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凌妖谷的云佚却被拦在了谷外,哪怕她拿出了之前千华给她的通行令也没用,甚至守在门口的侍卫还想要对她动手。
幸好赶来的磊砢拦住了他们,却也无法带云佚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千华出事了?”云佚拉着磊砢来到一个偏僻角落,伸手布下结界问道。
磊砢的脸色也不好,他道:“陛下半月前不知为何一直昏迷不醒,任我们如何施为也没办法唤醒他,情急之下只能暂时将凌妖谷封闭了起来,怕的就是有人在这时候闯进来。”
妖王与他有知遇之恩,他也是一心一意想要报答妖王,现在妖王出了这事,他心里也着急。
“姐姐,实在抱歉,防护阵一旦打开,就只有谷内的人能出去,谷外的人是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的,我也没办法。”磊砢满含歉意的说道。
云佚摇头道:“不关你的事,不过妖王昏迷不醒,你们没去找那个雍和老祖让他想办法吗?”
起码现在明面上千华还是站在老祖一方的,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雍和老祖在开战前就出关了,并且一出关就离开了妖族,如今根本找不到他在哪。”磊砢道。
这还真是所有的事都赶在了一起,人修已经被打的不敢露头,只能龟缩在城里靠防护阵撑着,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妖族的妖王又突然昏迷不醒,老祖也不知去向,如此一来,谁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好处?
云佚眯起了眼睛,看来这鬼修所图不小啊,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一口气吃下人修和妖修这两块肥肉,也不怕噎死。
“姐姐,姐姐?”
云佚回过神来:“那叶林,哦不,少主风君呢?”
“之前老祖离开时把他也一起带走了。”磊砢道:“陛下有拦过,可惜老祖根本不理睬,带着人就走了。”
云佚简直要冷笑出声了,本来她是着想从秘境中出来后,就找牧城主讨要心头血解开叶林身上的换形术的,还打算在妖族出战前就赶回来。
就因为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天雷,导致自己的计划被全盘打乱,还真是所有的事都跟自己过不去呀。
若不是知道不可能,她还真以为天道是站在鬼修那边的了。
“如今妖族带人出战的是谁?”云佚突然问道。
磊砢愣了一下,回答道:“本来之前是定的大蛇,可他之前被姐,额,被鬼修的右护法杀死了,所以就换上了蜚(fei)将军。”
“蜚将军?是不是非虫蜚?”
磊砢点了点头:“就是这个蜚,他之前一直镇守在临着鬼门关的妖族边界,这次出战前才被召了回来。”
山海经中的蜚是一种可怕的灾兽,就像是灾难之源,它走过有水的地方水就会干涸,经过有草的地方草就会枯死,并且一旦出现,天下便会瘟疫横行哀鸿遍野。
若真是他,那可真是不太妙啊,云佚暗道,之前悄无声息,鸱从妖族打探回来,根本没有提起过这个人,若是他真的听说过,肯定能认出来。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自从自己出了罗浮岛,就没消停过,云佚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你照顾好千华和自己就好,我得去郁家一趟。”
听到郁家,磊砢的脸色顿时一变:“姐姐,这太危险了,现在妖鬼两方逼得太紧,郁家的尊者为了防止意外,肯定会一直镇守在自己的家族内,你——”
“不必再说了,现在只有从郁家入手才能找到叶林,也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雍和老祖,我看千华昏迷不醒这事,十有八九和他脱不了干系。”云佚制止住了磊砢的话。
“我早晚要和他们碰面,现在不过提前了几天而已。”云佚拍了拍磊砢的肩膀:“你姐姐我这么厉害,不会有事的。”便匆匆而去。
罗浮岛。
云佚并未上岛,而是停留在罗浮岛上空,不大会儿功夫,鸱便拍着翅膀飞了过来,张嘴就要啄她。
云佚也不躲,任他啄:“好了,啄几下出出气就行了,我承认这次是我不对,下次肯定去哪都带着你。”
鸱气得不轻:“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又有哪次做到了!”
这事是自己理亏,云佚无话可说,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次是真的,我接下来要去郁家,肯定要带上你。”
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的上我的时候就想起我来了。”再不高兴,他还是乖乖飞上了云佚递过来的胳膊。
郁家。
郁名扬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修炼,忽然腰间的一块玉佩明灭了几下,他猛地睁开眼睛,欣喜的拿起玉佩,灵识进入其中。
真的是师父,师父要来见自己了!
这玉佩是郁名扬的师父留给他的联络工具,说是要来见他的时候会用这个联系他。
不过真正用到这个的次数少之又少,大部分时间两人见面都是郁名扬离开郁家的时候,他师父会悄无声新的出现在他面前,指点他修炼。
郁名扬也清楚,若是真的让人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师父,而不是乖乖听从自己父亲的安排,他和他师傅都要吃苦头。
自己虽然是个私生子,但好歹是郁家的人,不会因为此事丧命,他师父就不一定了,说不定郁家的人会怎么折磨他,残忍地将他杀害,就像杀死自己的母亲那样。
在郁名扬看来,郁家比鬼门关还可怕,从懂事起他就盼着想要离开郁家,可直到他母亲在几年前被郁家的仆人欺辱而死,他也没有成功。
反而在经过那件事之后,彻底的将自己的仇恨隐藏了起来,装作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工具。
师傅已经一年多没来看过自己了,郁名扬看着手中的玉佩发起了呆。
第一次遇见他师父,是郁名扬五岁生日时被仆人带出去玩耍,却又被故意丢掉的那天。
他还记得,那天雪下得很大,他一个人蜷缩在树洞里,又冷又饿,却又不敢开口求救,生怕引来妖兽。
就在他绝望地等死之际,树洞外突然传来了几声轻缓的脚步声,接着便见到一个面色冰冷的男人探头进来:“我烤了野鸡,你要不要出来吃一点。”
后来他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烤鸡,一边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了那个面色冰冷的男人。
最后得到了一句:“你要不要当我的徒弟。”
现在想来,师父说话真的是太直白了,单刀直入,从来不知道委婉是何物。
郁名扬的脸上挂着笑,走出了房间。