袭那人不是魔修就是妖修,恐怕早就盯上我们临山宗了。”
脾气暴躁的吴长老直接骂出了声:“那群王八羔子,哪天我非要一拳把他们捶成肉酱不可!”
冯掌门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最近这几年临山宗频频出事,先是何长老被发现是魔修卧底,紧接着司空长老也殒落了。
现下听到云佚说玄心大师已经成功飞升,这档口,无论如何也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他挥了挥手,一瓶丹药落在云佚手里:“我观你体内气息浮动,想来之前受伤不轻,这瓶丹药你拿着,回去调养几日,稳定了再接着修炼。”
云佚低头:“是,多谢掌门。”
出了大殿,回到自己的屋子,姜源和牧花早就已经等在那里,“咦?小叶也在,你不是要修炼吗?”
三年的时间,足够牧叶从小男孩长成一位翩翩小少年,不过性子倒还是一样的温柔腼腆。
“师父不在,没人管我,我当然要先来看师姐你了。”牧叶笑着道。
“师父到现在没回来吗?”这次去秘境云佚还真是没怎么注意过郁言,在船上时他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到了地方又直接走了,连脸都没露过几面。
姜源在一边插话:“别提他了,我听说司空长老殒落了,是真的吗?”
云佚点了点头:“是真的,突袭我们那人突然自爆,司空长老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因此没能及时逃出来,又赶上了秘境崩溃,这才……”
“寒烟师姐知道后不知道会多伤心,司空长老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姜源叹了口气。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云佚用眼神示意姜源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几个人便又转为询问云佚从秘境出来后的事。
三言两语说完了自己的经历,云佚拿出在怀圣城买的首饰给牧花戴上,上下打量片刻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看来我眼光还是不错的,看我们小花带上多好看,对了,容青长老呢?我还给她带了条发带呢。”
被戴了满头簪子的牧花一脸无奈,却没有马上摘下来,“我师父闭关修炼去了,最近几年应该不会出来。”
说着一拉云佚的手:“好了好了,云佚师姐,别闹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凌师姐吧!”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屋子,刚巧在门口碰到了一脸苍白的凌寒烟,见她这个样子,云佚就知道她肯定是已经知道司空长老的事了,便走上前去安慰:
“寒烟师姐,别难过了,我相信司空长老也不会想见到你这个样子的。”
从外表看不出来,挨到她的身体后云佚才发觉凌寒烟已经瘦的不行了,只碰到她的肩膀就觉得硌手。
在司空长老这件事上云佚心里确实有几分愧疚,因此和她说话的语气也越发轻柔:“这是司空长老的储物袋,寒烟师姐拿着吧,就算是留份念想。”
“念想?”凌寒烟攥紧了手里的储物袋,豆大的眼泪砸在上面,很快洇湿了一片。
她声音低的近乎耳语:“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天道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寒烟师姐,寒烟师姐,你没事吧?”敏感的察觉到她不对劲,云佚急忙伸手去扶,却被凌寒烟一把推开,转身踉踉跄跄的朝山上走去。
云佚实在不放心,在她身后跟了一路,然后就被关在了司空长老的院子外。
她身后的牧花劝道:“凌师姐肯定是太伤心了才会这样,咱们还是让她自己安静一段时间吧。”
云佚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紧紧关着的大门,跟着牧花走了。
回去的路上,几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最后还是姜源拿出了自己私藏的酒提议去喝几杯,气氛这才松快了些。
“调养好身体我还要出去一趟,等回来了给你多带几坛酒。”云佚仰头就是一杯下肚。
“不是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姜源不满的敲了敲桌子,又给她倒了一杯。
酒是好酒,由各种灵药酿造而成,灵气浓郁,喝了还能增加修为,因此牧花和牧叶也能喝上一杯。
只是这酒醉人,后劲大,不可多喝。
然而云佚根本不管,一杯接一杯,很快一坛酒就见了底。
“行了行了,就喝到这吧,这酒我总共就这么一坛,这可倒好,我还没喝几口呢,全进你肚子里了。”
姜源心疼的摸着酒坛子,挥手撵人,“牧花赶紧扶你师姐回屋吧,这都醉成什么样了。”
别看云佚瞧着瘦,实际上体修没一个轻的,单靠身体的重量就能压死普通人,牧花和牧叶两个孩子费了半天劲才把云佚拖回屋子里,放倒在床上。
“云佚师姐其实也挺伤心的吧。”牧花摸了摸睡过去的云佚的头发。
“肯定会伤心的,司空长老是个很好的长辈。”牧叶叹了口气:“要是我师父当时跟他们在一起,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谁又能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呢?”给云佚盖上被子,牧花拉着弟弟走出了屋子,却没注意到他恍惚的神情:“预料?真的没人能预料到吗?”
跟郁言相处了整整四年,不说对他所有的事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但郁家秘传的星辰预言术牧叶还是知道一些的,若说预言,谁能比得过郁家郁言?
躺在床上的牧叶自言自语道:“不会的,这件事应该和我师父没关系的。”
然而越是这样说服自己,牧叶心中的疑虑就越大。
“真的和他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