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佚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她坐起身来扫视四周,发现这是一间窄窄小小的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还散发着一股怪味。
怎么回事,抱香尊者这是直接把她囚禁起来了?云佚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她本以为抱香尊者既然又是设宴,又是劝酒的,定然是想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留下来,不会一上来就对她下狠手。
看来是自己猜错了,不过左右结果都一样,不过是如今被关的地方比较破而已。
云佚懒懒的靠在墙上,也不在意脏乱的地面,手中无意识的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双目飘忽,不知走神去了哪里。
“哐当”,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她,云佚疑惑的抬头望去——这间小屋完全隔绝了她的感知,房间之外的一切她都不清楚。
这屋子里唯一连通外界的是一扇只有巴掌大小的窗户,此时正有一双眼睛从那里望向云佚。
“五娘?”云佚挑了挑眉。
“是我呢,大人。”五娘的声音还是一样的软糯,她冲云佚一笑,眼睛弯成了一双月牙。
“长话短说吧,我也只能进来一会儿,呆久了会被别人看出端倪。”五娘道。
云佚敏锐的从她的话里察觉到了不对劲,若真是抱香尊者囚禁了她,五娘应该不会冒如此风险来见她。
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除非是有了别的变故,五娘受人之托来提前通知云佚,好让她有所准备。
果然,五娘接着道:“昨天将要散席之际,有人告发您,说在大人您在秘境里杀了毕方师姐,之后抱香尊者才把您关进了这里。”
“是谁说的?”云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郁言,但是他哪来的证据,就这么空口无据的说自己杀了人?
五娘摇了摇头:“我也不认识,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修士,她说她有证据证明您杀了毕方师姐,还说必须要公开审讯您,她才会把证据拿出来。”
云佚皱紧了眉,是谁和她有这么大的仇怨,不仅告发她杀人,还要求公开审讯?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啊!
“本来抱香尊者是不同意的,因为那个女修士咬死一定要公开才会拿出证据,还要求临山宗的长老和宗主到场,实在是事多。”
五娘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您没见到我们宗主当时的表情,真是相当嫌弃她呢,又是要求这个又是要求那个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可惜,”她叹了口气:“郁言大人开口说愿意给她这个机会,还说若是抱香尊者嫌麻烦,他可以全权负责这件事。”
“审讯两天后开始,大人,您要做好准备呀。”
直到五娘已经走了好半天,云佚还是紧皱着眉,一动不动。
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即便是云佚真的杀了人,也被人拿到了证据。
可上界自古弱肉强食,即便是最近因为要与鬼修和妖修开战,人修内部人皆备战,少了许多这样的事,也犯不着公开审理。
要处理云佚最多需要身为毕方师尊的抱香尊者,如何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公开审讯,这么多年上界有几次?被审讯的那些人犯的错误至少也是通敌或屠城,至少不是杀个人就能行的。
云佚百思不得其解,可也知道,若是真到了那天,自己就没一点机会逃走了。
她终于动了动身子,且不论是谁让五娘来通知的自己,此刻还是逃命要紧。
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搭在墙面上,黑白双色的灵力慢慢渗进其中,包裹屋子的禁制微微散发着光芒。
不多时,“啵”的一声轻响,被破坏了节点的禁制就消失在了云佚的灵力中。
如此轻松就打开了禁制,却让云佚越发不安。
她思索了片刻,没有贸然走出屋子,而是站起身来双脚一踏,接着便化为一道白光,遁入了地面。
地底的世界又黑又潮,还泛着一股泥土的腥气,不过云佚的身周包裹着灵气,倒也没有太过难受。
她的土遁术根本不熟练,之前也不过是在秘境中尝试过一两次,因此走的就慢了一些。
就这么无声的前行了一会,云佚估摸着距离,悄悄探出头来一看,发现自己竟然真的逃了出来。
这里是一片花园,各色花朵开得正艳,不过怀圣宗中遍地是花,云佚也不清楚这里是哪。
她不敢在地面上多待,大概辨认了个方向便扭身又没入了地下。
又是一阵急行,云佚再次探身查看自己的位置。
这一看不要紧,霎时惊出一身冷汗——还是这片花园!就好像她压根没离开过一样!
若此时云佚再察觉不出不对劲来,也就白在上界混了这么些年了。
她本就觉得自己的逃跑太过容易,就像是有人故意放她走似的,有谁能在怀圣宗里做到这一点?不必说,那定是——
“抱香尊者,不知拦下小辈所谓何事?”
“你一个本该在牢房里等待审讯的人,此时出现在这里,还问本尊为何拦你?”
花园的中心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身着华丽的长裙,头上簪满了花,正是抱香尊者。
她悠悠然的伏下身嗅闻着花朵,屈起手指漫不经心的弹了一下,云佚就被突然出现的绳子勒住了全身,一动也不能动了。
云佚苦笑了一声,她就说之前怎么逃得这么容易,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抱香尊者不想云佚这么快死,又碍于郁言没法直接拦下审讯,就想法子让她自己逃走,再把她抓回来,这事就和她本人毫无关系了。
即便云佚心里清楚这就是抱香尊者设下的套,也不得不往里面钻。
真要老老实实的等着两天后的公开审讯,那才叫死无葬身之地。
“哼,你倒是识趣。”抱香尊者冷笑一声:“走吧。”
说着一挑指尖,便带着云佚消失在了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